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把最后一点余晖收回,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峨眉山,一轮弯月悄然升起,乘着夜色,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是朦胧的月光。
山间没有云雾,也没有大风,更没有大雨,一切好像都是为了今夜的“圣灯”,据科学解释,圣灯出现必须具备四个条件:雨后初晴、无明月、山间无云雾、无大风大雨。但显然今天并没有下过雨,更别说雨后初晴了,但峨眉山的夜色笼罩之下,淡然地出现了一丝诡异。
峨眉舍身岩前,人影簇拥,莫不是为了传说中的圣灯而来,但或许今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一连好几个小时,舍身岩下都没有圣灯飘忽。
人群退去,只剩下陌超、欧阳风清和陌陌三人,不,准确地来说,还有一只白猫,不知是峨眉山风景区饲养的,还是野生,一见人就“喵喵”地直叫,好像在宣泄着心中的不快,又好像是求偶。
“运气真不好,好没眼福。”欧阳风清略显失望地说,“不如我们去山下‘扫货’,填一下肚子。”
“欧阳哥哥,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好不好,陌陌很想看到圣灯,听学校里的小朋友说,看见圣灯许愿很灵的,我要许愿。”
“陌陌,你想许什么愿?”欧阳风清问,“如果是金钱可以解决的,欧阳哥哥或许可以帮你。”
陌陌摇了摇头,说:“谢谢欧阳哥哥,我想找妈妈。”
说着,陌陌的眼眶就有点湿润了,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陌超莫名地有点心酸,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蹲下来,揉了揉陌陌的小脸,说:“陌陌最乖了,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欧阳风清也算是个聪明的人,心中一惊,猜到了陌超和陌陌的关系,并非血亲,胜似血亲,待陌陌止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后,欧阳风清做出了一个令陌超也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半蹲下来,抱起陌陌,说:“欧阳哥哥也算是你的半个哥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欧阳哥哥一定帮你实现。”
“谢谢欧阳哥哥!”
“多谢!”陌超对欧阳风清表示感谢,说实在的,陌陌对他太重要了,他曾经这样想过,如果有一天陌陌离开了他,自己会不会疯掉。
几道黑影借着夜色的掩盖,从舍身岩壁如蜘蛛侠般向下爬行,那动作轻灵之极,如壁虎一般,乍一看,还以为他们身上挂着钢丝之类的护具,但显然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他们并没有吊威亚,而是靠着四肢如壁虎般爬行。
世上奇人无数,但这般伸手灵活的奇人却是不曾所见,任凭山壁陡峭、险峻,他们的双手双脚如沾上了特殊的粘液般,徒手便可悬挂在山壁上。
“动作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一定要抢在毛家人来之前到达舍身岩底部的‘清音石台’。”其中一道黑影催促。
“表哥,那‘清音石台’到底藏着什么,为何要我们不顾一切拿出里面的东西。”另一道黑影发出不太成熟的嗓音,显然年龄不大,约莫二十左右的青年。
“莫禄,有些事你就不要问了,我们只是执行任务,等这个任务结束,我们就彻底脱离‘亚特兰’家族,从此在也不用受那些鬼佬的气了。”最先说话的那个黑衣人说。
“鲁罡老大,不是小弟说你,我们的帮会为什么要依附亚特兰,我们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有酒喝酒,有美女就泡,如此逍遥,为何你要带着整个帮会依附‘亚特兰’家族?”悬挂在鲁罡旁边的黑衣人略显不满地说。
“你懂个屁,我们这是为了生存。”鲁罡用训斥的口吻说。
“表哥,是不是帮会内部出现了问题?”莫禄想了一下,说,“我听你奶奶说的。”
“奶奶老了,天象帮传承至我,已经没落了,再也没有原先的赫赫威名了,在清末,我们本来一直安好,但中国受到八国联军的侵略,国破山河碎,一代强国也就此终结,我们这些潜行人不得不背井离乡,藏身于崇山峻岭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像我们这样的潜行人一个接一个地老去,因为我们没有了资源。”
“科技文明使得人类变得贪婪,修路、盖楼,退去绿色,建立钢筋水泥的坚硬的城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地脉被破坏,地精之气被毁,我们这些潜行人所拥有的资源越来越少,数量也越来越少。”
“我们不得不依附远古四大文明的传承世家,而那时,我很年轻,经不住‘亚特兰’家族的软泡硬磨,把天象帮投入了‘亚特兰’家族的怀中,但我这么做,也不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至少我考虑了‘安全五十年’这个问题。”
鲁罡手脚并用,速度一点也不落后,继续说:
“就好像‘一国两制,五十年基本国策不变’,天象帮依附‘亚特兰’家族并非五十年,而是一百年,如今恰好是第一百年,也是最后一年。做完这次任务,我们就能从‘亚特兰’家族手中得到一条地脉,从此,天象帮再也不用每年都要为‘亚特兰’家族卖命了。”
“表哥,‘亚特兰’家族信得过吗?”莫禄有点担忧地问。
“都信了一百年,还担心信不信得过这个问题,好么?”鲁罡冷笑一声,“至少比起其他那些家族来说,亚特兰的信用会更高一点,但也排除意外。”
“表哥,你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么?”莫禄追问,“比如说,我们该何去何从?”
“没有最坏,只有最好,亚特兰不讲信用,我们讲,他们不给我们一条地脉,我们根本就没法生存,你知道狼扑捉羊的故事吗?”鲁罡忽然声音转寒,透着几分杀意。
“表哥是想两败俱伤吗?”莫禄反问。
“没有两败俱伤,只有反抗。”鲁罡毫不掩饰地说,“他们想要得到白眉坐化的道果,我们想得到一条供我们生存的地脉,如果我们得不到,那他们也别想得到,狼捕捉羊,是因为饥饿,但狼很明白,如果贪得无厌,一次想得到全部的羊,就会激怒羊群,羊就会反抗,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狼被羊的角戳出一个个窟窿。”
“亚特兰是狼,但他们也是狼群,我们是羊,也是羊群,我们的数量并没有狼多,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莫禄叹了一口气,依然有些担忧。
“狼是饥饿才要捕食,但亚特兰不是饥饿的狼,他们很饱,所以我们只要得到白眉坐化的道果,我们就能很好的生存下去。”鲁罡继续说,“再说了,亚特兰不会因为一条地脉而跟我们斗,他们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地球上很多遗迹都等着他们去挖掘,他们知道轻重的。”
“这倒也是。”莫禄岔开话题,“表哥,毛家人不好惹,不知道会派出什么人来,毕竟他们是根达亚文明的传承家族,虽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强拗不过。”
“所以我们要比他们快。”鲁罡说,“听说毛家派出了两位黑天罡。”
“黑天罡!”众人不禁发出惊讶之声,纵然脸上蒙着黑布,但显然不会很平静。
毛家的黑天罡那可是实力很高的潜行人,据说,他们能操控风雷,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自然神威,如果跟他们杠上了,恐怕不大好收场。
“怕什么,我们也是潜行人,他们懂得激发潜能,我们也会,不就是风雷吗,有什么好怕,不要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鲁罡训斥。
“老大说得对,我们也是潜行人,他们想要杀死我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只要拿到道果,就算是流血送命,也不过是脖子一歪,双脚一蹬的事。”几个黑衣人凛然无惧,豪气地说。
“我们流血送命,后人便有了生存的权利了,死也值了。”莫禄被那几人的豪言壮语感染了,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斗志瞬间充满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