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光很是头疼,从美国一回来就要被家里面逼迫相亲。今天是决意不给这个相亲对象留下什么好印象,还沉浸在刚才和父亲的争吵阴霾中赵景光皱着眉头。
顾以之一坐到座位上就愣住了,这人竟是赵景光。黑色的西装穿的平面模特还有型,凤眼狭长,微微扬着嘴角,眉头却是紧皱。依旧是潇洒的好模样。
“好久不见赵先生。”顾以之佩服自己的表现真是沉稳。
这下轮到赵景光愣住了:“以之。”声音低沉,仿佛回到以前的时光。
她穿着香槟色的裙子,梨涡浅浅,笑意盎然。
顾以之浅浅的笑了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起身欲走
赵景光行动迅速的拦住要起身的顾以之,按住她的肩膀:“不要躲我,这么久没见,我们聊聊。”
咖啡厅的人都看他们,顾以之不想成为焦点只能坐下。
赵景光笑起来,凤眼飞扬:“你看,我一从美国回来就和你相亲,真是缘分。”
顾以之不理会他的调笑:“如果你只是想寒暄,那么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他喝了口咖啡,无比优雅的姿态:“顾以之,三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沉不住气。”
顾以之一下子就脸红了,想起来当年的自己:“谢谢你的提醒。托你的福,我已经回想起自己做的傻事。”
赵景光大笑:“还记仇呢,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谁的青春没爱过几个人渣不是。”
顾以之被他逗笑:“赵先生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赵景光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在美国的这三年,我打给你的电话,你一个也不接。邮件也不回。我回国找你那两次,你都避而不见。”
顾以之脸色沉下来:“我不想让自己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赵景光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顾以之:“当年,是你不肯和我走。如今我回来找你,我来相亲,遇到的也是你。缘分至此,你究竟在抗拒什么?”
顾以之沉默着抗拒,终于在赵景光的眼神压迫下说了一句:“喜欢你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个。”
赵景光叹气:“当年是你表白没有错,但是我也是真的爱你。你朋友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喜欢的从来是你,那次是我喝多了,没有防备被她吻住。解释了那么多遍你不肯信,她又追着我去了美国,于是你的误会更深。但是顾以之你扪心自问,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顾以之拿起手包就走。懒都懒得再说一句。
赵景光没有追出去。她从来是这个脾气,自我,任性,但是专一而美好。
他知道,一场持久战开始了。
周一上班的时候,顾以之前所未有的郁闷。老板交给她一个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说简单是因为,不过是去合作公司送一份广告。说难,是因为,去的是赵景光的公司。
顾以之希望这是个巧合,毕竟自己的公司是广告圈最有名的,和赵景光的公司有合作一点也不奇怪。可是那么多公关部的职员,偏偏要她这个部门经理去,美其名曰这个案子的价款比较多,为了表示重视所以派出她去。
元封地产的大厦雄伟的不得了,高高在上,就像是赵景光那个人。
第一次见到赵景光是元封地产的年会,和父亲一起出席,那时候她不过是一个22岁的小丫头片子。赵元封的几个儿子里面最出彩的就是赵景光,在赵家几个青年才俊中永远是吸引人的那个。那天他穿银蓝色西装,一丝不苟,没有什么表情,一双凤眼中都是精光,致辞的时候抑扬顿挫,声音好听的不得了。
舞会的时候他邀请她,她十分惊讶,到底陪着跳了一曲。舞曲结束后他在她的手指上轻轻的吻了下:“谢谢你美丽的以之小姐。”大大的水晶吊灯下,初入世事的顾以之被这样英俊温柔的赵景光迷住了。
她开始出现在有他的场合,他当然懂得她是什么心思,却是按兵不动,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顾以之被这场暗恋折磨的每天失眠,终于在赵景光生日那天,她送的贺卡上用娟秀的字迹写下:“生日快乐-爱你的以之。”
那天晚上他坚持送她回家,并在车里面吻了她。顾以之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眼睛狭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吻着她,不肯放开。很多很多孤单的日子,顾以之都会回忆起她看到车窗外是一轮满月。
他对她很好,就像他对曾经的每一个女朋友一样。赵景光是C城有名的公子,世家名媛多半对他有些意思。他的女朋友不多但也不少,顾以之问他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讲,他只说:“知道以前的那些,对我们之间绝对有害无利。你只记着我爱你是你,以后爱的也只会是你。”
直到顾以之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在赵景光的别墅下和赵景光接吻,她才从这场美好如梦的爱情中醒来。顾以之是认死理的女孩子,不论赵景光再说什么她都不再理他。赵景光去美国做投资的时候,她都狠下心没有去送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谁承想,被逼着相第一次亲,就是遇到刚回国的赵景光。
赵景光的秘书有一米七五的个子,模特一般的好身材,声音好听:“请问您有预约吗?”
顾以之膜拜的看了眼这个大美女:“哦,有的,我是欣悦广告公司的顾以之,来给赵经理过目广告。”
大美女秘书查了查电脑,笑的依旧公式化的得体大方:“您请进。”
赵景光站在落地窗旁边,正在想些什么。顾以又敲了下门他才听到“进来吧。”
他是真的公事公办,认真看过后,眼光毒辣的指出需要改的地方。
以为逃过一劫的顾以之却听到赵景光尔雅的声音:“顾小姐,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想景封公司愿意和欣悦达成长时期的合作,如果你肯赏光的话。”
顾以之想了两秒钟:“好。”
念梅摘,她喜欢的店。他为她布菜,全是她爱吃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顾以之决定先发制人:“赵先生,感谢您的午餐,我想就未来我公司与贵公司的合作谈一些设想。”
他凤眼飞扬,为她乘汤:“你说你的。”
顾以之说的口干舌燥,发挥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公关水准。而赵景光始终带着笑意和优雅的姿态静静的听,一句话也不说。最后她恼羞成怒:“赵景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赵景光抿着笑意,嘴角弯弯,真是英俊。
“我光顾着看你了,没有听到你说些什么。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顾以之摔下餐巾布:“你自己吃吧,我饱了。”
他无赖的抓她的手:“明明是只顾着说话,还没有吃什么,怎么会饱。”
顾以之一根根的掰开赵景光的手指:“我是气饱的,你觉得这样逗我玩很有意思是不是。”
赵景光站起身,认真的看着她:“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说,都不做,也是有趣的时光。”
顾以之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不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迷惑:“那我们刚好相反。”
赵景光的追求来的凶猛,无所不用其极。顾以之坚持了三个月几乎就要投降。为了不让自己再难过一次,顾以之决定,再去相亲,然后随便找个谁做男朋友。
赵景光等在顾以之的公司外,却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接走,甚至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赵景光一下子就火了,巴巴的从回来追到现在,心思用尽,这个丫头却和别人跑了。
他一直等在顾以之家楼下,傍晚时分她就坐着那辆车回来了,巧笑颜熙,梨涡浅浅。赵景光还捧着那束玫瑰,倚在他的悍马上,望着她。
顾以之落落大方的和他打招呼:“赵总,您好,有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明天一早到我公司谈。”
赵景光一步步走近:“顾以之,你闹够了没有。”
顾以之和他离得极近,裙摆上沾到了落下来的花朵:“我很认真,我只是不爱你罢了。”
他不怒反笑:“你说谎的时候习惯往左边看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推开他就走:“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反正,只要不嫁给你,嫁给谁都好。我就想安安稳稳的找个人,不需要比你帅,比你有能力,只需要比你专情,比你认真。”
他抓住她的手臂:“顾以之,你真以为我是好脾气?”
顾以之知道赵景光成功的被她激怒了:“你什么脾气关我什么事?”
赵景光从来绅士,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我倒是想看看,谁敢娶我赵景光认定的女人。”
他的丹凤眼里面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顾以之心下一动。笑起来,说不出的妩媚流转:“颜飞扬就敢,你看,钻戒我都戴上了。”
赵景光把玫瑰扔进垃圾桶:“他挑钻戒的品味真差。”
甩下这么冷冷的一句,他就开车绝尘而去。
一连半个月都没有赵景光的骚扰,顾以之甚至觉得有些想念他。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他尔雅的笑容,还有无赖的时候斜飞入鬓的丹凤眼,里面的柔情,她觉得依旧痴迷。
事实证明,狮子只是蛰伏,磨锋利了牙齿,直接拆卸入腹。
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有能力做到这种地步。赵景光把顾家的一大部分股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杀伐果断。
顾以之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悠闲的修剪那盆栀子花:“把喷水壶递给我一下。”
“你想对顾家做什么?”
他在一大丛栀子花中笑的凤眼明媚:“想用顾权做聘礼,把你娶回家。”
顾以之气的把高跟鞋扔在他身上:“卑鄙!”
赵景光拍拍衣服笑着:“谢谢夸奖。”
他走近,把她的另一只鞋子也脱下来:“你知不知道,深更半夜,来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还把鞋子脱了,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还有,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来我家的路。看你之前的淡定模样,我几乎以为你快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我就是最近对你太松了,以至于让你闹得无法无天。”
顾以之这才害怕起来,她知道赵景光的真实面目。虽然平时是无比优雅的样子,但是绝对是一个把牙齿藏起来装猫咪的老虎。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她退后,他就贴着她一起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双手撑在墙壁,将她牢牢地锁在他的怀里。
顾以之有些害怕的看向他:“赵景光,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发疯。”
赵景光手指触到顾以之的梨涡,一下子就吻上来,不容拒绝。
直到两个人气息不稳,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你总是拒绝我,不停的拒绝我,我不疯才怪呢。不是有句话这么讲吗,不疯魔不成活。”
顾以之推不开他:“你就放过我不行吗?”
赵景光稍微推开一些:“是你不放过我。我就爱你一个,你却不理我,还和差点和别的男人跑了。”
顾以之掐他的耳朵:“我和别的男人跑?分明是你先劈腿的,我都亲眼看见了。”、
赵景光疼的眉头皱起,却是随她泄愤:“你是相信你的眼睛还是相信我,我对你都快好到孙子样了,你再不给我回应,我就要愁白头发了。”
顾以之别扭的别过头,赵景光觉得这事有谱,于是继续采取可怜战术:“以之,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向你道歉,对不起让你因为我伤心了。让这三年都由你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我现在回来了,回来将功赎罪了。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顾以之心里早都软成一汪水:“我考虑考虑。”
赵景光又低下头吻她:“我给你一分钟时间。”
顾以之狡黠一笑,偏头闪过他的吻,好不容易有了主动权,怎么能轻易妥协,连表白都是她先:“你给我两年时间,反正我们都还年轻。”
赵景光冷哼一声:“最多给你三分钟,现在开始查一百八十个数,多一秒都不行,你倒是算的精。”
他的吻特别霸道,几乎吸光她肺里面的空气,她哪里还有心思查什么数。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直接把你就地正法。”赵景光在橙色灯光下,用魅惑的低沉声音,在她的耳边威胁。
“那结婚这种事情,总要家里人同意才行啊。”
赵景光笑起来:“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着把她拦腰抱起,她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腹黑的亲一下她的脸颊:“我啊,用行动表示这三年对你的思念有多么深刻。”
顾以之知道真的玩大了,他绝对是在报复前段时间她对他的不理睬。
“呦,手上还戴着这个品位极差的戒指呢?很好,你很行顾以之。”
顾以之明白,这厮笑的越温柔就证明这事情越麻烦,她害怕的揪着他的衬衣领:“你听我说。啊!”
没等话说完,就被他扔在床上。赵景光一颗一颗的解着衬衫扣子,眼神死死的盯着她:“你不是不听我的解释吗?我也不听你的。”这个小心眼儿竟然记仇了。
顾以之吞了吞莫须有的口水,她知道,她死定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醒来,某人对着她笑眯眯的,亲一下她的梨涡:“以之,早上好。”
顾以之愤恨的一巴掌推在他靠近的脸上:“滚!”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们不过是一对凡世中最寻常的男女,在经过了微凉的时光,猜忌的折磨,彼此的试探,相互的博弈,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
很多时候,爱情就是只想一个人,只做一件事,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给真爱一个机会,不必抗拒。
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