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秦如月的带领下进入屋子,跟秦远的夫人严氏见面。严氏怀里抱着个四五个月大的孩子,另外身旁还跟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在帮她照顾小妹妹,那是秦远的儿子秦山。房间里一下进入这么多人后,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严氏抱着孩子起身要亲自招待客人,张雄自告奋勇,前去端茶倒水,把三人安顿下来。不一会,秦远便提着个酒葫芦从外面进来了。
几人在张雄介绍下打过照面,秦远见有贵客上门,大喜,立即吩咐秦如月再去打一大葫芦水酒回来,接着就要去外面杀鸡宰羊。
玄辰见他性格豪爽,待人热情,丝毫没有机巧之心,便也毫不客气起来,就带着凌无痕和张雄来到院子里头帮忙。
几人忙活了几个时辰,宰杀了一头黑羊,两只雄鸡。秦远就在院子里头架起一口大锅,把鸡和羊炖了。
入夜之后,几个人挤在房间里头,围着燃烧的噼里啪啦的炉火,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说些西山之中的异闻传说,以及以往打猎时的各种见闻等。
炉火将众人的脸庞映的通红,外面寒风呼啸,房间里却是热气腾腾。秦远和张雄,已经醉的有些说胡话,依旧在举杯痛饮。玄辰和凌无痕,也微微有了些醉意,二人俱是含笑看着张雄与秦远在那里高谈阔论。
旁边,严氏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给他们添酒。秦如月和他哥哥则是在有些拥挤的房间里嬉戏打闹起来。整个房间里头,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
酒到浓处,玄辰不由想起自己这些年在那小房子里过的日子,心中隐隐作痛。像秦远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尽天伦之乐的场面,他此生恐怕是无福消受了。想到此处,玄辰不由端起杯子,连连痛饮了三杯。
“玄辰老弟,怎么了?”秦远察觉到了异样,问。
“没啥。想起一些往事而已。”玄辰一边说着话,一边又给自己倒满了酒。
“不管是什么事情,老兄我,今天陪你喝。不高兴的事情,就跟酒一起喝到肚子里头去,晚上撒泡尿就没了。高兴的事情,咱就好好乐呵一下。”秦远跟着举起了酒杯。
“我们也一起来。管他什么事情,全都一杯喝到肚子里头去,再一泡尿撒了。”凌无痕与张雄,一同举杯,四人再度痛饮。
夜色已深,三个小孩,早已上床睡觉。秦远和张雄,因为喝的太多,也栽在了桌子上昏睡过去。玄辰和凌无痕功力深厚,还未完全醉倒,但也已经喝的差不多。
二人抬着张雄,来到旁边的卧房里。这房里只有一张床,睡不下三个人,便由严氏在地上铺了一张兽皮毯子,三个人横七竖八睡在上面,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玄辰便习惯性地醒了。他来到主房一看,发现上面的残羹冷炙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狂喝烂饮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应该是严氏昨天深夜在他们睡了之后,依旧在收拾这些东西。厨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阵阵肉香隐隐传来,看来是早已有人在准备早餐。这除了严氏,不会有别人。玄辰心中,不由感叹,秦远,真是娶了个好老婆。
玄辰推门而出,清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不得不运功相抗,才抵住那凛冽的寒气。
冒着寒风来到院子里头,玄辰发现,一道窈窕的身影,早已在那里练习拳脚。这个人,正是秦如月。她所练习的,只是一套基础的强身武技,名字,也就是大众化的强身拳,连品阶都没有。但是,这简简单单的拳法,在她的施展之下,竟有一种虎虎生威的感觉。
“竟是比我还要早。想不到这小妮子,居然是个武痴。”玄辰不由暗暗感叹。他观察了一下,看出来秦如月已经把武士入门阶段的强身拳修炼的纯熟无比,完全已经可以修炼更高级别的武技。
秦如月沉浸在武技的修炼中,没有注意到玄辰的出现。玄辰咳嗽了一声,引起她的注意,道,“月儿,你的根基,已经非常扎实,再修炼强身拳,对你的提升极小,你为何不修炼更高级别的武技?”
秦如月摇摇头,“我只会这项功夫,没有更高级别的武技。”
玄辰想将黄阶下品的蛮牛拳传授给她,但是转念一想,秦如月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施展的却是蛮牛拳这种粗拙的拳法,岂不是大煞风景?而且拳法的修炼,对于人的形象气质,都会有影响。而秦如月,就仿佛是一块最为完美的宝玉,如果修炼蛮牛拳,却可能带上一丝瑕疵。因此玄辰打断了传授蛮牛拳的念头,道,“我本想教你一项武技,可惜那武技的意蕴,配不上你的气质。”至于寸山崩,则是过于凌厉,杀伐之气过重,玄辰,也觉得不便传授给秦如月。
“辰哥哥,传授给我吧,只要有更高的武技修炼就行。气质什么的,谁在乎?”秦如月一听说玄辰想传授他武技,眼眸之中不由流露出兴奋的光彩。
玄辰考虑了一下,道,“那武技实在配不上你,而我如今所学有限,所以暂不能传授。但是我答应你,很快,我就会找到合适的武技,亲自给你送过来。”
秦如月神采奕奕地望着玄辰道,“真地吗?那我先谢谢你了。”
玄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不过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你居然比我还早起来修炼,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接着,玄辰也没有去修炼,而是看着秦如月在那里修炼强身拳,然后加以指点。毕竟他已经修炼到了武士巅峰,对于武道的领悟,超出秦如月许多,指点她一下,对她的修炼,还是颇有益处的。
玄辰一指点,便发现秦如月天赋高的惊人。她对于各种武道的理念和诀窍,全都是一点即透。甚至,她经点拨后领悟的东西,已经超出玄辰的境界,对玄辰,都有不小的启发。
玄辰又跟秦如月试了试拳,发现这小妮子拳头中的劲力,起码达到了三百斤以上。要知道秦如月如今才八岁多一点,不到九岁。而且,她还没有练成活劲。那拳头中的劲力,全都是身体中实打实的死力。
“简直就是妖孽之才!”这是玄辰在与秦如月试拳之后心中冒过的第一个念头。倘若是有宗门发现了她,绝对会想方设法把她纳入门派之内。
与此同时,玄辰心中,也不由升起一道疑团。秦远的武道资质,非常平庸。他不过就是个略微会些拳脚的猎户而已。而他的夫人严氏,则完全是个普通女子,而且虽然长相端庄,但与真正的美人之间,差距极大。他们两个,怎么会生出秦如月这种容颜绝世、资质逆天的女儿?
等到张雄也起来后,玄辰把他拉到一边悄悄打听了一下。果然,秦如月,是秦远一次在山间打猎时收养回来的,并非他们亲生。
“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去找一下外公,让他在苍南找一个合适的宗门,把月儿送到那里去。这样既对月儿有利,对外公而言,能发掘这样一位绝世奇才,也必然是一桩好事。”玄辰不由在心中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