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瑶随着马坠落悬崖,她看着黑洞洞的崖底,东倒西歪的飘着。仿佛风一吹自己就会被吹断一般。吴秋瑶不甘的咬紧下唇,心想:难道,我吴秋瑶再次重生,还是这么薄命吗?或许,自己今天便会命绝于此吧。
她轻轻的合上双眼,眼角不知为何会淌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显得透亮,给幽深的的悬崖曾添了一抹亮泽。为何自己会哭?哼,果真还是舍不得啊!吴秋瑶苍白地勾起唇角,像羽毛一样坠入了崖底。
崖壁被月光微微照亮,一道黑影似闪电一般飞了下去……
此时,大姨娘从一阵刺痛中醒来,头晕目眩间看见一弯苍白的月牙。大姨娘艰难地站了起来,摸了摸顺着发髻流下来的鲜血,疼,钻心地疼。她环顾四周,不见吴秋瑶的身影,恍然间才想起来吴秋瑶已经掉下崖去了。
顿时便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疼痛与血腥从胸口涌了上来。霎时间眼泪便簌簌而下,大姨娘趴在悬崖边神魂颠倒的哭了起来。她的肩膀不停的抽动着,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大姨娘被悲伤冲昏了头脑,不住的自责和摇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带着嚎啕的哭腔。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还在讨论温馨的话题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说坠崖就坠崖,好好的大活人,顷刻间就没了!她,是她的一切啊!虽然不是亲生,可也是母女啊!她走了,就等于自己的一切,灰飞烟灭了!
大姨娘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呆滞地看着远方,两行泪水像洪水一般决堤着。她强站起身来,眼神涣散,步履凌乱的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走了许久,脚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硌得生疼。
“嘶!”大姨娘紧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谁知,这一眼却牵出了一段不寻常的真相。地上平放着一把坚硬的匕首,上面还沾着渗人的鲜血。“这是什么?”大姨娘蹲下来,摆弄着地上的匕首。
“这里怎么会有匕首?”大姨娘自言自语着,突然,一道灵光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匕首?马车?坠崖?一连串的突发状况,差点冲昏她的头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沉思,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大姨娘不是笨蛋,想也知道有人蓄谋陷害自己。
大姨娘苍白的看着拿匕首,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泽。她要回将军府,她要为瑶儿报仇!大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狠戾。不再多想,她朝将军府的方向开始发疯般的狂奔。
将军府中,吴峥和老夫人正焦急地在正厅里走来走去。这大姨娘和吴秋瑶已经出去一天了,这都已经是三更了,还不回来,不合常理啊!吴峥内心无比担忧,他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他望向老夫人,她也是焦急地在厅中度步。
“峥儿,你说,这么晚不会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儿啦?”老夫人忐忑的拉着吴峥的手,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轻松。“娘!您别瞎说,怎么会呢?”吴峥有些埋怨的说。“可是,我这右眼皮一直在跳啊!”老夫人指着自己的右眼不安地说。
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禀告老爷,大姨娘回来了!”回来了!?吴峥顿时就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老夫人也露出了笑容。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是大姨娘!吴峥一愣,他细细的打量着大姨娘,她的双眼蓄满了泪水,虽身着着名贵的衣裳,却与大街上的乞丐无异,与平时的大姨娘简直判若两人。
“煜儿?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嘛?”吴峥吃惊的看着大姨娘,下巴像是要拖到地上了一样。“对了,煜儿,瑶儿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老夫人望向门口,也没找到吴秋瑶的身影。一提到吴秋瑶三个字,大姨娘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崩溃了。
“哇!”她一下哭倒在吴峥怀里,抽抽噎噎的说:“老,老爷!瑶儿她,她……”吴峥看着架势不对,也心急了:“瑶儿她,怎么了?”“是啊,煜儿,你倒是快说啊!”老夫人急的跺脚。
“瑶儿她,坠崖了,她,她在也回不来了!”大姨娘哽咽着说完了一段话,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到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什么?你说什么?”老夫人颤抖着嘴唇,惊得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多亏刘嬷嬷端了一把椅子来。
老夫人使劲儿地拍着椅子的把手,哭得跌跌撞撞:“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吴峥也是眼神呆滞。刘嬷嬷一遍扶着老夫人,一边安慰道:“坠崖了不一定就会死!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儿的。还有啊,三小姐好好地怎么会坠崖呢?”
这时,大姨娘才想起那把匕首。她艰难的掏出那把匕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吴峥说:“老爷,有人用这把匕首,刺进了马屁股,马便向悬崖边狂奔。瑶儿,为了救我,坠崖了。”大姨娘语无伦次地说着。
“来人!给本将军去悬崖边搜查,就算掘地三尺,也务必找出三小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说悬崖底,火光随着风不停滴摇曳,吴秋瑶安静地躺在火堆旁。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是哪儿啊?”她强撑着起来,感觉浑身无力。“这是崖底,你坠崖了,是我救了你。”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
“你是谁?”吴秋瑶戒备的看着那个黑衣斗篷的女人。“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今天还见过呢。”那个女人悠然自得的说着,她将斗篷解开,露出了真面目。“苏涟漪?!”吴秋瑶错愕地指着苏涟漪,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苏涟漪挑眉。“是你自己想多了,我的事情和死活与你何干。再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吴秋瑶褪去方才的无力,变得十分冷酷谨慎。
“你不用问这么多,今晚在这儿过夜。明早我送你走。”苏涟漪用手掰着柴火,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吴秋瑶的神色没有任何不满与惧怕。“不过,你到底是谁啊?”吴秋瑶勾起唇角,好奇的问。
“你需要知道吗?”苏涟漪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她本以为自己的气场可以震慑住吴秋瑶这个丫头。可事实并没有,吴秋瑶注意到了她的不满,对她便是更加戒备。吴秋瑶的眼底升腾上一丝冷飕飕的意味,苏涟漪反倒是心头一愣。
“你看什么?”苏涟漪强装镇定地说。“没有,就是想睡觉。”吴秋瑶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涟漪,便侧身卧倒了。苏涟漪完全没有睡意,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吴秋瑶的睡颜,是那么恬静。和姐姐当年真的十分相似,如果说她真的是姐姐的女儿,那么她今天为何又要去太师府。而那个她口口声声喊娘的女人又是谁?
她的身份问题萦绕在苏涟漪的脑海中,她揉揉太阳穴,迫使自己冷静思考着。
此时的将军府,仆人、随从、侍女、士兵都已整装待发向崖边前进了。唯有吴栩琴和吴栩璠还呆在房间中。
房内,香烟袅袅,吴栩璠卧在床榻上悠悠地开口:“此话当真?”“千真万确,方才我路过正厅是偷听到的。今日,我去找许氏兄弟,他们身手了得,我相信吴秋瑶这回,可是要命归西天了!”吴栩琴狠戾的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二妹,这回,你办的很好啊,”吴栩璠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答应我的事呢?”吴栩琴算计的勾唇,但愿他没骗自己。吴栩璠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淡淡的开口:“这还是第一步,剩下的我们慢慢来。”
“最好是这样!”吴栩琴落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人了,吴栩璠看着她的背影,“哼,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