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他进来……回来,记得避开苏盛。”
“是。”
令狐薄侧目,见何清君显是极为紧张,于是起身,走到她身旁,弯腰握住她的小手:“别担心,既然逝者已逝,若是被人暗害,咱们报仇便是,总不能教那害人之人躲过了十二三年,还要让他安逸到晚年。”
何清君“嗯”地答应,手指却微微颤着。
不多时,黄公公引着一位衣华贵的翩翩佳公子进了养义宫,令狐薄早已迎到养义宫门口,朝徐云昭道:“徐三皇子,有失远迎。”
徐云昭笑得跟猫儿般优雅道:“绝尘真是端得好大的架子啊,本皇子亲自进宫求见,绝尘竟然当真有失远迎。”
令狐薄似笑非笑道:“徐三皇子若是以大燕皇子的身份出访,本王自然会迎到安洛城外,以徐公子的身份么,本王迎你到此已是给足你面子。”
徐云昭笑容一僵,摸摸下巴:“绝尘的嘴巴还是这般毒。”
令狐薄伸手做请,邀他进厅。
何清君也笑着走到门口,恭敬向他拱手:“见过三皇子。”
徐云昭笑咪咪地朝何清君还礼:“不敢当不敢当,如今的何姑娘已经是薄王妃,我岂敢接受你的礼拜?”
何清君无语摸鼻子,讪笑:“三皇子的消息竟这般灵通……呃,原来三皇子除了混江湖调戏王寡妇,还是会做些别的事情的。”
徐云昭脸上那猫儿般的笑容再次僵住,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缓缓感叹:“近墨者黑啊,好好一个姑娘家嘴也变得这般毒,当真是夫唱妇随!”
徐云昭虽然与令狐薄斗嘴斗惯了,但毕竟是个争权夺势的大燕皇子,他的洞察力自然是强于一般人的,适才他话里提到“薄王妃”三个字时,一眼瞥见令狐薄眸底那难掩的笑意,便知,对他而言,能娶到眼前这个姿色平凡的女子,定是件天大的喜事。
果然,当他趁机提到“夫唱妇随”时,立时取悦了令狐薄,只见平时寡笑的他,唇边竟绽出少见的笑容,那笑容啊……啧啧,就跟那叫春的猫儿似的!
只听令狐薄难得和言悦色地对他道:“三皇子,请坐。”转头对何清君道:“你身子还虚着,赶紧坐下。”
待徐云昭坐下,何清君才在主位下方的位子上坐下。
黄公公为徐云昭奉上热茶,然后又为何清君和令狐薄奉上茶水,往厅内两个火盆里加了些无烟银炭,让火更旺了些,才躬身退出,将房门关好。
何清君望着那两个银炭火盆,暗叹,真够奢侈的,这银炭便是平常官宦之家都舍不得用,令狐薄却毫不吝啬地烧了两个大火盆。黄公公私下里也说过,平常冬天里,令狐薄因为有内功护体,很少让生火盆。今年却因为她在宫中,总是在屋内生个火盆,尤其是她的房间那是必定要小秋生火盆。
尤其是她受伤以后,她的房间必得生两个火盆才行。她摸摸鼻子,其实自她受伤后,她一直占着令狐薄的大床,令狐薄反而每夜都睡在外间的软榻上,不肯去别的房间安息,只为夜里方便照顾她,他说睡在外间守着她,他才安心。
令狐薄请徐云昭喝口热茶暖暖肚子,然后才问:“徐三皇子突然求见,可是何家的事情查清楚了?”
徐云昭徐徐品着茗茶,侧目看一眼正拢着手发呆的何清君,微微犹豫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有了些眉目。”
何清君心里格登一声,转向徐云昭,一眼急不可待的渴望。
徐云昭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令狐薄身上,道:“当年之事,确实跟魏皇有关。”
令狐薄下意识地看向何清君,果见她脸色“刷”地白了,那双蜜白小手紧紧捏着袍角,微微发颤。
便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拉到自己身旁坐好,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抚,道:“清君,你此刻身子还虚着,莫要激动,不管是谁,咱们必找他报仇便是。”
何清君杏目盯着他,半晌才缓缓点头,小手却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仿佛是寻找一丝慰藉和支撑似的。
徐云昭这才向他们讲述他查到的事情经过。
原来,当年,魏皇见南宛与天晋为争一座吴山烧起战火,便派人暗查原因,发现确有一本密书,密书上说吴山富含银矿,若能得此矿,百年内必国库丰盈。魏皇便起了贪念,想在两国争战之时,大魏先下手为强,于是便派了两位寻矿能手去吴山探矿,反而一人被天晋所杀,一人得了急疾而亡。魏皇得到消息后,又怒又急,却再也找不到寻矿之人前往吴山。
于是魏皇便分派人分别遍访各国民间,希冀能找到真正的勘矿能人,终于在两年后,查到南宛台文首富何泰德是位勘矿能人,只不过此人对此技能竭力隐藏,唯恐这技能给他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因为不论在哪一国,这种懂勘矿之人都极为稀缺,若旁人得知,必会成为各利益组织争夺杀戮的对象,不管归属了哪个朝廷或组织,皆会被逼着无休止的常年奔波找矿,据说当年何泰德的祖父便是这般累死在荒效野外的。所以何家泰德之父听候母命绝不研习寻矿之术,也是如是教导何泰德的。可是何泰德还是因为祖上遗传的天赋和好奇之心,偷看了祖父留下的藏书,竟然无师自通。
成年后的何泰德很快便寻得一处铁矿,并上报朝廷是无意中发现的,想采采试试,若然有矿,则在朝廷规定三七分成的基础上,再分朝廷一成,即朝廷与他是四六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