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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剑指颍水

裴城。

许昌以南约八十里。

颍水帮总舵就驻在这里。

虽然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外面的行人,

在裴城西街中部的一座大庄园里,地上的雪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石阶上还铺着红毯,人影不停的穿梭在厢房与院子间,回廊上挂满了灯笼,每一个灯笼上面都有一个“寿”字,看情形应该是这庄园里的主人过寿辰。

这个庄园是颍水帮帮主“双锤灵猿”蒲刚挺的宅子,今天是他母亲的八十大寿。整个河南黑白两道稍有头脸的人物都应邀来祝寿,六大门派中只有少林寺派出了达摩院首座静空大师参加,而其它几大门派就没有派出代表来,颍水帮虽然称雄河南,势力雄霸一方,但六大门派还没把它放在眼里。少林寺之所以派出代表,那是因为少林寺看在大家同为河南又相隔不远且颍水帮还不算坏的情份上。

在“双锤灵猿”蒲刚挺的邀请名单中,只有一个人没到,那就是伏牛山太清观的紫阳道长。蒲刚挺心里有些不爽,这紫阳道长居然敢不卖自己的这个面子?难道他是因为两个月前自己拿走了他从啸颖手里夺下的逍遥神剑而不满?蒲刚挺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管他紫阳老道来不来,来他一个不多,差他一个不少。

颍水帮总舵离“双锤灵猿”蒲刚挺的宅子不远,约莫茶盏工夫就到了。今天由于帮主“双锤灵猿”蒲刚挺的母亲要祝寿,为了保证整个过程不出乱子,颍水帮调了平时负责总舵安全的一百二十名好手来负责安全。这样一样,总舵的防守就显得比较弱了,蒲刚挺于是便从战堂调了五十名高手回来参加总舵的防守。

今天来参加寿宴的都是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在安全上出现了任何差错,且不说颍水帮担不起这个责任,就是面子上也丢不起这个脸。

不过,从“双锤灵猿”蒲刚挺神态上看不出一点紧张的样子,今日的他,显得非常的高兴,没有什么比老母亲八十大寿更让做儿子的高兴。另外,河南各方豪杰都应邀来参加这次寿宴,尤其是少林寺派来了达摩院首座静空大师,更是让他脸上增光不少。

看他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布置很是满意,一个上午都没有过问安全上的事情。

在庄园西厢的大厅里,整整摆了十二座酒席,每一座都坐着十人。大厅正堂上首的那张桌子坐着“双锤灵猿”蒲刚挺和他老母亲及家人,此时,酒菜已上齐,眼见午时临近,“双锤灵猿”蒲刚挺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朗声道:“各位!”

本来还比较吵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这位河南武林的一方霸主,仔细听他的讲话。

“双锤灵猿”蒲刚挺微微一笑,继续朗声说道:“各位,今日乃家母八十寿辰,鄙人在此感谢各位江湖朋友的抬爱,大家在百忙中抽出身来参加家母的寿宴,是我颍水帮莫大的荣幸,是我蒲刚挺莫大的荣幸。在此,鄙人薄酒一杯,先敬各位英雄好汉!”说完蒲刚挺端起面前的酒杯,准备敬大家。

“慢!”

响亮的声音从旁边的一桌传出。

大家都奇怪的把目光转向了那声音传出的桌子,只见一位中庭饱满的汉子站了起来。

“双锤灵猿”蒲刚挺见那说话的汉子站了起来,用浅浅的一笑掩饰了面上的不满,道:“秦兄有何见教?”

此人正是开封地虎帮帮主“双鞭虎”秦浪,他盘踞开封十五年,手底下有三四百人,赌场当铺七家。据说他的姐夫是开封府尹上官青云,所以地虎帮才得以长期盘踞开封。

只见秦浪抱拳大声道:“蒲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日乃尊堂八十大寿,这第一杯酒怎么能敬我们这些客人呢?在下认为,这第一杯酒,应该敬老夫人才对。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这第一杯酒应该敬老夫人才对!”大家哄然答道。

“双锤灵猿”蒲刚挺此时才完全笑了起来,刚才还以为这个秦浪要给他难堪哩。

秦浪举起酒杯,高声道:“在下提议,大家站起来,一同举杯敬祝老夫人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在秦浪的提议下,在座的群雄都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少林寺达摩院静空大师以茶代酒),面向“双锤灵猿”蒲刚挺的母亲,高声道:“敬祝老夫人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双锤灵猿”蒲刚挺的母亲面对这种场面,没有丝毫的紧张,只见她笑呵呵的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感谢大家的好意,老身在此就先干为敬了!”说完就掩口举杯而尽。

“好,老夫人好酒量!”大家高声喊道,然后大家也跟着举杯喝干了自己的酒。

喝干了第一杯酒,“双锤灵猿”蒲刚挺举起刚倒满的酒杯,站了起来,说道:“本来第一杯酒是要敬大家的,刚才秦兄提出敬家母,现在第一杯酒已经敬了家母。那这第二杯酒,鄙人就敬各位了!”

“咣!”的一声,蒲刚挺手中的酒杯碎了。

是被一张从厅外射来的纸片击碎的。

大厅一片哗然,在这高手云集之地,居然还会发生袭击破坏之事,可见来人胆子实在够大。

“双锤灵猿”蒲刚挺脸上更不好看,在自己重兵防守之下,仍然有人来搞破坏,自己的这个脸可丢大发了。

他铁青着脸,捡起桌上的那张纸片一看,不禁惊恐的倒吸了口气。

“索魂帖!”

“索魂帖”三字一出,大厅顿时慌乱了起来。

“双锤灵猿”蒲刚挺此时心里除了恐慌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两个月前,自己邀约“愚公”张大有、“双枪黑熊”刘成德、“镇关将军”秦钢、“铁手鹰”南宫三以及“崤山双怪”江木江森和“洛水红姑”席丝月及几十名手下,在太清观和紫阳道长设下埋伏,成功将这“索魂帖”的主人啸颖和啸玉杀掉。那啸玉是自己亲眼看到她跳下深不见底的悬崖的,当时她身上还带着重伤,她是不可能活着上来的。啸颖,自己也亲眼看到他的尸体被太清观的道士从地道中抬出来的,当时一位受伤的小道士还愤怒的在他身上刺了两剑。后来啸颖的尸体被那些道士埋到了前山腰的乱葬岗。这两人既然都已经死掉了,那这索魂帖又怎么会出现呢?难道他们还有帮手?

虽然“双锤灵猿”蒲刚挺想了这么多,但也只是瞬间的事。他拿着索魂帖,冷哼道:“外面什么人?有胆量的就现身出来,别躲躲藏藏像个缩头乌龟。”

“索你命的人!”

娇叱声响处,只见一位俊俏的绿衣少女出现在厅门。

这个少女桃腮粉靥,柳眉杏眼,檀口樱唇,美得让人直掉口水。可惜她一脸的煞气,让人不敢垂视。

啸颖和啸玉索魂帖复仇之事厅中众人早就有所听闻,只是近两个月来江湖上再没有发生索魂帖复仇的事,使大家着实有些迷惑不解。今见索魂帖再现,怎能不吃惊。

“双锤灵猿”蒲刚挺邀约“愚公”张大有、“双枪黑熊”刘成德等人在太清观伏杀啸颖和啸玉,并夺得逍遥神剑之事,乃秘密所为,除了当事人外,江湖中人一概不知道。

当时,蒲刚挺等众人知道啸颖和啸玉的背后有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梅花仙子作靠山,当时已成满弓欲射之势,只好硬着头皮干了下去。事成之后,“双锤灵猿”蒲刚挺和“镇关将军”秦钢及太清观的紫阳道长三家都紧闭金口,唯恐梅花仙子知道他们已经把啸颖和啸玉杀掉了,同时也怕招惹那些贪欲逍遥神剑的武林人前来夺取。

所以至今江湖中人还不知道“双锤灵猿”蒲刚挺等人太清观杀死啸颖和啸玉之事。

“双锤灵猿”蒲刚挺一见来人,一双眼睛顿时睁得大如铜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惊恐叫道:“是你!你没死?”

来人正是被“双锤灵猿”蒲刚挺逼跳悬崖的啸玉。

啸玉杀死了紫阳道长和那些为虎作伥的弟子,然后一把火烧了太清观。由于没有一个活口,再加上这几日一直在下雪,天气极冷,没有一个外人上老君山。所以太清观被毁一事还没有人知晓。

啸玉到山腰的乱葬岗去找寻哥哥啸颖的尸骨,由于整个老君山都被白雪覆盖,这个乱葬岗也一样,啸颖不知道哪一座坟是哥哥的。便一座坟一座坟的扒开上面的积雪,终于发现了一座比较新的坟。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的挖,终于挖开了那座坟,只见到一具骷髅。她顿时觉得天塌地陷,禁不住痛哭起来。她在坟边伤心的哭了整整一天,哭干眼泪后,她又重新把哥哥的尸骨掩埋好,并在坟前发誓,一定要将仇人亲手诛杀,以报不共戴天之仇。

下山后,她便径自前往函谷关,准备去杀“镇关将军”秦刚。途中用在太清观拿的银子在一个镇子上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毕竟一个少女穿着那身破旧的衣服走在路上还是很不舒服的。

在经过卢氏县时,她得知“双锤灵猿”蒲刚挺要为他老母办八十大寿的消息,便决定回身来裴城。

啸玉冷冷的看了看“双锤灵猿”蒲刚挺的老母,这位八十高龄的老夫人,精神矍烁,身体硬朗。如果不是仇人的母亲,或许啸玉会对她产生好感。此时啸玉冷笑一声,道:“老天爷不会让我就这么死去的,老天爷还要让我来收你呢!”

“双锤灵猿”蒲刚挺让丫鬟把受惊的母亲从大厅正堂后门扶了出去,然后冷哼道:“小小女娃子,胆子倒是不小。你看看今日在座的,哪一位不是武功高强的英雄人物,岂能让你在此撒野?”

啸玉知道,如果自己此时对“双锤灵猿”蒲刚挺口中说出的“英雄人物”进行冷笑嘲讽,必会惹怒众人,使自己成为众人的敌人。虽然啸玉此时已身有绝世武功,对这些称霸一隅的小角色没放在眼里,但她知道,不能无缘由的得罪无关之人,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位好像是少林寺的大师。所以,她嗤鼻冷哼道:“在座的是英雄好汉不假,但你和他不配,你俩就是个小人。”说着啸玉指了指坐在另一桌的“镇关将军”秦钢。

在啸玉出现在厅门时,秦钢也如蒲刚挺一样,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啸玉会活着出现在这里。

现在见啸玉朝自己指来,秦刚站了起来,冷然一笑,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众位好汉面前放肆?”

秦刚也是一个奸诈之人,刚才见蒲刚挺的话没有套住啸玉,现在自己又出言想套住她。只要让啸玉惹怒众人,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杀不了她。

啸玉才不上他的当,抱拳向众人道:“各位,我今日来只是想了断我和颍水帮与秦刚之间的仇怨,无意与各位结怨,还请大家给让个道来。”

啸玉一番不卑不亢的话语,让众人都不自觉的站到了一边。大家都不想出头挑事,如果单单就啸玉一个,可能大家都会站到蒲刚挺一边。但是,众人心里明白,这个小女孩背后还有一个他们惹不起的女魔头——梅花仙子。

“双锤灵猿”蒲刚挺本想借众人之力,杀掉啸玉。但见啸玉一番话就让众人站到了一边去,不由得在心里将这些个全部骂遍。

蒲刚挺见自己的人已经将大厅团团包围,虽然他知道这些手下在自己帮里算得上是高手,但在眼前这个小女孩手里,却是连五招都很难走上。

蒲刚挺还不知道啸玉已经学会了九幽绿魅的所有绝学,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个情况,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如果此时没有人给他们援手,那以他和秦刚再加上那些虽勇猛但无丝毫作用的手下,今日必死无疑。逃跑,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当着这些武林人士的面逃跑,就算成功逃脱,那他今后再无脸面行走江湖了。再说,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他岂能弃他们于不顾。

所以,蒲刚挺此时只能咬着牙与秦刚共同对敌了。

啸玉缓缓抽出逍遥神剑,剑光闪耀,众人眼睛一亮,知道这就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宝剑。但是见啸玉眼中的腾腾杀气,以及想到她背后的梅花仙子,顿时又没有勇气了。

这一切都被急于活命的蒲刚挺看到了,只见他高声喊道:“逍遥龙剑在我手里,如果哪位帮我一起杀了她,那逍遥龙剑和她手里的逍遥凤剑就都一起送给哪个。”

蒲刚挺这一说,竟然真有十几个站到了他那边去。

本来这些人就对逍遥神剑蠢蠢欲动的,现一听到蒲刚挺的引诱,很自然的就站了过去。

见这么多人和自己站在了一起,蒲刚挺脸露得意之色,哼笑道:“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上!”

一声令下,众人和厅外的手下都拿着自己的兵器向啸玉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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