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温暖的阳光从枝叶遍洒下来打在眉尖微蹙萧青竹身上,暖洋洋的让站了大半天的他感觉浑身倦倦的,自然的靠着苏离瘦弱的肩上熟睡。
苏离仰头微眯着凤眼,神色在叶影下忽明忽暗琢磨不定,几日前,他已经将他琦硕郡王的身份以及和五皇女的纠缠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自己,果然没有几天他就不得不迎接他口中的表姐也就是最得宠的五皇女。
她知道他的心停留在自己身上,却阻却不了别人有心的追逐。正如本来出使晋朝回朝的五皇女却绕道至与她回京都路线相距甚远的墨咸城,其心昭昭世人皆知。
眉尖微拢,镀染了一层烟岚般化不开的愁怅,她将他的头体贴的移到怀里,为他调了个极佳的睡姿让醒来不至于腰间和脖颈疼痛。
灿然如金的落落瑶光下,苏离的指腹轻轻游移,一遍遍描绘他俊逸非凡的轮廓,怀中的他三千发丝如缎柔柔披散在苏离的腿上,坠散如瀑布。
在指腹下是多么美好的他呀,鬓若刀裁,饱满圆润的额头,浓而不淡的剑眉,如下弦月一线迷离好看的墨黛上长长的睫毛扑闪如同一雕琢的玉扇,十分诱人,让她不由自主低下头留下细碎的浅吻。
男人的皮肤因为常年戴上面纱的原因十分白皙,细腻如脂。使得在阳光下似乎看到肌肤上隐隐光泽流动,他的容貌或许因为显得刚毅在栖凤算不上漂亮但与生俱来的风华贵气却超越了一切平凡的美。
男子的脸颊上鼻翼突出挺拔如平地隆起的山丘,山丘下红润的薄唇微抿,不经意似看到唇边隐隐上勾溢出一抹极浅的笑意,睡得是如此的酣美让人不忍打扰。
“你的美梦中可是有我?”苏离附耳轻问,似喜含愁。男子细若蚊蚋的嘟囔似是不满意女人嘀咕,不依的往她身子里侧挪了挪,又深深熟睡。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萧府的下人送来炙金帖,苏离看了内容,原来是为五皇女接风洗尘宴请了作为琦硕郡王的青竹还有名不经传的自己,请帖上眩目的金体让苏离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恐怕吃饭是假示威是真吧,毕竟除了五皇女亲自下的命令谁敢在这当口在老虎身上拔毛把她的情敌带去,也许她自信苏离最为她的情敌不够格吧!
过了会儿,睫羽轻颤,苏离知道他已经醒了,在她炙热的视线下如脂白的皮肤渐渐的漾起一朵牡丹红晕,她浅笑嫣然,问怀里迷糊可爱的男子:“既然醒了怎么还不睁开眼?”
萧青竹蹭了蹭,翘高似缀朱砂的红唇,似醒未醒沙哑的问女人:“我怎么睡到你身上来了?”
“睡的不舒服?”苏离不解的道。“不是,你就这样一直虎视耽耽的盯着人家睡觉,人家觉得不自在!”萧青竹嗔怨道,他没想到原本只打算小憩的他会睡得如此沉,连她挪动自己都没丝毫感觉。
“现在醒了就不怕我虎视耽耽了?”她锊开覆在脸上的乌丝,将他整张俊朗的脸呈现出来。萧青竹抓住她游动的手指,“好痒,停下来!”
“好!”苏离听他的,眼里的冷霜早已化作一汪滋润万物的春水含情脉脉的凝视他。突然她轻哼一声,萧青竹关心道:“怎么了?”“没事,腿麻了!”
“你怎么不早说?”萧青竹啐了她一口,这女人?真拿她的体贴没办法,急忙从苏离身上站起来,帮她揉捏疏通凝滞的血液。
在他温柔的大掌下顿觉浑身如至云端,飘飘然似临仙境,周身麻麻痒痒犹如万蚁噬心,搔动得难受,下腹更是凝聚一团喷薄欲出火山,情、欲蠢蠢欲动。苏离急忙按住他在腿上游移四处点火的手指,暗沉的低哑:“别动,已经不麻了!”没想到她对他的自制力越来越薄弱了。
他极度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真的,比珍珠还真!”在被他撩拨下去她不保证能否控制住自己不把他按在身下就地正法。自从来到这个阴阳颠倒的世界,她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几个月已经多年停止发育增长的自己居然长高了几厘米,快和冬儿一样高了,同时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总是下腹如火灼烧般难受,不再像在地球上清心寡欲了。
“刚才知府送来了的请柬……”苏离把桌几上的帖子递给他。
他冷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撇撇嘴角:“不去!”苏离把他拥在怀里,轻问:“怎么,和你表姐闹不愉快了?”
在她面前,他不过是个平凡的男子,胸腔积聚的郁结不吐不快,萧青竹怒目睁睁,愤愤然道:“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居然说我在欢送会上为士子演奏是花街的伶人取宠!”
苏离听后瞳孔微微一缩,颊上笑意瞬间冷却,如此有损他闺誉名声的话让她恼怒异常,她抱紧他以极强的自制力慢慢平复怒火,安慰他道:“怒伤脾、气伤肝,何必对如此失身份没涵养的话置气伤了身子,影响心情,太不划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你总不会反咬过来吧?”
“那有你说的无所谓,做姐姐的如是说叫我能不气吗?”萧青竹嘟囔道:“再说我又不是真的被狗咬了!”
谁敢说堂堂皇女是狗来着,恐怕也只有她对此不屑一顾,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如此无畏皇权,还好只有自己听见。但是反过来他又无比庆幸她并非因为权势地位竭力讨好自己,而是真心实意的爱护自己,‘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女’,他注定不会将她放手!
“我们那有句话说得好,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是自己的过错何必多做计较!”
在苏离的安慰下萧青竹已经不再那么气了,问道:“她们居然也请了你?”声音有些紧张:“要去吗?”去的话她和五皇女就正式见面了,不想让她受凤芸的冷嘲热讽,打乱她与世无争平静的生活,充满了波诡云谲。
苏离让他宽心:“我不过是个教书的先生,况且是知府亲自宴请也不能不给她面子,毕竟以后我还要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不去不行。”轻叹一声,竭力逃避政治官场的她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来。
琉璃灯灼灼如暄白昼的驿站,凤芸慵懒的斜躺在檀木雕花躺椅上,冰凉的香竹芙蓉簟透着凉意趋走了周身夏日的燥意,她颇为恼恨自己因为嫉妒失去往日的镇定,口不择言对琦硕表弟说的一番气话,苦恼的将眉头拧成难解的结,似对侍候的小侍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说他那么生气今晚还会来吗?”
要是他从此疏离自己,以前的盘算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距离皇位一步之遥的她不允许出现这种不能掌控的情况。
不用说明小侍已经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身份高贵的琦硕郡王,回禀道:“知府已经给她送去了请柬,郡王应该会去的!”
“是啊,没想到想见他还要通过那个女人,不过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儿硕会看上的教书女人,倒让我对她产生了无比好奇……”把玩着手腕的手镯,挑了挑眉。
抬起手对着晶莹无一丝杂质的琉璃灯,深邃阴沉的眸子快速的划过一道狠戾,嘴角掀起残酷的弧度:“只希望她能识相,别挡了我的道!”
“就算她敢也得问问主子的数干剑卫能不能答不答应!”小侍分析道。
“我家玢儿真是越来越知心解意了……”她挑起男人小巧的下巴,慢慢将积聚指尖的力道加大,钻心的疼痛让小侍面部隐忍得扭曲。
凤芸眼里蓄积的阴戾不散反增,看起来雾影森森似鬼域森林吞肉噬骨般:“可恨那不识趣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费了我多少功夫,不过现在嘛……”
她顿了顿,又慢悠悠的道:“找到了他致命的软肋还不信他不就范,等到时候他到了我手里看我怎么拔了他的刺,调教得比玢儿还温顺!”居然还在她周遭布置了暗卫,更牟定那女人对萧青竹的重要性。
阴狠的语气吓得在她怀里的小侍瑟瑟发抖,艰难的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妖娆的曲线顺势横躺,讨好女人娇声道:“主子真认为玢儿温柔吗?”
“当然,世界上没有比玢儿更温柔的男人了!”眼底在他柔若无骨的小手下燃了两簇欲、火,低沉道:“不过仅这点可不够……”
翻身将他压到身下,啃咬着他的身子引得他阵阵颤栗不休:“温柔是这样的……”
男子极力的忍受膨涨的情、欲,眼波迷离,语言迷离的道:“有了郡王,主子以后还要玢儿吗?”“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