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抉择
在魏斯礼埋头苦答魔法规则学的试卷时，玛尔维丝教授正坐在空灵学院最高塔楼中的房间里，神色冷然地与面前的男子对视着。
“我听说……你昨晚去喝酒了，还喝了一个通宵。”那男子剑眉星目，朗韵丰神，正是空灵学院的现任院长纪淮安。他此时双手十指交错相搭，小心地调整着措辞，但语气确是不容置疑。
“是啊，喝了一点。”玛尔维丝丝毫不在意的神色，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喝了一点？你可是烂醉如泥的去给今年的一年级新生监考去了，这是喝了一点吗？”纪淮安声音倏然拔高，强压着怒气：“而且据我所知，你昨天是去见她了。”
“哦？好像是去见了个人，是谁来着？让我想想，对了，好像是我姐姐。”玛尔维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回想，神色确是戏谑中透出寒意。
“我知道她是你姐姐，可是她有什么能力你不知道吗？万一她看出了你心中所想，把‘那件事’宣扬出去，这么多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去见她，不要去见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纪淮安心中气急，连声质问。
“她不会看出来的，”玛尔维丝没有辩驳，冷声说道：“因为她昨天，又犯病了。”
“犯病了又如何，她难道不会……”说到这里，纪淮安原本的怒容渐渐消失了，变得有些惊愕，又有些不安，声音中略微发颤，问道：“这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会又……”
“因为你从来不关心她，”玛尔维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只顾着你自己，顾着你所谓的大事，而我姐姐，甚至是我，你都毫不在意，毫不在意！。”
“毫不在意”重复了两遍，玛尔维丝的声音中也隐含着一丝哭腔。
“玛尔……”听出了她声音中夹杂的悲愤，纪淮安的声音软了下来，语气中透着无奈和关切：“这么多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你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我们这些人筹划了这么多年才进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一旦成功可是能被后世铭记的丰功伟业啊，我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纪淮安说到这里，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她的病我也很担心，我会尽快联系灵魂领域的魔导师帮她诊治，你不要太担心了。”
“唉……”玛尔维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泪眼婆娑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手心里画着圈：“我也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可是你知道吗，我昨晚看到她犯病的样子，我的心里就跟被刀剜了一样疼，我喝酒就是想缓解心里的痛苦……”
纪淮安用空着的手将她揽到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地说道：“再忍一忍吧，等到那件事完成，你们就可以相见了。”
玛尔维丝抬起头，轻声道：“我们真的会成功吗，她还会愿意见我吗？”
“会的，会的。”纪淮安喃喃地说道，既像是安慰玛尔维丝，又像是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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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威教授用苍老地声音告诉他们考试结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仍然在奋笔疾书，直到他用魔法把试卷收回的时候，依然有许多人手中握着笔在不停地书写。
“根据元素生化规则，如果两名魔法师在西方震漠谷的一个阴雨天里，施展‘大风暴之眼术’和‘九天雷火术’攻击对方，假设施法速度相同的情况下，两种法术会产生何种变化？这是什么题啊？我连‘大风暴之眼术’和‘九天雷火术’是什么法术都不清楚，这怎么写？凌威那个老不死的肯定是故意为难我！”丘元棋从考场出来之后就开始抱怨起来了，也引来了一众新生的附和，其中还包括了魏斯礼和姜狂歌，哪怕他们为了元素生化规则做了许多的功课，仍然没有答出来这道题。
“嗯……其实如果你看了我笔记第426页关于‘旋风术和火烟术的对冲与转变’，根据规则相生就可以推导出‘大风暴之眼术’和‘九天雷火术’的后续作用了……”孟东灵小声跟丘元棋解释道，没想到却得到了丘元棋和魏斯礼共同的白眼，姜狂歌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考前匆匆扫了一眼，没仔细看，再说就是看了也联想不到这里。”魏斯礼有些无奈：“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到的。”孟东灵脸一红，不再说话。
魔法规则学的糟糕结果并没有影响他们太长时间，整个一晚上几人就在互相释放各种已经学会的法术，力求能更熟练一些。
“比起今天这两门背书的课，我还是觉得元素基础课更实用一点。”临睡前，丘元棋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
第二天早上，几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元素基础学的考场上，这里没有桌椅，没有纸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
“好了孩子们，知道这门课程的考核方式吗？”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李阑珊教授笑容可掬地开始讲起了规则：“每个人都找到一颗属于自己的测试水晶球，都找到了吗？好，下面说一下考核内容，考试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释放任意的元素魔法到你面前的水晶球里，但是八种元素魔法必须都包含在其中。第二部分，选择你最为熟练或者强度最高，又或者你最喜欢的一种元素魔法，向着水晶球施展，不用担心，水晶球不会爆炸的。最后一部分，就是拿起你前面的水晶球，到我这里来，讨论你明年乃至今后的元素学选修方向。好了，现在开始吧。”
李阑珊教授说完规则之后，姜狂歌就默念咒语，开始沟通身边的元素，跟他一样没有消化规则而直接开始的只有秦悠悠，显然两个人都已经熟知考核的标准了。魏斯礼听完规则之后，仔细考虑了一阵，选择了最熟悉的水元素开始逐一沟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魏斯礼只剩下最后一种火元素魔法没有施展了。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沟通火元素，只见身旁的姜狂歌拿过面前的水晶球就向李阑珊教授走去，还向旁边愕然地丘元棋耸了耸肩，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从口型上看大概是“我不等你们了”。
“噔噔噔”秦悠悠一溜小跑，追着前面的姜狂歌就过去了，留下一众新生在后面目瞪口呆。
魏斯礼晃了晃头，摒除这些杂念，继续尝试沟通火元素。也许是姜狂歌离开的缘故，周围的火元素好像充裕了不少，他抓紧机会终于有所感应，于是立刻向面前的水晶球释放了最基本的火花术。
整个考场里火星、水泡、雷球等元素魔法乱飞，不时能看到有人念出咒语却放不出魔法或者释放失败烧了自己头发、淋湿自己的脸等尴尬场景。
又过了一个小时，整个考场已经走了十几个人了，魏斯礼再反复确认自己所施展的魔法没有纰漏后，终于拿起了面前的水晶球去找李阑珊教授。
“八种元素魔法合格，嗯……水元素的沟通能力很强，水泡术释放地很不错……好了，考核通过。我建议你选修水系，风系和木系也还行，如果你对这两种元素有喜好也可以选。火元素和暗元素的感应极差，我不建议你选修这两系，你自己怎么想呢？”李阑珊教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自己对水元素的感应更加突出：“我就选水系了。”
李阑珊教授点了点头，小巧的法杖一挥，一枚淡蓝色的水滴符号印在了他魔法袍的领口处，“下学期开学后可以直接去领取水系魔法袍和相关书籍。”
魏斯礼点了点头，向李阑珊教授道谢后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下考场，发现只剩丘元棋还在大汗淋漓地念着咒语，看样子还有不少时间，于是就先回了寝室。
“我选了木系。”看到魏斯礼回来，还没等他发问，孟东灵就开心地说：“而且李阑珊教授说我的木系感应里很强，至少能够成为高级魔法师。”
“我选的是水系。”魏斯礼回答道，心里却暗叹，李阑珊教授可没有跟我多说什么。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向了一脸悠然的姜狂歌。
“火系，当然了，李阑珊教授还想让我辅修雷系，不过我觉得修一门就足够了。”姜狂歌伸了个懒腰，满脸不在乎。
“秘语秘语，说秘语才能进。”门外传来石鹦鹉的叫声。
“梦荒花。”丘元棋的声音。
“你们几个也不知道等我。”丘元棋满脸大汗地推门而入，嘴里忍不住地抱怨。
“你可是比我晚了将近两个小时，我都能考四场试了。”姜狂歌戏谑地说。
“谁像你一样是个变态。”丘元棋翻了个白眼，“你们都选的什么系啊。”
几人分别跟他说了，只见他一脸神秘又得瑟地说：“我选了两个系，别跟别人说啊。”
“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有天赋呢，你选得什么？贪吃系和懒惰系？”姜狂歌打趣道。
“呸，我选得光系和暗系，嘿嘿嘿，没想到吧。”丘元棋得意地说。
听到这里，其余三人都不再是疑惑和戏谑了，而是忧心忡忡。
“魔法规则学你可是才学过，‘光暗相化’的基本规则你没忘吧？”魏斯礼提醒道。
“我知道，”丘元棋一挥手，满脸不在乎地说道：“李阑珊教授倒是建议我修暗系，不过光系才是我的最爱啊，那些个学姐最喜欢光系的学弟了，我怎么能放弃这种好机会呢，嘿嘿，所以我就变成主修光系，辅修暗系了。”
魏斯礼一脸无奈：“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事，暗系一个个面无表情阴郁冷库的，我这么一个阳光少年怎么能主修暗系呢，倒是他，”丘元棋向着姜狂歌努努嘴，“没选修暗系我还很纳闷呢。”
“选你个头，”姜狂歌手一扬，一颗火球就砸到了他的魔法袍上，把他吓了一跳。
孟东灵也忍不住担忧道：“凌威教授说，元素学的选修方向跟以后的升学考核，以及低级、中级魔法师认证考试都有很大的关系，你到时候万一通不过怎么办。”
“别担心，我已经问过高年级的学姐了，她说到时候的考核不只要看元素学，还要看神秘学的成绩呢。”说到这，丘元棋一拍额头，“完了，我忘了拿李阑珊教授给我们的神秘学各科申请标准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