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捂死这个孩子。
她敢肯定,这个孩子若是死了,那个莫烟,肯定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程倾南一脸狞笑着,对着孩子阴恻恻地说,“小兔崽子,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没投好胎,偏偏要投成这个贱人的儿子,所以,你注定得死!”
就在她的手刚刚捂上小旭阳的鼻子时,突然听到地面上传来一道熟悉却冷冽的声音,“很好!乔城,只要你帮我控制了程家的所有人,她程倾南若敢动小阳一根寒毛,我就让她一家人给我孩子偿命!”
听到这话,程倾南的手一下缩了回去,浑身气得直颤抖。
莫烟,你这贱人!你好狠,竟然想要我一家人的命!如果你敢动我家人一根寒毛,我也一定会让你全家陪葬。
程倾南抱着必死的决心,拿着小刀,抵住了小旭阳的小脖子,从那个下水道里钻了出来。
看着灯火通明的南氏庄园,还有那一排排严阵以待的黑衣保镖,再看向冷着脸看着她的南博滔、莫烟、南星,还有一脸痛心的闵拉,程倾南突然仰头哈哈狂笑起来。
“莫烟,你这贱人,你别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我告诉你,若我真的死了,自然会有人替我报仇的!你等着,你等着!”
她的笑声还在持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枪,“嘣”地正中她的脑门,笑声嘎然而止。
小旭阳从她瘫软的手里滑了下来,在众人心惊肉跳地要冲上前的时候,一个身影以无比迅速的速度窜了出来,将小旭阳接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莫烟看着那个英挺伟岸的男人,此时的他,落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是那么地高大,那么地沉稳,那么地有安全感。
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些日子,有他包容,有他呵护,那种有他在就什么事都不用她担心的全心信赖。
看着秦天岩怀抱着他们的孩子走了过来,莫烟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她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儿子,垂下眸,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无形的距离,终究还是存在。
全心信赖的背后,藏着的是犹豫,怀疑,是不甘,是不能,是那种被受伤害之后,极度缺乏的安全感!
她知道,秦天岩一直在努力,他努力想要抹去她心中的伤痕。
但是,她却一直记着,记得曾经有过的那么深、那么痛的伤害,那些噬心噬骨的伤痛,曾经折磨了她多少个****夜夜,早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让她怎么能轻易对他说原谅?
除非,她真的不在乎他了!
除非,她完全地将他从心里抹去了。
到那一天,也许,她就能原谅他!
但只要她还爱着他秦天岩一天,那这种深邃的伤与痛,便会伴随着她的爱,如蛆附骨地缠绕着她,永远没法解脱!
秦天岩,你说,是要我继续爱你?还是要我原谅你?
爱,却不能痛快爱!
恨,也不能用力恨!
莫烟其实讨厌这种生活,但秦天岩不允许她解脱,她便只能每天在这种爱与恨的纠缠中,继续与他纠缠厮磨着。
也许,会这样过一辈子!
她也仔细想过了,既然她还是舍不得离开他,那么,就让他们这么地缠磨一辈子,但她一辈子也不会再冠上秦太太的名,也一辈子不会为他秦天岩正丈夫之名。
她能想到的,能为那个逝去的孩子和自己所受过的痛苦找回来的公道,她所能做到的,便只有这些了。
当然,这个决定,她是永远不会告诉秦天岩的。
她就是要让他心里抱着希望,然后再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痛苦,最好,他坚持不住,自己离开,那她也解脱了。
这样的她,是凉薄的吗?
这样的她,是没心没肺的吗?
莫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只是觉得,就这么原谅秦天岩,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纵然有的时候,会被他的所作所为所感动,可只要想到那一枪的痛,她的心就会继续硬下去。
如此,日复一日,过着爱恨纠缠的日子。
平安夜的宴会还在继续,程倾南制造出来的麻烦,也只是引起一点点的骚乱。南家要杀一个绑架者,是轻而易举就能摆平的事。
南博滔很快召来熟悉的警察,让他着手去处理后事。
有些会看眼色的客人,见主人已经无心应酬,便开始起身告辞。
其他的人也都是人精,会看人脸色,也都一一起身告辞离开,南博滔和南星不断地点头,微笑,致歉,送客。
莫烟则在第一时间抱着受了惊吓的孩子回了房,看着儿子脖子上那一道被利刃划出来的伤痕,莫烟心疼得整个心脏都拧了起来。
闵拉想要抱过孩子给他清理伤口,可莫烟怎么也不肯放。
无奈之下,闵拉只好让她抱着,自己在一边给孩子清理伤口,待处理好伤口,闵拉又再检查了一下孩子的瞳孔和心脏,最后他建议,注射少量的镇定剂,让孩子睡一觉为好。
秦天岩当即一口否定,“不能用药物治疗!如果这么小就留下这个心病,对他大了影响不好,一定要他自己去克服,去面对现实,不能这么小就教他学会怎么逃避问题,闵拉,这事就让我们做父母的来处理吧,我相信,用爱心来抚慰伤痛,一定要比药物的治疗效果要好。”
闵拉点了点头,“也好,那孩子的心理治疗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