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奶干垂死挣扎的可悲模样，辉夜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这个地上人，这个冒然地向自己求婚，又狂妄地宣示，无论多久，也会陪自己走下去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真是让人期待呀。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告诉你吧。”
“首先，你知道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原理吗？”奶干忽然感觉这一幕即视感好强。
“不知道……”奶干老实回答。哼，难道你知道？废萌死宅公主殿下？别以为现在的我还会随随便便被一些名词唬弄到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辉夜站起来，走到窗前，半倚着。
“在月之都的时候，八意永琳也是我的老师，她曾在上课的时候这样靠在窗前，宣称她其实不在那里。”
“她吃了自己做的药？”奶干有些拿不准地问道。
“她当然有可能不在那里，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我们没有办法证明她在那里。”
“什么意思？”奶干不为所动。
好吧，或许月之贤者确实教授了你一些知识，等等！奶干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位从中古时代活到现在的又沾染上死宅气息的古董公主，还是一位在高科技的月之都接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相对于奶干来说可以算是未来人的公主殿下……这一认知，让奶干勉强撑起来的些许自信顿时荡然无存。
“也可以这么说。”辉夜没有在意奶干脸上变幻的表情，“只要我们观察她的时间足够短——以比微秒还小的时间单位，以及加上一点刚刚好的运气，我们会发现那里其实只有窗台，和窗外随风飘进的丝丝柳絮……”
“永琳试图告诉我们，在物理和数学上存在着一个极端，那个极端将产生在常规世界中完全无法想象的结果——事物从某个地方凭空消失。”
“某种神奇的法术吗？八云紫那样的？”奶干有些不确定。如果是超自然的力量，就可以安慰自己，原本就是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不知道也没什么羞耻的。
“几率！”辉夜打破了奶干的幻想，“你看——我们现在在这儿，在东京写字楼的办公室里，不是作梦也不是看电影，实实在在的在这里，对吧？所以，如果假设我们现在仍然站在幻想乡——按常规来说，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不是？“
“是……”奶干听得头昏脑胀。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辉夜眨了眨眼睛，“只是那个几率太小太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而已。我们实际上仍有可能站在幻想乡的土地上，虽然那个几率可能是十亿亿亿亿亿亿亿分之一，但我们却不能够简单地排除那个可能。”
“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可能？”
“因为我们测不准啊！”辉夜的眼睛闪耀着光彩，“当我们观测一个运动的原子的时候，通常会画上原子的轨迹，可是实际上，并没有那样的轨迹存在。”
“因为是微观世界么……”已经被八云紫教育过的奶干喃喃自语。
“没错，因为就原子大小的范围来观察，原子不是波动性，而是粒子性的。所有的基本粒子都是如此，粒子是不规则运动的——或者根本就不能用常规的眼光来看待它的运动。它的运动没有轨迹可言，这一微微微秒钟在这里，下一微微微秒钟就在那里，中间却没有‘去’这个过程。”
“是的，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奶干稍稍找回了一点自信。紫妈教过我物理学！这话说出来真是羞耻……总感觉现代人的脸已经被自己丢光了。
“没有过程意味着原子的移动不需要媒介或介质，更重要的是，它的出现是靠几率来决定的。当我们跟踪一个特定的原子，它一会儿可能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可是，如果把时间缩小缩小缩小到某种刻度，某个时候它也许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那么它上哪里去了？”
“……”奶干又抓瞎了，啊啊，算了，它爱上哪去上哪去吧……
“我们没办法一直跟踪一颗原子，当它失去踪影的时候，没人能再认定它的位置，所以粒子就在理论和逻辑上拥有了出现在宇宙任何一个角落的几率——幻想乡，月之都，地球，甚至宇宙中的任何一个角落。这就是所谓的弥散——原子是布满整个空间的。”
“我……我、我不太懂，”沉默了一阵子，奶干犹犹豫豫地说，“我大学是外语专业的……”
“你没听明白吗，这只是一个巨大的几率问题。每一个原子都在不规则的跳动，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常规空间对它们来说也不存在——他们可能在整个宇宙中跳来跳去！只不过，绝大多数时间组成物质的原子都会在那个宏观物质所在的地方附近振动，可是它们中的某一些会跳到更远的地方回不来。”
“是吗？那有什么意义？”奶干听得头疼欲裂，“如果我身体的某个原子可能会回到幻想乡，难道我还能把在东京买的礼物一起捎过去？”
辉夜双手张开，打了个转：“看看我，还有这周围的一切，我们全部都是由基本粒子组成的，全身的物质都在跳来跳去，然后，嘣！”
“爆炸了？哎哟~”奶干的脑门挨了一下。
“不是！是我们中个某个人，或者整个办公室，也可能只是刚刚提到的那些东西上的某一部分——从这个封闭的空间中消失了，同时出现在宇宙中另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什么？”奶干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简直不科学！哦不对，这简直像魔法一样！”
“谁说不是呢？”辉夜微笑着，浑身散发着知性光芒的辉夜好耀眼……
“组成我们身体的某个基本粒子可能会在某一刻跳到宇宙的对面去，这个趋势的极限状态，就是组成我们的身体，或者这个办公室的全部粒子，在同一时刻跳到不知名的远方，这就是极限。永琳想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一点。”辉夜总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