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四国,虽然风俗各异,但皆将女子清白看得极重,若失了清白之身,莫说嫁人,便是连活在世上的勇气都没有了。义嫂虽是成婚之人,但又有哪个男子可容忍自己妻子被他人侮辱?
何清君脸色有些难看:“令狐薄,你说柳大哥会不会休了义嫂?”
令狐薄明白她的意思,看她一眼,道:“若你义嫂不是大魏官妓,未杀了那个真正的宋玉洁,他或许不会休了你义嫂,但如今……”
何清君轻叹,低头吃了几口饭菜,放下碗筷,良久,嗫嚅道:“是不是男人都很介意自己的妻子被玷污?”
令狐薄凤目盯着她,淡淡地道:“清君,不要去想那些未发生的事,旁人是旁人,咱们是咱们。”
何清君不解:“有什么区别?”
令狐薄凝视她:“对有些男人,女人如衣服,自然越多越好,越华丽越好,若是衣服坏了脏了,扔掉便是,但对本王而言,你占据了整个心脏,谁会扔掉自己的心脏?”
何清君不确定地看着他,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对她爱极,堪比心脏,没了心脏,哪还有命活?她爽朗一笑,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他说的不错,没有发生的事情,想了也无用,她就权当他难得说一次甜言蜜语吧。
“千岁大老爷,我想等回门后去瞧瞧义嫂。”
令狐薄轻笑:“好,清君不必这般客气,薄王府本王说了算,但我们夫妻之间,你说了算。”
何清君“噗哧”笑出声来:“六王爷果然惧内呢!只是,我们夫妻,你是摄政王,我是护卫,似乎还是你说了算!”
令狐薄唇角绽出那绝代风华的笑容,摸摸下巴:“令狐薄和何清君之间,何清君说了算。”
何清君格格娇笑起来,咱们的千岁大老爷脱了冷峻的伪装,还是很有趣的。“那白老夫人呢?”
令狐薄淡淡地唤小顺子进来,让小顺子给她讲述白老夫人的情形。
原来昨日一早,小顺子便到白府通知白家去乱葬岗救人,并且跟着他们一起去,白峰带着家丁赶到乱葬岗,发现了被捆成粽子状的白刘氏,白老夫人倒是命大,既未被野狗啃食,也未吓死,不过却吓得丢了半条命,嘴里念叨着“鬼,鬼……有鬼”,高烧抽搐不停。
白峰请了大夫为她看病,仍无济于事,她嘴里除了念叨“鬼、鬼”,便是骂纪芙忘恩负义,贱人!
小顺子道:“王妃,你是没看见刚找白老夫人时的样子,她在一堆腐烂的白骨中呻吟着,满嘴胡话,一身的恶臭,啧啧……哟,那样子太吓人了,就跟个女鬼似的,除了大声叫鬼,就是叫骂纪芙,污言秽语哟,又凄惨,又可怜。”
何清君表情倒没多大变化,她能想像得到那种情形,白刘氏一生争强好胜,绝容不得府内任何人忤逆,如今却被她亲自挑的媳妇给扔到乱葬岗,在乱葬岗过了一天一夜,那心中的恐惧害怕可想而知,也必会更加憎恨纪芙,只怕白刘氏精神都快崩溃了吧?
若白逸扬知道,他曾经的两位夫人,一个将自己的亲娘丢在乱葬岗,一个明知却故意晚了一夜去救,该做何感想,会不会恨起她来呢?想到此处,轻叹一声,爱又如何,恨又如何,她和他如今路归路桥归桥,再无关系。若真的恨她倒好,对现下的他来说,恨她比爱她更好受些。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心下微微不快,既使她已经嫁给他,白逸扬仍然可以影响她,她此刻心里必定在想着白逸扬。
何清君抬目,见令狐薄表情怪异,暗叫不妙,难道她无意中又惹到他了?她将碗筷往前一推,故意掩唇打了个哈欠,佯装困极,嘟噜道:“不行了,困死了,回床补眠去。”
令狐薄示意小顺子将剩饭剩菜放进食盒拿走,将房门关好,然后缓步走到床旁,凤目一瞬不眨地床上那个女子,喃喃道:“你还有心思想那些不该想的人,瞧来应是还有力气……”
那言下之意是什么,何清君岂能听不明白?当即直挺挺坐起,连连摇手,口里求饶:“千岁大老爷,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想起不该想的人,求千岁大老爷,莫要跟我一样的见识。”
令狐薄瞪视她片刻,心下十二万个想爬上床,与她一起再赴巫山风云,但终于还是败在了不忍上,于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睡罢,回头再收拾你。”
何清君如获大赦,抹抹额间细汗,她就说嘛,他们夫妻之间,永远是他说了算,因为他有致胜法宝,便是讨他欢心可以收拾她,惹他心里不舒服,照样可以收拾她。
她身为新婚的嫡王妃,原本是要在第二日进宫拜见地皇上,太后,皇后等人的,但是因为令狐薄摄政王的身份,皇宫中现下又只有十四岁的小皇帝一人,既未亲政,更无半个妃嫔在身边,太后因失德进了皇家寺院修行,因此才得免此礼,让她成为南宛开国以来,第一位大婚两日还赖在床上补眠的王妃。
呃……只不过补眠的下场是,夜里仍旧未摆脱被吃的命运,好在那只狼忌惮着次日要回门,只啃食了一轮,便大方地放过她,让她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翌日,大清早何清君便起床沐浴,那只狼闪着赤裸裸的欲望坐在旁边观看,看着看着,就把自己变成了落水狼,在水里一番嬉戏缠绵后,神清气爽、干干净净地出了水,当然神清气爽说的只是那只狼,何清君是两腿发颤地从浴桶里出来,边穿王妃服制,边恨恨地瞪着那只浴桶,她终于明白薄王府为何浴桶竟大了一倍,便是为了她被吃得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