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笑么?”突然被寒气包围,我忍不住一个哆嗦,转头看见柯瑾云那张结着冰地脸,结结巴巴的说:“还……还好……”
“她的信口胡说你不必理,这银子和点心你拿去。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趁天黑前赶快回皇城吧。”柯瑾云把银子和点心扔到那人怀里,转身就走。
我拍拍被因吓到而起伏的胸脯,准备跟上去,却被那人拉住了衣摆。
“不知姑娘……公子姓名?”
那人开口,低沉却清润的声音让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样低沉而富有魅力的声音,竟像极了那个人……
略略回过神来,我笑了笑,是啊,他不在这里。
我转过身,看着那个落魄人明亮的的眼睛,润声道:“向青云。”
再次投宿客栈时天已经黑了,我问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你进来做什么?”
看着跟在我后面进房的柯瑾云我忍不住黑着脸问。
“你只要了一间房,我当然要进来。”
“你们这里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是,所以才要一起,免得被猫猫狗狗钻了空子。”
“……”
猫猫狗狗,是说在林子里救得那个男人么?
“随你便。”
懒得理他,我在桌子旁边坐下,大口大口喝茶,行了半天路,渴死了。
“话说,你的隐卫呢?”我放下杯子问已经恢复男装的柯瑾云。
中午,当我从林子里出来时那些隐卫已经不见踪影了,柯瑾云也换上了一件朴素的白色男装,脸上的彩妆被洗的干干净净。然而更令我震惊的是,他的手里,多了一匹马。
“隐卫隐卫,当然是隐在暗处的侍卫。那样一群人跟在后面,那奸妃怎么可能不起疑。”柯瑾云白我一眼,一副“果然是白痴”的模样。
“哼。”回他一眼,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身走到房间柜子那里,把里面的被褥全部拿了出来。
“你睡床,我睡地上。”我把厚厚的褥子铺在地上,一边铺一边哼歌。
“睡床吧,你一个女儿家,睡地上成什么样子?”柯瑾云反对。
我已经很倦了,摆摆手,懒懒的说:“睡你的吧,这褥子比床上的厚。”
“……”
哼哼,我哥他们可是早就清楚了我这可爱的本质,称我:永远对自己最好的女性特色保持者。
我美美的躺下,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加上穿越前的彻夜盯梢整晚盯着液晶显示屏的日子,我已经有五天没好好休息过了。现在虽然算是个逃犯,但不管怎么说也可以好好睡一晚上,我很满意。
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我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伸了伸懒腰,穿鞋起身了。
柯瑾云已经起来了,正站在窗边不知想些什么,好看的脸上是一种只属于成熟男人的隐秘深沉。
我梳好头发,甩了甩平移到头顶的马尾,走到他身边问:“看什么呢?”
柯瑾云笑了笑,随手关上窗,无所谓的说:“没什么。”
我诧异的看着他,隐约听到楼下传来叫骂声。
“哪里来的和尚?”
“我不是和尚!”
“呸,不是和尚头发怎么这么短……”
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了我,胸口不知为什么微微发烫。忍不住伸出手去,准备掀开窗子一看究竟,却被柯瑾云拉住了。他瞟了窗户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不过是百姓一点小争执,没什么好看的。现在,有件事情更重要。”
这句话成功拉回我的注意力,我收回好奇心,问:“什么事?”
多年后,每当我想起那个早晨,都会忍不住感慨:如果我再坚定一点点,我和他,就不会走得这么坎坷了吧……
“我们现在已经是在与皇城相邻的常州,估计朝廷的消息马上就要到了,现在离开刚刚好。”柯瑾云拉着我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的说。
“那我们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
“哈!”
柯瑾云满意的看着我脸上滑稽的表情,缓缓开了口:“朝廷只要一下旨,跑到哪里都是徒劳。只有安静的等着,才是最安全的。”
“那我们就待在这里?”我难以置信的问。
“不是这里,是那里。”
“……”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吐槽了,古人的文字游戏,我向来没有耐心。
“静水庵。”
“尼姑庵?”
“算是。”
“……”
“你可以说它是尼姑庵,也可以说它是避难所。隐卫大部分已经转移到那里去了,待在那个没什么香火的地方,想必是没人能找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然后“啪嗒”一声,黑色身影破窗而入。
“见过主子。”黑衣男人跪在柯瑾云面前报告道:“已经准备好了。”
“起来吧,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了?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柯瑾云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问。
“嘿嘿,表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爷爷让我来接你们的。”
“哦?这么说你今天不是来玩的?”
“嘿嘿,顺便玩玩呗。”
男人有些狗腿的笑着,扯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光洁漂亮的脸。
浓密的剑眉,狭长的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挑逗而含笑的眼神,一看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男人突然转向我,笑得像只风骚的狐狸。
“她是天上的。”
“……表哥,你真会说笑。”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笑过?”柯瑾云一抬眼,瞪了狐狸一下,狐狸立马恢复了狗腿姿态,谄媚的笑着说:“表哥,我没别的意思。我难得出来一次……你看,反正消息我也带来了,是不是……”
“当然,你做得很好。”柯瑾云面带笑容,然后话锋一转,对喜上眉梢的狐狸说:“所以一定要保护我们安全回去。”
狐狸立刻变成蔫萝卜,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不停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