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忽然出声道:“聘妃忽然小产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身为太医,给哀家好生说话!”
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答话。
就听太后唤道:“凌太医!”
就见其中一名太医哆嗦着,应道:“臣臣在!”
太后勃然大怒,冷哼道:“哀家命你给聘妃请脉,你是怎么办事的?”
“太后息怒!”凌太医哆嗦着说:“臣知罪。本来早膳后,微臣按照惯例来给娘娘请脉,可可微臣也不曾想,聘妃娘娘竟……”
“混帐东西!”就见明黄色身影迅速冲过来,一脚踢在凌太医的心口,怒喝道:“朕的聘妃昨日还好好,怎的今日便出了这等事?”
“皇上恕罪!”凌太医强忍住疼痛,怯弱地求饶。
众太医急忙齐声道:“皇上息怒啊!”
众妃嫔也是吓了一跳,迅速全部跪了下来。红泪不用去看,听声音,便知道慕容子寒是真的生气了。
“皇上。”太后忽然说:“你先坐下来,龙体也重要。此事,哀家还需要细细盘问他们。”
慕容子寒微哼一声说:“此事,朕会彻查到底!”
红泪懂,昨日慕容子寒才去了漱婉祠归还玉佩。聘妃如何,他也是清楚无比。只过了一个晚上,便出了这么大的事,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意外。
慕容子寒坐下来,太后闷闷地说:“都起来吧。”
太后冷冷的说:“哀家最后问一次,聘妃的龙裔,如何就忽然没了?”
凌太医哆嗦着,小心翼翼地说:“聘妃娘娘自怀了龙嗣后,身子便虚弱,加上前几日受了惊吓,所以……”
红泪不禁冷笑,这凌太医看样子,是想要把一切都推到绾太妃身上了?
真是大胆可笑,就算是真被绾太妃吓了,那也是好几天的事情了。当时没有什么状况,反而是事隔几天,聘妃出了事,这番话,谁会相信?
况且,那可是慕容子寒的生母。所以红泪相信,慕容子寒必然不会任由他们,将黑锅扔给绾太妃背着。
太后冷哼一声,内室里一声气怒的声音传来:“胡说八道!本宫的孩儿绝不是因为本宫身子弱而没了的!”声音虚弱中夹杂着坚定。
凌太医吃了一惊,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
红泪心底一动,抬眸看去,就看到翡翠扶着聘妃,正从内室走了出来。
聘妃的脸色苍白,走路也似乎不稳,翡翠不无担忧地说:“娘娘,您慢些走。”
慕容子寒却是猛然起身,上前扶住她说:“怎的出来了?此事朕与母后会为你做主!”抬眸再看向翡翠说:“还不快把聘妃扶进去休息?”
红泪心底有道灵感一闪而逝,快得红泪来不及捉住。但是翡翠上次自聘妃被诊出有孕,便一直留在漱婉祠,难道说,她一直没有回去慈宁宫吗?
“皇上!”聘妃却是忽然哭着跪了下来:“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相信,好好的,孩子就没有了!太后、皇上,臣妾的话,你们一定要相信啊!”
如此脆弱,声泪俱下的聘妃,红泪还不曾见过。曾经骄傲,趾高气昂的聘妃,现如今失去孩子的痛苦,令她看起来与寻常女子也没有两样。
心底萌生出一丝怜悯,红泪感叹,或许自己前世带来的思想,总能够煽情而感性的感染自己吧。
太后扶了坠儿的手起身,慕容子寒却是猛地抱住她安慰说:“婷儿,不要这样子,朕会心疼。”
红泪的心巨震,紧紧地揪心。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再次唤她的名字,心痛的感觉不可抑止第溢满胸腔。
聘妃在慕容子寒怀中啜泣,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紧紧捉住慕容子寒的衣襟,坚定地说:“皇上,去查臣妾的膳食!”
红泪醒神,是了,秦妃说聘妃是用完了早膳,忽然感觉肚子不舒服的。只是红泪困惑,谁敢那么大胆,公然在膳食里下毒?
还有,主子的膳食,都是需要有人试吃了才呈递上去的。红泪总感觉,问题似乎不是出在膳食上。
太后终于说话了:“聘妃不必担忧,此事哀家已经命人去查了。不仅是你的膳食,就是你这漱婉祠每个角落,哀家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慕容子寒已经打包横抱起聘妃,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朕必然会彻查此事。要是真有人敢对朕的龙嗣怀有害心,朕绝不轻饶!”
聘妃哽咽着说:“皇上!一定有人故意要害臣妾的孩子!您查出来,抓住那个人!”眼角的泪水滑落。慕容子寒已经大步,向着内室走去。
空气中还回荡着,慕容子寒的声音:“朕会的!”
翡翠怔了怔,正欲跟进去,太后却是道:“你先不要进去,让皇上好好陪着聘妃。”
翡翠急忙应道:“是。”
太后转而冷冷地看向一众太医道:“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把此事推到绾太妃的头上,就能够大事化无了吗?”
红泪不禁是诧异,太后不是一直憎恶绾太妃的吗?怎么会,难道说,太后故意这么说,想要太医顺着话,趁机对绾太妃……
红泪不敢想下去了,却听到凌太医惊惶道:“太后明鉴,臣本没有此意。”
咦,红泪倒是诧异了,这凌太医还算识相,只是现在这般说,未免过于矛盾了。没那个意思,那刚刚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太后更是怒了:“聘妃的龙嗣没保住,你们太医院所有人都有责任!哀家今日,就要一一治你们的罪!”
“太后息怒!太后赎罪啊!”众太医惶恐不安,再次跪下来请罪。
红泪心底笑开了花,怎的在古代这些医生这般可怜啊?唉,妃子保不住自己胎儿,太医们还要为此受到处罚。哪里像现代,医生们可是很有社会地位的。
正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太监道:“太后,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将整个漱婉祠都查了个遍。证实聘妃的膳食无任何问题!”
太后眸子一紧,问道:“哦?那么,这整个漱婉祠其余的地方呢?”
太监恭敬道:“回太后,漱婉祠上下,也没有不妥的地方。太后若是不放心,奴才可以再命人仔细搜索一遍。”
太后摆摆手说:“不必了,小路子。此事哀家既然交与你去办,自然是对你深信不疑,你先退下吧。”
小路子躬身道:“是,奴才告退!”
红泪瞧见,太后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红泪不禁也思索起来,既然是太后的人去查,定然会尽全力。
余光瞥到蒹葭,她的手下意识抚了抚腹部,现如今蒹葭腹部已经凸起显眼,一旁的寒烟蹙眉,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泪却是费解,蒹葭比聘妃先怀孕,为什么有事的反而是聘妃?或者说,反而是聘妃先出了事呢?
眼神一晃,就看到林昭仪上前道:“臣妾斗胆,敢问太后是否查了聘妃娘娘的衣裳?”
太后斜睨着林昭仪说:“哀家既然下令彻查整个漱婉祠,这一点自然是考虑到的。”
红泪看向林昭仪,她面上似乎隐隐有些失望和无奈。红泪不禁傻眼了,难道说,林昭仪也是希望聘妃可以生下孩子的吗?还真是伟大,两人结了盟,林昭仪居然真的会做到贴心知心么?
继而,红泪不禁偷偷在心底问自己,是否希望聘妃能够安全生下孩子呢?相比于蒹葭怀孕,红泪倒没什么太大感触。
只是想要在宫里头,生下孩子,安安全全的生下来,着实不容易。更不用说,能否安全将孩子养大。
太后眯着眼睛,忽然寒声唤道:“凌太医,你可之罪?”
凌太医本就噤若寒蝉,经太后这么一唤,吓得使劲磕头道:“微臣知罪,臣在,太后您开恩啊!”
“哼!既然你说聘妃怀了龙嗣后,便身子虚弱。你身为聘妃的请脉太医,难道不知道要调理好聘妃的身子吗?”太后冷冷地说。
红泪一怔,不管此事责任在谁,这凌太医身为请脉太医,自然是免不了责罚了。
果然,太后道:“来人,拖下去杖责十五,先收押!”
“太后!”凌太医吓了一跳,似乎想不到太后会责罚的这般重。
侍卫进来,拖起凌太医便向外面走去。凌太医还喊道:“太后息怒啊!微臣冤枉,请太后开恩啊!”
无论凌太医当初再怎么恪尽职责,如今聘妃孩子没了,他必然逃不脱罪责。
太后似乎很是生气,坠儿上前抚了抚她的胸口说:“太后,当心凤体!”
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是精神紧绷,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就听着太后唤道:“马太医!”
一人自太医中出来,上前跪下道:“太后,微臣在!”
红泪瞧见,这人不是上一回,在天乾宫给慕容子寒看病的太医吗?而且,之后太后先是问了红泪慕容子寒的病情,又宣了马太医去慈宁宫问话。
太后冷冷地说:“凌太医的下场你也瞧见了,哀家警告你,日后给熹妃诊脉的时候,可要给哀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红泪巨震,原来林彦被贬了后,指派给蒹葭的太医,居然换成了马太医!
马太医却并未有什么惊惶,镇静地应道:“微臣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嗯了一声又看向蒹葭说:“今日漱婉祠出了事,熹妃不便久留,这便回去春熙宫吧。”
蒹葭似乎也早想要离开了,闻言立刻起身道:“是,臣妾这就回宫了,太后。”顿了下,蒹葭又说:“太后,臣妾不便进去探望聘妃姐姐,有劳您转达臣妾的心意。”
红泪分明看到蒹葭的笑意,得意的笑容。这个后宫,她又成了唯一身怀龙嗣的妃子,怎能不得意呢?
太后似乎也累了,扶了坠儿的手说:“罢了,全都退下,不要叨扰聘妃修养。”
众妃嫔面色各异,有人迈开脚离去,有人居然踌躇着,似乎想要进去探探聘妃。红泪却是真不愿意进去,抬步便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