他一出现,掌柜的大叫着,“方大少爷来了!快迎!”
昭延缓缓走了进去,掌柜的甚是客气,“大少爷好些日子不来了,小店真是想念!”
这是一家很简单的酒馆,算不上豪华,环境却很好,三郎和昭延最喜欢坐在楼阁厢房里聊着天,欣赏着水的宁静,山的淡远。
“老板,最近薛大少爷可来过?”忽想起许久未见着三郎,便问。
“两个少爷向来是形影不离,你若没来,另一个怎会来?”掌柜说笑着。
“我这大半个月是因家里有事耽搁了,难不成他也有事?”昭延打趣着说。
一个小二插嘴道,“两位少爷是表兄弟,家又相隔不远,难道少爷不知薛家的事?”
昭延惊讶的问何事。
小二跑到跟前,说,“喜事!喜事啊!恭喜方大少爷又多了一个表妹!”小二的声音很响亮。
“表妹?薛家认了一个女儿?不对啊!这薛家有一个就够折腾的了!莫不是小二你在胡说八道?”
“非也,非也,是薛老爷的亲生女儿,唤作香儿!昨儿,我亲眼见着薛大少爷带着她出门,后面跟着一群的丫鬟,从街头买到巷尾,那阵势太壮观了!”
昭延冷笑着说,“小二!看你也没喝酒,怎么就说醉话呢?香儿早就不在人世了,哪由得你乱说一气?”
小二急了,说:“少爷若是不信去薛家看一看,若真是小的胡说,少爷以后的酒钱都由小的付!”
昭延看着他一脸的认真的,应该不是骗他的,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三郎因香儿的死恨了薛夫人八年,这些年,他没少责怪自己,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回来呢?他凳子还没捂热,就走了!掌柜的责怪小二多嘴!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死了的人也能活着回来吗?好生奇怪。不一会儿到了薛家,守门的人见是方大少爷,赶紧派人去通知的薛大少爷。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芙蓉,她的脸色不怎么好。昭延问她怎么呢,她一向高高在上,断不会让别人看她的笑话,便说没什么。“表哥是找哥哥吧,他在花园舞剑,我就不陪你了!”
“那你忙吧!”昭延说。
芙蓉有些没精打采,妆容也不似以往那么艳丽,望着她失落离去的背影,昭延心中疑惑不少,难道香儿真的回来呢?
在花园里见到三郎一个人舞着剑,昭延也来了兴致,从地上捡了根树枝,飞入丛中,与他比武去了。
三郎见是昭延,也不客气,脚一蹬,将石桌上的一把剑踢给他,说,“来的正好!”昭延接过剑,两个人打在了一起,刀剑相交的声音,在静静的园中甚是刺儿,三郎心中像是受气般,对昭延不客气,昭延心中也烦躁,加上昨日见梅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好受,正好有个人陪他打,也使劲浑身解数,恨不能拼掉所有恼人的事。
直到昭延的剑将三郎的剑打落,两个人才消停,三郎笑着拾起剑说,“几天不见,你的剑法越来越好了!”
“是你这些日子没练吧!”昭延笑说。
丫鬟们递来了帕子,三郎和昭延擦了汗洗了手,又命人泡了茶,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坐下,仿佛刚刚对打都让对方的心情好了许多。
“难得还有你这个好兄弟,打过了就是爽!对了,你怎么来呢?”三郎拍着昭延的肩说。
“刚听青山绿水的伙计说,薛家又多了位小姐,这不一好奇就来了!”
三郎一惊,便支退了身边的下人,说,“是香儿!她还活着!”
昭延既惊讶又纳闷的问,“当年你不是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吗?怎么一回事?既然回来了,怎么也没人到方家通知?对了,姨爹知道吗?”
“爹还在江南,前些日子娘派去送信的人在半路弄丢了信,最近重修了一封,爹收到了应该会很快回来的!原本娘是想着等香儿入宗祠那天再通知亲戚的,这不还没通知你就知道了!”
“你肯叫她娘,想必你是原谅她呢?香儿是在哪儿找到的?”
三郎看了一眼昭延,差一点忘了这件大事,便说,“这个香儿不是别人,是碧春!”
“碧春?怎么是她?你没搞错?难怪这些天找不到她人!”
“其实香儿一直都活着,事情说来也巧,记得那天梅儿受伤的时候,我听昭刚说起梅儿喜欢看星星,便心生疑惑,其实你也知道,从见梅儿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怀疑她。她的长相、眼神,哪怕是细微的一个动作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但是我问了梅儿许多,她一直都不承认,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到是昭刚的那句话让我又生了希望!”
“看星星?”昭延似乎突然明白了,便说,“难道你喜欢看星星与香儿有关?”
“记得小时候,香儿总是拄着脑袋,痴痴地望着天,那种神情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这天底下,能够有那么多相似地方的人怎会让人不怀疑,于是我回家找她,想问个清楚,却发现从苏州来了一个老妈子,是烟云阁的老鸨,我也是通过她们的谈话才知道香儿可能还活着的事实!当时我疯了一样去找梅儿,想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梅儿不是香儿?”
“我也很奇怪,当时我去见梅儿,没想到在门外撞到了碧春,就这么一撞,我就找到了她!”三郎见他不解便说,“当时她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手帕不经意间掉了出来!”
昭延发着愣,手帕?难道是他给碧春的那条梅花手帕?“那条手帕长什么样子?”
“上面绣着一枝梅花,是二娘生前唯一留下的东西!当年也是我亲手交给香儿的,想必是二娘在天有灵保佑着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