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总喜欢对我们当头棒喝,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恐吓着我们,我们除了承受又能怎样做”——本章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窝在沙发里昏睡的程臻臻,她正欲挣扎着起身开门时,手机不安分的震了起来,而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陆麟的名字。程臻臻握着手机似乎并没有接通的意思,踱步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陆麟的脸时,不禁有些烦躁。
“这算什么,堵到家里来问个清楚吗?”程臻臻如是想着,头痛的接起了电话。
“喂~”程臻臻的声音里充满着疲惫。
“你在家呢对不对,你把门开开,让我进去,我们需要谈一谈”陆麟的声音充斥着焦急。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再谈的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到此为止,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要分开,不管我父母和我哥哥对你说了什么,我都不要和你分开,我爱你”陆麟用近乎哭泣的声音说道。
“阿麟,我累了,很累很累”程臻臻轻揉着太阳穴说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任何一对情侣像我们一样的话,都会累的。我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被呵护,被照顾,而不是像个母亲一样总是要时时刻刻去呵护你。现在你的父母、哥哥,都已经站出来明确的反对我们在一起,我选择的虽然是你这个人,可是如果结婚就意味着要嫁给一个家庭,现在的状况,我们不会被祝福的。”
“臻臻,你听我说,我会为了你去改变的,真的,请你相信我”陆麟笃信的说着“我也会让家里人都接受你,祝福我们的婚姻的,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可以做到”。
“阿麟,你哥哥说的是对的,你如果真的不介意那段过去就不会去调查,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不愉快”程臻臻强忍着头痛说道“算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对你说出口的话,或许是有我的私心,就是不想让你知道那段不堪的过去,这样我们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一起,而现在,你或者是我都无法做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可以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发誓”陆麟用着近乎祈求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程臻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挂断了电话,此时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可能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向自己低头认错吧,那比他曾带给自己的伤害,还要让自己心痛。可是,如今她又能作何选择呢。
暗黑的房间里,除了明明灭灭的香烟的红火,便再无其他的光亮,程臻臻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再碰过烟草这种东西。它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人能够暂时忘记烦恼,在吸入的一刹那居然会有麻醉的感觉,就好像喝多了酒,可是,却不至于想让人吐。
程臻臻清晰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抽烟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夏夜,也就是邵晨被逮捕的那个晚上,她祈求着让她去见邵晨一面。可是站在审讯室的门口,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相信她的邵晨不会做那么肮脏的事情,他是一个明亮的少年,不可能去盗窃,一定是哪里错了,她坚信,她要还邵晨一个清白,她要那么做。正是因为坚信,所以面对着他,她只想让她看见自己最美丽的笑容,于是,她收起了所有的恐慌无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笑虽浅,却很温暖,就是这个笑容也落在了另外一个人的眼中。
邵晨被带走了,程臻臻一个人站在夜空里,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去解救她的邵晨。就在此时一只手从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身时看到了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三十出头的模样,并没有带警帽,瞬间她便打消了疑虑。
“你怎么还不走?”男人对程臻臻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个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不刺耳也不沙哑,很是能让人静下心来。或许就是那根弦蹦的太紧了,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似乎就是上天派来的,让程臻臻的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在程臻臻想的出神之际,那个人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为自己点了一支,不知是哪根筋打错了的程臻臻对这个陌生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能把你的烟给我一根吗?”
男人显然吃惊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确定吗?”,说话的同时对着程臻臻摊开了握着香烟和打火机的手。
程臻臻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学着男人的样子拿出一支烟点着,可是当吸入第一口时,她整个人都被呛的流出了眼泪,不断的咳啊咳,却还是觉得很难受的感觉。
男人笑了笑,抚了抚她的背说“既然不会,又何必要学人抽烟呢。”
此时相对平稳了一些的程臻臻说道“或许只是为了给心中的痛楚找一个出口吧”。
在后来的谈话中,程臻臻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楚朝阳。
程臻臻万万没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自己会为了同一个人,再一次点燃这折磨人的烟草,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大脑得到哪怕一刻的空闲。此时她的嘴边挂着一丝苦笑,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暗夜里送给她一支香烟的人,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记忆会被掩埋,又随着某些人的到来而再被开启。
“如果此刻你在,你还会不会万事顾我周全呢”程臻臻对着孤独的夜自言自语道。
2007年夏季的末尾……
邵晨被关押到看守所之后,校园里的流言蜚语一时间向程臻臻涌了上来。有人说邵晨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就是因为恋上了程臻臻才会如此的走上歧途;有人说就是程臻臻教唆邵晨这样做的,可是自己却还大摇大摆的来上课,诸如红颜祸水这样的词更是不绝于耳。
程臻臻对于这些却充耳不闻,人就是这样,你任由他们说,过一阵说够了也就停止了,而你越是去争辩,到头来反而适得其反。可是程臻臻的辅导员林媛却听不下去了,因为在办公室里有一部分老师开始质疑这件事情了,并且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啊……”办公室里的老师正在小声的议论着,林媛正欲进来时恰巧听见了一些难听的话。她很气愤的推开门,指着那位讲的津津有味的老师的鼻子问道“你在现场了吗,你看见了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的学生教唆的,如果你没有,我请你闭上你的嘴,你是一位老师,教书育人是你的工作,可不要跟大街上的八婆们一样到处烂嚼舌根”。
那位老师估计是被林媛的气势吓到了,一时间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干嘛,其他看热闹的老师也很明智的选择继续埋头在自己办公桌前各自整理教案,而这一切都被系主任看在了眼中。
“小林老师,稍后来我的办公室一下”当系主任低沉的声音在林媛身后发出时,林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切都被主任看在了眼里。
在主任办公室的门口迟疑了半天的林媛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主任见进来的是林媛,便开诚布公的说道“小林老师,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的没错,可是因为学生的问题和同事这样大动干戈的发火毕竟不好,你们以后还是要共事的。”
沉默了良久,系主任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小林啊,系里经过研究决定,让程臻臻同学暂时停课调整一段时间吧,这样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林媛听到这句话时,本想为臻臻鸣不平的,可是主任表示这已经确定了,不是在商讨,只要传达就可以了,林媛没有办法,只是心中觉得有些无名之火。
在寝室,林媛见到了程臻臻,其他的室友都已经去上课了,唯有她一个人,搬了个板凳坐在窗边看着外边发呆,全然没有发现林媛的到来。看着如此受打击的程臻臻,林媛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痛,每一个学生都像自己的兄弟姐妹,年龄上微弱的差距,却让他们相处起来更融洽,而此时自己的妹妹却被这个无情的现实伤害着,自己却无能为力,林媛如是想着,轻轻的走到程臻臻的身边,在身后,抱住了这个让自己心疼的妹妹。
回过神来的程臻臻,抬头看到林媛的脸,笑着说“刚刚想的太出神了,都不知道你来了”。
林媛松开了程臻臻,同样搬了个板凳坐在了程臻臻的对面,怜惜的问道“怎么刚几天就见你瘦了这么多”。
程臻臻开着玩笑的答道“这不正好减肥了嘛”。
“臻臻,别这样,姐姐看见好心疼”林媛轻轻挑起程臻臻额前的碎发向耳后别去。
“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满心想的就是让邵晨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程臻臻固执的看着林媛说道。
林媛实在无法开口告诉程臻臻当天邵晨在现场已经人赃并获了,她不想伤害这个单纯的女孩,她不想破坏邵晨在臻臻心中的形象,或许留着一个美好的印象,才是对她最轻的伤害吧。
“臻臻,有些事,时间会将它淹没掉,有些人也会随着时间远走,你就当他从来就没来过吧,别再深究下去了”林媛说道。
“姐,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程臻臻坚定的说道。
如果此时再让程臻臻做选择,或许她会选择放手,而不是去搭救一个混蛋,然后被其恐吓、纠缠,以至于若干年后,还要为此而难过。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何自己救了他,他却如此对待自己呢,程臻臻怎么都想不清楚。
此时的亿威集团,企划部上上下下的员工都听说了主管病倒的消息,更有甚者说程臻臻并不是生病,而是惹怒了总裁,并且会因此而离职,永远都不会再回到公司来了,其中还夹杂着若干的桃色花边新闻,被传得简直活灵活现,就像在现场抓到了他们的现形一样。陆麒对这些传闻早已心知肚明,他就是要造出这样的势,让程臻臻在公司从此再没有立足之地,而对此程臻臻却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