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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慕阳……”他亲着她的脸颊,顺势贴着她的耳朵喊着她的名字,“……慕阳。”

“嗯……?”面对他的挑逗,她还是有点无法抵挡。

无堃亦满意的看着她面色,娇羞无限的亮丽风景,低声一笑,“打算什么时候做合法的无太太?”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如大提琴般醇厚温润。

心思全在他动作上的乔慕阳没听清他的话,傻傻的问了句,“啊?”

明白怀里的小女人没跟上他的节拍,无堃亦低声笑着,每个字却清晰无比,“嫁给我,亲爱的。”

“我们结婚吧。”

而此时完全明白了他意思的乔慕阳认真的看着他,“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

结婚……为什么要结婚呢……

结婚不过是爱情的坟墓。

就像她的父母一样,原来的爱侣渐渐变成了互相仇视的怨偶,整天和各自的情人混在外面,最终落下个同归于尽的荒唐结局。

她一点都不想走父母的老路,她只想谈恋爱,只想在危险之前先保护自己。

“因为我想每个早上醒来,都可以看到你,都可以抱着你,还有……”他直接用行动代替言语,动情地吻上她圆润而莹白的耳垂。

还有,用吻,叫醒你。

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了一幕他和乔慕阳相处的情景。

无堃亦震惊地猛然站起身子!

在场参加无芷亦葬礼的宾客都疑惑的看着他。

顿时成了众人眼中焦点的无堃亦却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只是用手托住自己的脑袋,他刚刚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他和乔慕阳的过去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突然想起这些……而他们……他们居然彼此是如此亲密!

看到无堃亦有点出神的表情,无夫人忙也站起身,帮忙打圆场,“下面由堃亦为大家说几句。”她顺势用手肘顶顶一边漠然出神的无堃亦,然后递上话筒。

接过话筒的无堃亦看了看秘书原先帮忙写好的说辞,“谢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到口的“未婚妻”三个字被硬生生的咽下,不知在想什么的堃亦继续轻声道,“……妹妹芷亦的葬礼……”

他按着稿子念完了接下来的发言词,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出那三个字……

他居然在说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犹豫了!

就像潜意识里有种执念般,他只想把“未婚妻”三个字许给梦中的那个女子!

芷亦,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未婚夫吧,或者根本连哥哥这个身份都是不合格的……对啊,他还有什么脸说他疼爱这个妹妹……他根本就不合格!

脑子里又浮现出另一张干净的素颜。这么的清晰,这么的,深入骨髓。

原来,他曾爱她,爱的这么刻骨铭心。

乔慕阳,你又在哪里……现在的你是否安好?

想起克劳迪奥带走她那天的话,他的心蓦地一阵疼痛,受伤的是她么?是他伤了她么……那么现在的她,是不是不再受伤?现在的她,是不是把他,已然遗忘……

乔慕阳。

为什么到现在,我还能莫名其妙的爱着你。

黯然落座的无堃亦思绪烦杂,他很恼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控,这种感觉实在让他作呕。学管理的他向来喜欢掌握局势,而现在,他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该死!”都是失忆害他搞不清状况!

“呐,我来迟了么?”

一个清朗的男音意外的响起,居然是失踪多天的尹易!虽然他的脸颊与之前相比有点消瘦,但是秀气的眉眼,依旧使他成为了众多在场女士关注的焦点。

照旧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尹易走到无芷亦的遗照前,沉默的低下头,为她默哀了三秒钟。他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没想到她会走的这么早……

做完宾客和主人的形式后,尹易走到了无堃亦的身边。无堃亦朝他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看着他为芷亦订制的水晶棺木一点点从地面上落入土中。

这是无芷亦的唯一要求,她想保存着完整的一个躯壳,而不是火葬的那般烟消云散。

送完了无芷亦的最后一程,尹易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无堃亦,“听说,无芷亦是被乔慕阳推了一下才会死的,对么?”他别有目的地观察着多年的好友。

“……嗯。”无堃亦像是极度不愿意回答般的轻声承认道。

“你相信么?”他哪里失忆了!明明记得很清楚!不然他刚刚怎么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是我亲眼看到的。”他更加的面无表情。

“……”他还是收回刚刚的猜测,尹易面部僵硬的干笑了一声,“如果让你凭感觉去呢?”怕他误会,尹易又附加了一句,“在假设你什么都没看到的情况下。”

在尹易的步步相逼下,无堃亦更加烦躁,“你不要来逼我,我最近很烦……”

看着不镇定的无堃亦一笑,尹易的嘴角好看的勾着,“堃亦,让我来帮你,恢复记忆。”

从拍片医师办公室里出来的尹易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x光片,完全没有脑部受伤的痕迹,包括神经和血块,他都没在上面发现,所以应该是思想上的自主意识性失忆?

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易,怎么样?到底为什么我最近几年的事都会什么都想不起?”无堃亦看着在皱眉的尹易随口问道。

尹易将视线从x光片上移开,认真的打量着一脸状似轻松的无堃亦,“堃亦,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最近一些年的,我确实没印象了。”

“……”想了想,尹易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和我去一个地方。”

某个隐秘的医学研究所。

“不错啊尹医师!”有点吃惊的看着面前虽然隐秘却气派的研究所,无堃亦喜欢调侃他人的劣根本性又发作了,“什么时候建的?”

白了一眼笑的一脸调侃的好友,尹易没好气的回到,“有些年了!你天天就和慕阳小丫头混在一起,一点都不关心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难怪梓伦说我们两个朋友加起来都没一个乔慕阳重要……堃亦?你怎么不走了?”

慕阳小丫头?

我们这些朋友?

所以那天,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爱的一直是乔慕阳,而乔慕阳和司徒梓伦也一直没有背叛过他?

司徒梓伦,司徒梓伦真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而乔慕阳——天!他居然这么说她!

难怪!难怪那天那个外国人对他说这些!

“乔慕阳……我是说乔慕阳和司徒梓伦,”他费力的表达着,“……他们是什么关系?”

“慕阳是你的女朋友,梓伦是你朋友。对了,梓伦的女朋友是苏慕遥,她也是慕阳的好朋友。”虽然奇怪他怎么问慕阳和梓伦的关系,但尹易也没有多问。

“那么,乔慕阳呢……她爱的人,一直是我?”

“废话。”

他果然做错了是么?不止芷亦,他连心爱的女子都一起伤害了……!

难怪总是无法安下心来试着爱芷亦,难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被乔慕阳吸引!

看了眼后悔的无堃亦,尹易拍拍他的肩膀,“来,我帮你用新的仪器查一下。”

他把他带到了一台新的巨型机器前,“这是我和科研部最近研发的仪器,我必须查一下你之前的手术。病历给我。“

“这有什么好看的……”堃亦随手从医疗文件袋中抽出病历丢给尹易,“你还叫我带这个!真麻烦……”

“你居然是在‘绝世’做手术!怎么不去‘昆仑’?!那是你的医院啊!”乍拿到病历的尹易奇怪的问道。

“我被车撞,路人送我去的医院,怎么,我还要先口袋里放个纸条要求他送我去‘昆仑’么?”无堃亦慵懒的回答道,“何况现在,‘昆仑’已经不是我的医院了,”

“我已经退出‘昆仑’了。”

“……”尹易瞪着眼前的男人,“你疯了。”

无堃亦无所谓的耸耸肩。

而尹易却激动的一把握住他的肩膀,“那是你几次胃出血!几次昏倒!的情况下和梓伦努力的心血!你居然这么轻松的说退出!?”

什么风度翩翩,什么斯文温润,他统统不要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为了‘昆仑’付出了多少!就是为了‘昆仑’!为了你的梦想!哈!你现在居然这么轻松地和我说退出?!无堃亦你是不是人!”

“……”看着一脸火大的尹易,无堃亦反而淡定的说道,“来吧,先帮我恢复记忆。”

沉默的看他一眼,尹易又开始研究病历,看着熟悉的签名,他突然叫出声来,“天……”居然是老师!

“怎么了?”今天的尹易频频失态,都能赶上这小子向默恩求婚那天了……等等!“易,你结婚了是么?”

古怪的看他一眼,“是啊,我和默恩结婚都四年了……你想起来了?!”尹易猛然反应过来。

“不,只是一瞬间的记忆。我们快点开始吧。”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股隐隐的不安感。

意大利罗马城中心。

梵蒂冈。

圣彼得大教堂被装饰的异常神圣和华美。

洁白素雅的百合被用来装饰门槛窗框,拉长的纯白蕾丝将原本有点冷硬的建筑点缀的温柔高雅,一排排白色的婚庆蜡烛有序的分列在耶稣像的左右两旁。长排的座椅被人擦得异常光亮,神父的致辞台也被打扫的格外整齐,一本被擦拭的发亮的《圣经》端正的摆放在上面。

无数的鲜花和气球让整座教堂显得喜庆而美好,阳光穿透白云,将圣彼得大教堂的四周笼上了一层透明而柔和的光芒。

一切就像童话般,神圣美好的让人难以置信。

站在圣彼得大教堂前的克劳迪奥看着这一切,心中溢满着感动。这一切,像是做梦般不可思议。后天,后天,他将在这里迎娶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开始他的生活。

慕阳,慕阳……你终于要来到我身边了。

他看向正从不远处走来的乔慕阳,嘴角不禁上扬。两天后,她将是他的妻,再也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他祈求了几年的温暖,终于将只属于他。

不知为什么,乔慕阳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重。她想停下来,她想好好问问自己,她甚至想逃回去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负责……

但是——克劳迪奥在那边。他正等着自己,从这里向他走去;他正等着自己,从堃亦这边走到他那里去。

心,被硬生生的悬在半空。

还有退路么……她还有退路么。

没了。没了吧。

从无芷亦的那句“你输了!”开始,她就彻底没有退路了!她甚至连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堃亦,你还好么?还疼么?还……记得起我么?

眼泪,终于开始不会再掉下来了。在无数个哭泣的夜晚之后,她似乎没有眼泪可以掉了。

泪水已尽,悲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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