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闻言立时停下了摔东西的手,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讪讪放下,一屁股坐到椅上。
何清君轻叹,没办法,乐山的人都穷怕了,钟师妹也是一样,她不会心疼任何东西,只会心疼钱。“钟师妹,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钟琳重重哼以鼻音,气乎乎地将头扭向一旁。
“钟师妹适才在骂男人没个好东西……可是司徒意惹着你了。”
钟琳咬牙转头:“不是他还是谁?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如何如何……结果来了个青梅竹马的师妹,立即便跟着走了!气死了!”
何清君一怔,司徒意竟然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还跟着她走了?她疑惑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钟琳怒气冲冲地起来,往外走去。
“钟琳,你干什么?”
钟琳怒道:“我要去通知小蜂雀,让他们将司徒意的行踪泄露给裘一仙,还要让小蜂雀们引开追杀裘一仙的杀手!敢戏弄本姑娘,当本姑娘是好惹的么?”
何清君叫道:“钟师妹别冲动,万一司徒意有什么苦衷呢!你别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钟琳顿足,微一犹豫,继而冷笑:“有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不了,从此恩断义绝!再说,本姑娘和他也没什么恩和义!”
说完毅然决然地走了。
何清君无力的伸手阻拦:“钟师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钟师妹,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半个月后,司徒意怒气冲冲、狼狈不堪地回来,后面追来个有着绝对“痴心、诚心”地裘一仙。
“小意意,小亲亲——”裘一仙扭捏地靠向司徒意:“你是不是生气啦?人家不是故意不来找你啦,其实人家是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为了不给小意意带来危险,人家只好先不找小意意啦。”
司徒意欲哭无泪,恨恨地一掌推开他,大叫:“钟琳,钟琳!”
钟琳关着房门坚决不见。
何清君和令狐薄迎出来,见司徒意背着三把瑶琴,极为惊讶。
“司徒意,你既然潇洒跟你那青梅竹马走了,还回来找我钟师妹做什么?”虽然现在的司徒意变得更加憔悴,让人不由得唏嘘,想当年他大闹她的婚礼时,是多么的潇洒神气,如今却像个落魄汉一样令人心存不忍……可是她坚决袒护自家人!
司徒意忽然发怒:“什么青梅竹马?那是我师叔的女儿,她来通知我,我师父过世了!”
何清君无语望向钟琳紧闭的房门,她敢保证,钟琳此刻一定在竖着耳朵倾听!人家师父过世了,当然什么都顾不上,必须要回去瞧瞧……钟师妹这醋意未免太大了吧。
“裘一仙能找到我,是不是你们蜂雀阁干的?”司徒意是真的怒了,从前他再如何发怒,总是底气不足,觉得愧对何清君在先,而如今是关系终身的大事,教他如何不怒?
何清君“呃”了一声,答不上来,杏目巴巴望向令狐薄。
裘一仙不干了,一跺脚作生气状,捏着嗓子道:“小意意,你说什么呢?人家好不容易才摆脱杀手找到你,你怎么能如此辜负人家的美意?”
司徒意怒骂:“你滚开!”
裘一仙也不生气,依旧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小意意,人家知道你许久没见人家,便暴躁了,好了啦,人家答应你,人家不止要与你缠绵一夜!人家要与你一生一世啦!”说着害羞地一跺脚,伸出那双枯枝般的大手,娇羞地捂住双脸。
于是何清君惊悚了,双脚一虚,险些跌倒,令狐薄将站立不稳的她拥进怀里,忍不住低笑起来。而悲惨的司徒意则心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扑通”晕到在地——何清君心想,司徒意一定是吓晕的吧!
“哎哟——小意意,你怎么了?亲亲……这都吐血了呀……他不会是高兴得晕了吧?”裘一仙心疼地皱眉,然后他那虎背熊腰的身子往旁边娇羞一拧:“嘤咛”一声——虽然这声音不够娇嫩,而且令人惊悚,但他确实是“嘤咛”一声。“人家知道自己人比花娇了,可是小意意,你也不用如此激动吧……人家往后这一生可都是你的了呢……”
何清君快吐血了,悄声对令狐薄道:“你扶我到石凳上坐下,然后去打发了裘一仙走。”
令狐薄扯了扯唇角,轻笑着将她扶过去坐着。然后回来,看了看裘一仙,再瞧瞧地上的司徒意,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屋内的钟琳道:“本王数到五,你若不出来,本王立时将司徒意送给裘一仙带走。”话音甫落便直接数道:“一,五。”
“裘一仙,把司徒意带……”
“且慢!”钟琳的房门快速打开,瞪向令狐薄:“姐夫不是说数到五么?”
令狐薄斯条慢理地道:“本王是数到五了。”
钟琳转向何清君,恨恨地道:“师姐,他太奸诈了。”
何清君嘿嘿笑着:“他是摄政王嘛,不奸诈早让别人害死了。令狐薄,为妻支持你!”
令狐薄暗爽不已,娘子果然是自己的才好,趁人不注意,转头朝她抛了个媚眼……然后何清君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钟师妹,你瞧见司徒意背上的三把琴没有?若本王猜得没错,他回师门办丧事的同时,顺便将琴取回来,应该是送你当聘礼的……”边说着,令狐薄边看向地上的司徒意,只见昏厥中的司徒意身子一动,又吐了一口鲜血,这下是真的、彻底的晕透了!
何清君目光转向旁边树上的秋叶上,装作未发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