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对于文昌中学来说,就像是性命攸关的决定性战役。
分数出来了,陈校长怎么也乐不起来。
在文昌中学的历史上,有过骄傲的荣耀。北大,清华,奥赛,都有文昌学子的风采。但是,名校、重点不是年年都有,尖子、奇才并非人人都是。
“又是小年!”陈校长恨不得将眼前的高考成绩单撕个粉碎。
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一度是那样近,这回,全都完了。按照县里的有关规定,只要文昌中学的高考录取率连续五年能保持县里的前三名,一校之长的前途就无限了,即使稍微差这么一点点,活动活动,去县城是问题不大的。而今年,情况不同一般,成绩差到了惨不忍睹,不要说名校、重点,就是普通的本科,上了线的学生只有让人欲哭无泪的可怜的二十四个人,而往年的战果是这个数的四倍。
“前途,竟然毁在了即将胜利的最后一刻!”怨恨,心酸,侵扰得陈校长肠子都快断了,“有什么办法?”
钱,可以解决问题,只是不是个小数。用这些钱,都可以买辆新车了,又何必损失无辜的钱财?在公众眼里,自己可是个清正廉洁的好校长。这样一来,名誉扫地,还有脸再坐在校长这把椅子上?
罢了,罢了,来年打个翻身仗,少补贴一点是一点啊。
让陈校长头疼的不仅仅是几乎全军覆没的高考,还有每年都会流失的老师。
正如学校的名字一样,文昌中学培养出了不少有成就的学生,还造就了一些小有成绩的老师。文昌中学是这个小镇的风水宝地,而在功成名就的老师眼里,这儿只是生活不便利的农村。与县城其他学校的老师聊天时无地自容,人家可是城里人!拼了命地干,为了饭碗,为了还有一点点希望的往县城里的调动。
暑假里,陈校长就听到了风声,有几个人又要离开文昌中学。
“******,县城有什么好?”想起这个,陈校长愤怒到极点,“老子还没去呢,着什么急?”
咒骂,是不平,是愤懑,还有嫉妒。
“他们,去了,也只是一个教书匠而已,”无计可施的陈校长只能安慰自己,“老子去了,可是副局长!”
正要坐下,办公室的门可就响了。
“进来。”在舒适的办公椅上坐定,陈校长清清嗓子张了嘴。
是朱学明。
“朱老师,有事?”陈校长从高考成绩单里抬起头,故作镇定。
“陈校长,日理万机,”说话,朱学明的嘴巴还算好使,“您看,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朱老师,客气了,”陈校长努力表现出亲切,“有话,尽管说。”
“我,我……”朱学明是个直爽的人,可在求人这种事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坐下说,”陈校长指指一旁的椅子,“有难处,学校会竭尽全力帮助老师们。”
“陈校长,我对象调动的事……”朱学明总算鼓起了勇气。
“调动?”听到这两个字,陈校长的语气变了,“往哪儿调?”
“陈校长,我之前跟您说,说过,”看到陈校长那张什么腰子脸,朱学明底气不足,“我对象,宋美欣,在另外一所学校上班,我想让她过来,为文昌中学出点力,做点贡献。”
“这样,”这件事,之前,陈校长是答应了的,可那是在高考之前,人高兴的时候,“你对象,条件怎么样?”
“我对象,这个人,素质高,教学成绩好,”说起宋美欣,朱学明满是骄傲,“是她学校的新秀。”
“文昌中学,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刚才的冒失差点坏了自己的形象,陈校长转怒为喜,“年轻人,大有作为。”
“陈校长,您费心了。”朱学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双手把一条香烟恭恭敬敬地送到陈校长面前。
“朱老师,这是干什么?”陈校长不为所动。
“陈校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吩咐。”朱学明知道校长的话举动意味着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您务必笑纳。”
“哪里,朱老师言重了。”陈校长坐不住了。
人,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来回踱着步。
灵气有余的的朱学明愣了,木木地站在校长那宽大的办公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无用处的香烟。
有一分钟的时间,校长办公室里只有脚踱来踱去的声音。
“陈校长,有困难,您说。”朱学明的话够委婉。
“困难嘛,有一点。”陈校长停止踱步,看看朱学明。
“校长,您说。”朱学明看看陈校长,满怀期待地。
“办事,需要……”陈校长的话没说完。
“需要多少?”朱学明是个明白人。
“大约两万八。”这个数,是陈校长信口拈来的。
“两万八……”朱学明默念着,“没问题。”
“宜早不宜迟啊。”陈校长的心比朱学明还急。
“我下午就给您送来。”为了宋美欣,朱学明豁出去了,别说是两万八,就是八万二也在所不惜。
朱学明出去了,轻轻地关上了门。
去银行取钱,十万火急。
陈校长笑了,意外地,开怀地。
祸兮,福之所倚。
福与祸的辩证就是这样神奇。副局长的位子没能坐成,却来了天外惊喜。作为一校之长,虽然没有人事调动的权力,但是争取一名老师做援手还是不难的,一桌酒席就能摆平的事,变成了两万八的困难基金,可喜可贺,可贺可喜。
明年,就贴上这两万八,耀武扬威地到教育局做副局长了。
朱学明交了钱,宋美欣在第二个星期就被调到文昌中学了。
朱学明不忍心让未来的老婆住在体育场下面冬冷夏热的学校宿舍里,就在外面租了一套一室一厅,开始了真正的二人生活。
天热,宋美欣不得不洗去一身恼人的黏糊糊的东西。
晚上11点,朱学明才从文昌中学回到租来的一室一厅。
看着床上丰满的女人的身体,朱学明起了反应。
“美欣,老公终于不用独守空床了。”说着,朱学明就亲宋美欣,手也不停地摸索。
“浑身臭味,讨厌!”宋美欣想和朱学明亲热,只是爱干静的老婆忍受不了老公身上的味道。
“我去洗澡,可不要后悔哟!”朱学明兴冲冲地去洗身体了。
宋美欣在床上躺着,等着朱学明。
就是他的人了,就要和他在一起了。
朱学明洗完了身子,只穿了紧身的内裤。
宋美欣侧卧着,衣衫微敞。
看着眼前的女人,朱学明的下面立刻生机勃发。
看着健壮的朱学明,宋美欣全身发热。
没有言语,没有准备,朱学明像一个饿了许久的孩子亲吻着宋美欣的每一寸肌肤。
喘息着,迎合着,宋美欣任由自己的男人实施一切爱的行动。
这一回,两个人都很累,爱的滋味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畅快,这样真实。
“美欣,我们结婚吧。”可人的宋美欣,令朱学明神魂颠倒。
“结婚?”宋美欣渴望着两人感情的最终结果,“只是,还没有房子啊。”
“房子?”朱学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可以先结婚,明年学校的宿舍楼盖好了,就搬过去。”
“我不,我要做有新房的新娘。”宋美欣撅起了嘴。
“美欣,我等不了。”朱学明摸摸宋美欣的粉腮,“我受不了一个人的寂寞。”
“我不是过来了吗?”宋美欣眨眨眼。
“不一样,”朱学明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结了婚,就名正言顺了。”
“我调动的事,花了多少钱?”宋美欣没有接着朱学明的话说,而是关心起应该关心的问题。
“花钱多少,不重要。”朱学明知道,为了宋美欣,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我要知道。”宋美欣仰卧在床上,固执己见。
“为什么?”朱学明的问题问得没有来由。
“因为,我是你的人,你是为我做的事。”宋美欣说到了点子上。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得高血压。”朱学明不知道宋美欣会有怎样的反应。
“说呀,我非常正常。”宋美欣做好了准备。
“钱不多,”朱学明说了实话,“两万八。”
“两万八?”宋美欣忽的从床上坐起来,“天啊!学明,怎么这么多钱?”
“美欣,我说过,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朱学明也坐起来,头靠在宋美欣的肩上。
“这可是两年的工资啊。”说宋美欣不心疼,那是假的。
“有付出,才有回报。”朱学明安慰宋美欣,“就像此刻。”
“学明,你应该跟我商量啊。”宋美欣还是要埋怨朱学明。
“老公爱老婆,还用得着商量?”朱学明只想感受女人身体的温暖。
“老公,你真傻。”宋美欣转过身,紧紧地抱住朱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