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路上,大姨娘看着吴秋瑶恬静的睡颜,母爱泛滥了!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这时,一阵轻风悠悠地吹进了马车内,还夹杂着些许清香,“真好闻!像是香料的味道。”大姨娘用灵巧的鼻子嗅着这香味儿,顿时想起母亲父亲酷爱香料,便将头探出来对车夫说:“停车,停车!”
“瑶儿,瑶儿?”大姨娘拍拍吴秋瑶的肩膀,“娘?到了吗?”吴秋瑶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你帮娘做一件事。”“什么啊?”吴秋瑶伸伸懒腰,蓄势待发的样子。“你去对面那家香铺帮我买些香料。”大姨娘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了些银子。“娘,您买香料做什么”吴秋瑶挠挠脑袋,很不解地说。“是送给你姥姥姥爷的。他们很喜欢香的东西。”大姨娘认真的做着解释。
“哦,好的。”吴秋瑶若有所思的下了车。她来到香铺的门口,一股儒雅的清香便从里面飘了出来。很浓郁,却时而清淡,宛如那清澈的山泉边,待放的野花。“玉虚阁?”吴秋瑶读者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明明是卖香料的,居然起了这么有诗意的名字。”吴秋瑶饶有兴趣的双手抱臂。“哎呦!这位小姐,您一定是来买香料的吧!快快快,请进来!”突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窜到了吴秋瑶的面前。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个女子拉近了玉虚阁。
吴秋瑶没有意思戒备,被惊了一跳。待回过神儿来,才问道:“你你,你是谁啊?”她一脸惊悚的看着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哎呦,我叫柳如,是这家店的里的人。我们店啊,是帝都最好的香铺了,您要什么就和我讲!”柳如热情的说着,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味儿。
“柳如?”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内室飘了出来。她的声音宛若空灵幽谷的潺潺溪水,听着让人意外的舒适。“主人。”柳如一下子收敛方才的热情,变得很严肃。
“你下去给客人沏壶茶吧。”那个女人从内室信步而来。细细长长的柳叶眉,杏眼闪着银星,灵动传神;再加上精致的鼻梁和唇瓣,整个人仿佛是初开的莲花,美,太美!
“这位小姐,在下苏涟漪。不知您需要些什么?”她用柔软绵延的语调对吴秋瑶说。苏涟漪坐了下来,示意吴秋瑶也坐下。吴秋瑶有些痴愣地坐在了苏涟漪的对面。“请问,你多大了?”吴秋瑶有些情不自禁的问道,她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这你就不用管了。”苏涟漪的语气有些不悦。吴秋瑶尴尬的笑笑,开始安静的挑选香料。
“小姐,看你挺面生的,是第一次来买香料吧。”
“是。有什么推荐的吗?”吴秋瑶问。
“随心而定。”苏涟漪莞尔一笑。
随心而定?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店,真是有意思。吴秋瑶也不拒绝,放了一些香料在手中,将小巧的鼻子凑近嗅了嗅。毕竟前世在皇宫呆惯了,手法还是有的。
苏涟漪垂眸,看着她娇丽的容颜,娴熟的手法。恍然间,苏涟漪发觉她与当年的姐姐有七分相像。苏涟漪开始认真打量着吴秋瑶,像,太像!
视线落在吴秋瑶玉颈上那精致的项链,苏涟漪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微光,嘴唇有些颤抖。这不是姐姐当年贴身的项链吗?自己也有一条,是当年父王特地为她们打造的姊妹环,她怎么会有?
选好香料,吴秋瑶见苏涟漪正在发呆,便将手在苏涟漪面前晃了晃。收回思绪,苏涟漪有些歉意的说:“小姐可是挑好了?”“诺,就这些了!”吴秋瑶将东西递到了苏涟漪的面前。苏涟漪将香料包好,接过了吴秋瑶的银两。
吴秋瑶拿过香料,转身便要离去。苏涟漪看着她的背影心头一动,微微抿唇柔声说道:“这位小姐,您请留步。”
吴秋瑶狐疑的看了苏涟漪一眼,语气有些不悦:“我已付完钱,您为何不让我走?”苏涟漪看出了吴秋瑶内心的不悦,她只是抿唇轻笑:“小姐误会了,我店有一惯例。客人临走时都要喝我一杯茶,以表敬意。”
“也罢,恭敬不如从命!”吴秋瑶倒觉得新奇,双手抱拳道。“多谢小姐赏光。柳如,上茶!”苏涟漪勾了勾唇角,总算是留住她了。
吴秋瑶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味道不错。苏涟漪倒没像她如此放松,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茶杯,凝视着吴秋瑶脖子上的项链。这条项链,越看越像当年姐姐的,怎么会到这个女孩儿手上?她和姐姐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到底是谁?诸多疑惑萦绕在苏涟漪的脑海里,头也有些隐隐作痛。
“我喝完了,告辞。”吴秋瑶将空茶杯在苏涟漪面前晃了晃。抬首,苏涟漪礼貌的说:“那是自然,后会有期!”吴秋瑶转身,清瘦的背影深深印在了苏涟漪的脑海里。
这个背影,似曾相识。像是姐姐的,姐姐当年出走时,也是这样,那么高傲。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得到,反倒赔了自己的性命。苏涟漪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不行!一定要调查一下这个女孩儿。“柳如,取我的斗篷和项链来。”苏涟漪眼眸微微一沉,流波的目光中似乎在策划着什么。柳如取来了斗篷和项链,有些疑惑:“主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这你不用管,近日,我要出去办些事儿。你替我照看好玉虚阁。”苏涟漪平淡的说。嘱咐完,苏涟漪便出了门,她的足尖轻点娴熟地飞上屋顶,远远地俯视着一辆奔驰的马车。苏涟漪微微勾唇,将斗篷的帽檐拉低,犹如一只鬼魅的蝙蝠悄无声息的遁去。
许久,马车停在了太师府的门口,吴秋瑶扶着大姨娘下了车。看着久违的大门,大姨娘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的爱打通了自己的七经八脉。“煜儿?”一个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姨娘抬首,看见一个鬓发已白的老人稳健地向自己走来。
“爹?!”大姨娘有些激动,也情不自禁的迎了上去。“爹爹!”大姨娘和老人相拥在一起。“好女儿啊!让爹好好看看!”老人上下打量着大姨娘,看了许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吴秋瑶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只是笑,而不语。“爹爹,多年未见,您老人家还好吗?”大姨娘拭去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好好,老夫好得很!”老人慈爱一笑。
大姨娘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大姨娘看了看一旁稍显腼腆的吴秋瑶,便将她牵到老人的面前,有些兴奋的说:“爹爹,这是女儿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外孙女儿,今天特地带回来认祖归宗的!”
“秋瑶见过姥爷!秋瑶姓吴,字言君,姥爷唤我乳名便行。”吴秋瑶甜甜的说着。但她的脑子里却飞速地搜索着关于老人的一切。李煜的爹爹是当朝的太师,李继环。李家一直是世族,枝繁叶茂,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
李继环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她容颜娇丽,笑容清甜一看就相貌出众。而且,彬彬有礼。“嗯,瑶儿相貌出挑,落落大方,正合了老夫的意!”李继环拍拍吴秋瑶的肩膀,不住的赞叹着。
“煜儿,走快进屋,也让你娘看看我们的外孙女儿。”李继环拉着二人走进了府里。来到正厅,太师夫人早就迫不及待的在里面走来走去了。“娘!”大姨娘看见久违的娘亲,一下子抱住了她。
太师夫人的眼里也是蓄满了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女儿啊!好女儿!”看着温馨的画面,吴秋瑶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听着太师夫人和大姨娘寒暄了一阵儿,太师便拉着吴秋瑶走上前。
“夫人,快来见见咱们的外孙女儿!”
“秋瑶见过姥姥,孙女姓吴,名唤秋瑶,字言君。”吴秋瑶依然是挂着标志性的微笑,两个酒窝也甜甜的。太师夫人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客气,亲热的拉着吴秋瑶的小手招呼她坐下。“好,好!瑶儿这么小就如此美丽,以后追求者一定甚多!”
吴秋瑶有些害羞,低着头小声的说:“姥姥过奖了,瑶儿,还未及笄呢。”“哈哈哈哈!”李继环理着胡须哈哈大笑。“我说夫人啊!你就别问了,你看都把瑶儿弄得不好意思了!”
太师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夫人,”李继环想起了什么,“你去把那羊脂玉的镯子拿来!”“爹爹,羊脂玉?您是说那羊脂玉的传家镯子?皇上御赐的那个?”大姨娘抿了一口茶,有些吃惊的看着李继环。
“对啊!”李继环爽朗的答道。“您那它出来做什么?那么贵重的东西。”大姨娘有些不太明白。“嗨,今日初见瑶儿,就觉得投缘,送她当个见面礼吗!”李继环理所应当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