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允看着白色樱花,身体不由得矗立。一直以来蓝空若曦在妖允的眼里,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孩童。喜欢么,不喜欢么。这样的话,他从来不曾说出。
“母后,我喜欢这个地方。我喜欢跟你一样的樱花树。我喜欢这里的孩童。喜欢这里的栖息。我喜欢这里的一切。所以,母后。留在这里吧。”
妖允看着蓝空若曦,那一刻她发现蓝空若曦的心灵在逐渐凋谢那初体的花蕾。被外界腐蚀,也被外界重塑。
妖允拿起樱花,狠狠地抱住蓝空若曦。白色的长发同样包裹着蓝空若曦娇小的身体。她知道,她感受得到,蓝空若曦的心脏在流泪。滴答滴答的渗入她的心间。
蓝空若曦轻抚着妖允的脸庞,微微亲吻着妖允的额头。白色与绿色的交织,溢满整个空间。
夜空中,月亮只残有那一缕光线。划过一个半弧形。
远远看去,纯白色樱花之上。蓝空若曦娇小的身躯,显得如此脆弱。
屋檐上,迎接巫门帝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炫飞落到樱花树旁边的房屋之上。坐在蓝空若曦的身旁。仰望天际之间的细微交错。
“看得到么。”
“我看得到,他们在挣扎,他们在占领。”
“无论多么微小之处,都有自己的可悲。”
“于是那些可悲,就变成了残暴的花蕾。一遍一遍不停地涌动着柔软之处。”
那个老人忽然笑了,蓝空若曦忽然觉得这个老人的一举一动,都透发出神秘的气息,再或者就是连气息都察觉不到。
“蓝空若曦,对吗。你可以叫我夜伯。”
蓝空若曦恍然的抬起头,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向夜伯,满脸的苍老,甚至走路都有些卑躬。但是眼神却异常的幽深。甚至巫门帝都对他毕恭毕敬。蓝空若曦不禁被他的慈祥所吸引。顺便牵引而出的是内心的尊敬。
“夜伯,事情永远都不会如人所愿。就像永不停息的战争。对么?”
“就像是水面,无论多么纯净,都有细微的纹痕流动。永远都会有更高的人在俯视着自己。任凭你天下无双。只是个虚名。如果每个人都安于现状。那么也就不会出现我们现在的繁荣富强。”
“曦儿,你知道皇城那边是什么么。”夜伯指着宫殿的南侧。“那边是海。千万年前的曾经那里是一片荒漠。你知道北侧的那段曾经是什么么。”
蓝空若曦的眼神中透发出好知。
“那边曾经是天。西边曾经是地狱。但是无人知道千万年前或者亿万年前到底发生叻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蓝空若曦看着夜伯得侧脸。
“因为我总是有异样的感觉,你与它们有着某些联系。我的感觉不会错。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开始。虽然我不知道探求那些曾经还惨有哪些不为人知。虽然我也不想去探求。但是我的意志告诉我,你的未来将发生什么。”
蓝空若曦并不想深究那么多的过往,他也未想变得多么强大。那些都遗弃在了妖林出世的那几个月内。所以他也没有继续下去疑问。
夜伯轻轻抚摸着蓝空若曦的头,刚刚触碰到那妖绿色头发的时候,头发‘唰’的一声把夜伯的手臂缠绕。像是太过于敏感的神经作祟。
夜伯只是微笑着,不害怕,不惊奇。
蓝空若曦似乎意识到,眼神微微一动,妖绿色的头发便飘一样的松垮下来。不掺杂一丝丝的重量。
仅仅次日,散落了满城的纯白色菊花。单纯善良的百姓们,兴奋地喝喊着吾皇万岁。天真的孩童们,兴奋地手舞足蹈。在纯白色的白菊下蹦蹦跳跳。
鲜红色的绸缎不断连接着巨大的红色花轿,夸张而不失贵气。
同样在红色花轿内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高高盘起的头发诡异的细微扭动。但却影响不到整观。红色的头盖挂在妖允的面前。隐约可以看外面的人事兴旺。
纯黑色的瞳仁映衬在一片红色之内。把她衬托出更加的娇艳,又不失成熟的完美。
蓝空若曦同样望着外面的人群。他们的欢天喜地,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捅进内心,来回不断的戏弄。因为他们看不到血在流逝。
白菊一路随妖允散落。飘絮到蓝空若曦的眼前。一朵一朵不断飘离,又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但是就有那么一朵白菊,一直在蓝空若曦的眼前,绽放一直不肯离去。
蓝空若曦怔怔的盯着那朵纯白色菊花。蓝空若曦仿似看到了白菊的内部,正在对他微笑的妖允。绿色的瞳仁,纯白色的长发。
忽然,蓝空若曦觉得那朵白菊异常的美,再也移动不开视线。忽然只觉得眼前的白菊猛的一晃。眼睛像是被刹眼的光芒笼罩,刺痛的蓝空若曦紧闭上双眼。当蓝空若曦的眼睛不再感受到疼痛时。他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的那朵白菊已经消失不见。只是觉得眼神恍然之中变得更加锐利。
但是蓝空若曦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瞳眸深处,也同样映衬着一朵白色的白菊。他们是如此和谐的存在。
那一个白菊散落的兴旺城市。是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脆弱而壮大。
心间飘起了异常白菊雨。永远鲜活的活在蓝空若曦的记忆力。没有那满城的百姓,没有那华丽的城墙,没有那喧嚷的街道。存在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满城的白色菊花,飘然散起。
纯红色的花轿,在孤零的世界中变得安然。纯红色的嫁衣,高高盘起的发丝,蒙着面纱的面容,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接着记起的是蓝空若曦的白色瞳眸中隐隐渗处的水雾。
化成污迹,渲染着空白世界的边角。一片墨迹的边框。
宫殿内,百万文武壮士。齐聚一堂。饮酒作乐,宫殿中央还有舞女配戏。一副飘飘然的景象。昏黄的景象,坐在正上方的是衣着红色的巫门帝与妖允。在妖允距离不远处,蓝空若曦安然的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说,不闹,不笑。
一个婀娜多姿的宫女微微走向他的身旁,放下了菜肴。这时蓝空若曦才缓缓的抬起头。因为他嗅到了一种味道。那么异样而安静。
那是千年狐妖身上的味道,一道纯色的美味佳肴窜入蓝空若曦的鼻尖内。
蓝空若曦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刚才的那个宫女也正在为妖允送上同样的菜式。很明显蓝空若曦看到妖允微微下咽的咽喉。
千年的狐妖已经算是不易的妖类种族,比一般的无意识,无智慧的动物要难得的多。又怎能让蓝空若曦残忍的吃掉,自己的同类。
“允姑娘,怎么了,不合胃口么。”巫门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却转念一道。
“嗯,我与曦儿皆食素食为生。”
“奥,那我这就叫下人们再去准备。”
蓝空若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收敛了面容,暗暗离去。或许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或许他不喜欢场合的主人公是他的母亲。
走出宫殿外的蓝空若曦,看到一群调皮的孩童。孩童们在玩闹,应该都是贵族家的少爷吧。他们的笑容伴随黑夜不会落寂。
“咦,要跟我们一起玩儿么。”一个俏皮的小女孩看到在一旁的蓝空若曦。女孩是正常人,纯黑色的头发贴在她的身体上。
蓝空若曦怔怔的站在那里。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他不是未幻想过这样的情景。但是真正的场景,就像是一个死去的木偶被拉扯。
那个女孩满脸的粉嫩,兴奋地跑过来拉着蓝空若曦的双手,但是仅在触碰到双手的刹那,女孩哇的哭了起来,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小妮。”其他的孩童狠狠地瞪了一眼蓝空若曦。关切的问道。
“他不是人,他的身体冰冰的。哇好恐怖。他不是人。”女孩一直在用力的擦拭着眼睛的泪水,身体不断的剧烈抽搐着。
蓝空若曦的心理就像是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带着一片片玻璃残渣随着哭声扎进心里。
喉咙内像是坠了一块石头。咽不下,吐不出。
蓝空若曦的嘴角微微张开,但却什么都未说出。
就在这时夜伯走了过来,轻轻微拍蓝空若曦的肩膀。蓝空若曦的头发紧紧地裹住身体。眼神微微闭拢。
夜伯慈祥的面容对着那个女孩童说道“没有体温的不代表就不是人类啊。”
女孩还是很缺诺德看着蓝空若曦,哽咽地说着“可是。”
女孩看着夜伯天真的眼神沉淀下方,又迅速升起“我害怕。”像是看到夜伯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诉苦着心里的不安。
夜伯依旧慈祥的面容,叫他们离开。去后花园玩耍。女孩临走的时候,还是很缺诺德看了蓝空若曦一眼。
更像是恐惧,被慈善强压下去的恐惧。依旧还是恐惧。
夜伯走进蓝空若曦的身前。让他抬起头看向月亮。缓缓说道“他也一样孤独。”
只有一条弧线的月亮,静静地看着宫殿内欢腾的人群。
蓝空若曦最常的动作,就是一个人走过每一处的陌生。无论如何经常路过,都改变不成熟悉。
随着喧闹的人群的辅涌。随着一声‘共入洞房’。纯白色的白菊开始凋落了满城。
蓝空若曦站在门外,看着房间内的黄色烛光。他瞳眸中的白菊忽然间失去了颜色。变成惨淡。有一丝的病态。蓝空若曦苍白的面容,像是被割裂了,随后被丢弃了。
烛光熄灭了,蓝空若曦弱小的身影在庭院里站立。像是被破了脏水,而腐臭叻。同时也被无情的毫不犹豫的烧毁了。似乎还不甘心,而把烧于后的残渣又更深一层的埋葬在地面。有人还会在上面用力的踩上几脚。
蓝空若曦随后终身一跃,飞跃到屋顶。隔着一层屋顶,隔着不远的距离,隔出了视线。
蓝空若曦抬头仰望起,那一个弧线的月亮。瞳眸深处那朵白色菊花,像是拥有了生命般闪烁。随即周围隐约却飘起了白色菊花。似乎它们还惦念着蓝空若曦,也或许它们也被隔离。因为在蓝空若曦的记忆里,它们一直都陪伴着妖允。未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