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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求助

话说山海门以通天峰为中心,四方分有九座奇山:曰极天、曰清虚、曰明心、曰宝天、曰赤回、曰曲阳、曰玄隐、曰上清、曰妙心。九山之下,埋有九转龙脉,汇聚天下灵力于此,是以山海门经久不衰,历万年而长盛。

玄隐山位居通天峰以西,而曲阳山位居其南。道虚真人携着傅凡,一路西行,但见云海漫漫,不见尽头。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玄隐山的轮廓出现在两人眼前。剑光掠过,两人在山腰处落下脚,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写着“解剑石”三字。

道虚真人指着石碑,解释说:“此乃玄隐山的规矩,过了此石,便不得御剑,往上的路须得用脚走了。”

傅凡好奇地说:“怎么我们曲阳山没这个规矩?”

道虚真人笑道:“你的六个师兄百般胡闹,从不守规矩,我曲阳山再给别人立规矩,岂不是教人笑话。”

傅凡想起自己的师兄们的模样,不禁露出了笑意。

道虚真人牵着傅凡的手,徒步往上走,迈上了数十级石阶,但见两侧草木茂盛,绿意盎然,教人好不欢喜。又行了不远,一座迎客亭出现在眼前,两侧石柱上各有一幅牌匾,上面写着:桃红烟外轻,佳客归去迟。

道虚真人又说:“玄隐山以桃花闻名,日后到了盛开时节,你可再来观赏。”

说着,两人步入亭子里,稍作歇息。道虚真人兴致所来,向傅凡细加解释玄隐山的趣闻。说了一会,亭外的草丛中响起一声细微的呼吸声,道虚真人耳朵敏锐,右指轻弹,一片植株尽皆倒伏,露出两个少女模样的女弟子。

道虚真人走上前去,只见两名女弟子的额头上,均有一处黑色纹路,黑气萦绕,似是某种邪门道术。道虚真人以两指按在少女的额头上,红光忽现,黑色邪咒登时被破。

不多时,两名女弟子醒转过来,见了身旁的道虚真人,赶忙行礼。道虚真人摆摆手,问道:“你们两个,怎会躺于此地。”

一名女弟子恭敬地说道:“真人,此事说也蹊跷。我俩本是在此间巡逻,到了这迎客亭处,忽听得身后一阵风起,我耳朵灵,心觉不对,正要回头,却见眼前黑影一闪,然后我俩便不省人事,被人放倒在这迎客亭外。”

道虚真人沉吟片刻,说道:“如此说来,玄隐山上是来了客人了,你们是何时发现异常的?”

女弟子忙道:“约在一刻钟前。”

道虚真人点点头,说道:“我这便上山,且看这来人是何目的。”说着,领着傅凡往山上走去,两名女弟子已无大碍,可自行照顾自己。

上得山顶,远远可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金砖玉瓦,气势恢宏,相较而言,灵清殿可就落魄许多了。道虚真人携着傅凡,迈上了一重又一重的台阶,共合九九八十一之数。两侧石柱上,龙飞凤舞,大殿正前方,鼎炉里香火袅袅。门口的两名女弟子,见了是曲阳山首座道虚真人,忙迎上来,言语甚是恭敬。

道虚真人说道:“明心真人可在山上?”

女弟子忙说:“在的,师傅正在朴申殿中,真人请随我来。”说着在前方引路,道虚真人大步而行,傅凡跟在后面。行至大门处,只见牌匾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朴申殿,却是用金子铸成的。傅凡忍不住吐吐舌头,忙跟着师傅走入殿内。

才入殿中,只见大殿内供奉着三尊神像,与灵清殿如出一辙:中间的是道成子祖师,两侧的是萧风萧琳两位祖师。道成子下首,一位中年模样的道姑盘坐在蒲团之上,似在神游四海。

道虚真人微微一笑,喊了声:“明心师妹。”

明心真人睁开眼,见了道虚和傅凡二人,点点头,说:“师兄,你来了。”

道虚见明心并无异样,遂将迎客亭的事说与明心听了。明心真人微笑道:“想不到我玄隐山的丑事,让师兄你给发现了。”

道虚真人不解其意,问道:“师妹何以如此说?”

明心真人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木片,递与道虚真人。道虚真人接过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大字:“明日午时,共践百年之约。”文末未见署名。

明心真人解释说:“方才我才进这殿中,便看见右边的柱子上刻着这些字,想不到来人修为如此之高,在我玄隐山进进出出,竟无人发觉。”傅凡顺着明心真人的手指看去,只见木柱之上,少了一片,想来便是师傅手里拿的木片了。

道虚真人细加思量,问道:“师妹,这百年之约是什么?”

明心真人微一沉吟,终将百年前的一桩旧事说了出来。原来百年之前,明心真人苦修祖师萧琳传下的阴阳五气道,终于突破了第七层境界,一时志得意满,正巧有一个江湖散道游经玄隐山,见山清水秀,心中欢喜,便上山游观。因缘巧合之下,明心真人得知这个散道手中,有一柄君珥神剑,此剑在古书“九州奇兵谱”里排行第九,是世间少有的神兵。明心真人一时心痒,欲想散道借剑一观,不想散道却以为明心真人志在夺剑,一言不合,便与明心真人大打出手。明心真人此时修成了阴阳五气道,阴阳五行,皆为其掌控,加上诸多玄妙道法,真是神鬼莫测,散道的修为虽然不低,又有神剑君珥相助,却也很快落败。眼见散道负了伤,明心真人很是过意不去,不想散道下山之前,对明心真人狠狠说道:“我的修为虽不如你,可我祖传的道术并不逊于你山海门。百年之后,我会让我的徒弟带着君珥剑,再上玄隐山,与你门中最杰出的弟子一拼,若是你的弟子胜了,我将君珥剑相送,若是我的弟子胜了,你须得自断一臂,交与我的弟子。”说完,不待明心真人应约,散道便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此后再无音讯。

说到此处,明心真人叹了口气,说:“当年一时心高气傲,竟徒惹下这般是非。无论明日结果如何,这份仇恨是解不了了。”

道虚真人又问:“这道人的名号你可知道?”

明心真人说:“他当时似是说过,道名青松。”

“青松道人?倒未曾听说过。”

明心真人的目光转向一旁候着的傅凡,一看之下,便知傅凡身患重疾,说道:“师兄,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他?”说着指了指傅凡。

道虚真人点点头,说:“不错,本门的阴阳五气道,以你的成就最高。此子久受阴毒之害,不知师妹可有解救之法?”

明心真人站起身来,说了声:“你们随我来。”说完往朴申殿后面的小门走去,又穿过了几间院落,前方草木忽现,原来又来到了山间。

一路上,傅凡东瞧瞧西瞧瞧,道虚真人心生疑惑,问道:“你找什么呢?”

傅凡脸一红,摇头不语。原来自打在山海门脚下,与素月分别之后,傅凡时时想起那半个月相处的时光,素月的一颦一笑,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今日来了玄隐山,自是巴不得能再见上素月一面,可是又不便开口,只好盼着能在某个庭院里偶遇。

这般大海捞针,如何会有结果。来到山间,前行不远,前面便是一处拐角,只见道路狭小,仅刚刚容得下一人过去,一面是光滑石壁,一面是万丈悬崖,寻常人若要在此走过,必会吓得胆战心惊。是以此处名为“止步崖”,说的是行人到此,即便前方风光再美,也只得望而却步。

傅凡久在月河村居住,何曾见过这般骇人的景色,却见明心真人轻盈盈地迈过了止步崖,道虚真人说了声“莫怕”,携着傅凡走了过去。

过了止步崖,当真是柳暗花明,俯视群山,别是一番风味。前方山石嶙峋,几番周折,三人来到一处山洞前方。一旁的石壁上刻着“松蕴阁”三字。

道虚真人微笑道:“师妹,松蕴阁是你玄隐山历代藏书之处,怎么领着我等来此。”

明心真人说道:“师兄也不是外人,进去看看无妨。”说着率先走入松蕴阁中,道虚真人与傅凡紧随其后。

进得松蕴阁内,但见一排排书架密密麻麻,上面的书籍多为古书,却是一尘不染,极为整洁。进门的四排书架上刻着“武学”二字,里面的三排书架,刻着“医药”二字,再往里去,分别有“天文”、“农学”、“历史”、“地理”等,真是藏书瀚似海。

明心真人在“医药”一处,翻阅古书,傅凡闲来无事,东瞧瞧西晃晃,很是新鲜,书架上虽有许多武学书籍,可无不是深奥难解,傅凡从未修炼过,更是如阅天书,翻了几页,便没了兴趣。

明心真人将手中的几卷古书放回原处,开口说道:“依师兄描述的情况,我查了古书,倒有些法门可以解救。”

道虚真人大喜,说道:“如此甚好。”

明心真人又说:“只是明日还有大敌前来,可否待我退了敌人,再行救治。”

道虚真人点点头,说:“好,明日我也去瞧瞧,看那青松道人的弟子,有哪般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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