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玮吃惊地问:“恩惜,你怎么成这样了?”
柳恩惜一见到他,就抑制不住流泪,抽泣着说不出话。
薛玮着急了,再问:“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
“我……我上不了班了。”她哽咽着说。
“什么?”薛玮是一头雾水,“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薛玮立刻让柳恩惜坐下来,并拿纸巾给她擦眼泪。看着她哭,他很心疼,可也十分疑惑,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委屈。
柳恩惜稍稍控制了一下,就把这一天在单位里发生的告诉了薛玮。
薛玮顿时恼火了,唰一下就站起来,气得眼冒火光。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我怎没想到她会到你单位去闹!”薛玮感到很自责,没能保护好柳恩惜。
他一联想恩惜在单位的尴尬境地,就心痛难耐,恨不得现在就把段玉兰抓来痛打一顿。
于是他立刻出了柳恩惜的房间,直接下楼去忙了。
柳恩惜不知他匆匆离开去干吗,怕他不冷静,做出危险的事,就着急得也下楼去找他了。
正巧,薛玮要出门,柳恩惜赶忙拦住说:“这么晚你去哪?”
薛玮面色陈黯,犹豫了一下,说:“我去公司,还有点事没办完,待会再回来。”
柳恩惜见他气色不对,就担忧地说:“你不是去公司吧?”
薛玮一怔,顿了顿说:“是去公司,有个文件忘了拿。”
柳恩惜直摇头,靠着门不让他出去:“不对,你不是去公司,你想找段玉兰是吧。”
薛玮见瞒不住,只好默认。
“你不能去找她!”柳恩惜厉声道。
“不,我必须去!不能让她再这样嚣张!”薛玮反驳说。
“可你这样走,我很担心啊!你现在不冷静,很可能会做危险的事,我不能让你冒险去!”柳恩惜死靠在门上,就是不让他走。
薛玮憋屈得快爆棚了,连连叹气,并无可奈何地丢下手中的包,倚靠在墙上,手托额头感到很烦闷。
“恩惜,让我去和她解决清楚,以后再无烦扰!”
“我会让你去解决,但今晚不行,你需要静一静。”
“可你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我如何能静下来?”薛玮惆怅地看了柳恩惜一眼,又继续叹了气。
柳恩惜感到很愧疚,是自己处理不当才让薛玮为难的。
“对不起,我太不能自持了,只想着自己委屈了,却忽略你的感受,让你也跟着受折磨。对不起!”柳恩惜歉意地说。
这话很让薛玮心酸,他赶忙说:“不关你的事,明明是我没处理好嘛。”
“但却因我而起呀!”柳恩惜含着泪说,“如果我们不办这个婚礼的话,也就没这样的麻烦,更不会引起你前妻的怀疑。我们……真的很难辩解。”
薛玮心疼地看着柳恩惜,摇头说:“不,其实不关你的事。是段玉兰故意找茬要分财产,这才是她的居心。”
薛玮顿了顿,咽下苦涩的口水,继续讲:“你不知道,我们离婚时,因为她出轨在先,是过错方,我一气之下一分钱都没给她,她是净身出户。当时她无可辩驳,也就没权利向我提任何要求。可我知道,一向很爱财的她肯定心有不甘,但碍于我坚持,她没办法。
其实,我发现她劈腿后,她有意回转,想跟我和好。但我这人有个毛病,心理有洁癖,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更何况我是男人,是要脸面的,她给我搞出这种事,我怎么能容忍!这种错,我一次都不能忍,索性快刀斩乱麻,我们很痛快地办理离婚了。
那段时间我很低潮,也许你也听到一些关于我的传言。我真的受伤很重,花了很大力气才恢复好。这一切的苦难全部拜那个女人所赐,没有她兴风作浪,恐怕我早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柳恩惜惊讶地看着他,听出话里有话:“什么……两个孩子的父亲?”
薛玮愁苦着说:“在离婚前半年,我发现她怀孕了,而且一检查,还是双胞胎。可当时,我已经发现她出轨了,所以就怀疑,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敢保证,不敢冒险,所以我就……让她打掉孩子。”
说到这里,薛玮感到极度痛苦,他捂着头,仿佛要把自己掩埋,很不愿回想那些痛苦的经历。
柳恩惜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薛玮还有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很替他难过。
接着,薛玮继续说:“她开始不愿意,想把孩子生下来,因为是难得的双胞胎。我当时也很纠结,怎么算日子,都觉得孩子不是我的,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我挣扎了很久,才痛下决心,不要那两个孩子。是我,强迫她做手术的。也许,我真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但我宁愿错掉,也不想别人的孩子降生。若成了那样的事实,我会比现在痛苦千倍、万倍,那场耻辱将会伴随我终身。我不想这样,我必须完结这场错误。而且,就算孩子生下来,我也打算和段玉兰离婚的。那样对孩子就太不公平了,也太残忍了。索性,一了百了,不要他们反而对谁都好。他们就算长大了,以后知道自己母亲的丑事,也会感到无地自容的。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生活在痛苦中。基于多方考量,我最终……杀死了他们……”
薛玮,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说话间竟痛哭流涕,悲伤得叫人心碎。
柳恩惜还从未见过这样孱弱的薛玮,向来他都很积极努力的,不仅对工作负责,对身边的朋友也很好,总是一副关照人,令人爱戴的大哥模样。如今,柳恩惜才明白,原来他也有脆弱,只是他平常把这些难受点掩藏起来,不叫人看到。难怪,离婚半年后,他还不能忘却痛苦,这里原来夹杂着那么多内情,实在让人没法想象。
由此,柳恩惜似乎能感同身受了,体味到他的痛点,更为他感到哀伤。
“没想到,原来你心里也那么苦。”柳恩惜同情着说,“别难过了,这些都过去了。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那些痛苦再不会来了。”
柳恩惜也不敢多讲了,她已难忍眼泪,怕再勾起他的伤心事。
薛玮释放了一把,就收拾心情,继续讲:“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追究段玉兰了。可没想到她那么差劲,爱财爱疯了,居然反咬我们一口。她给我的伤痛还少吗?凭什么要分给她财产?她是享受惯了,和那个男人吃不了苦,就想从我这弄钱花。该死,这种女人就该送绞刑架上示众,以此警告那些对丈夫不忠的女人!平日里,我对她有多好,她都忘了吗?我已经够宠着她了,她还不满足!其实她跟我的下属偷情这种事并非第一次,早先我就察觉不对劲,大概是三年前吧,隐约觉得她不安分,但那时我没有拿到证据,所以一直用谎言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是多心了,妻子不会做那种事的。但事隔两年,她又犯老毛病了,被我发现了,我就必须惩罚她!
其实,她不想和我离婚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钱,她知道,没有谁会愿意那样宠着她,给她钱花。而且多数人也满足不了她的奢侈花销的,就她找的那个奸夫,他经济状况我很了解,满足不了享受惯了的段玉兰。所以,她想了个烂办法,就来找我们的麻烦,不让我们有安宁的生活。这女人是最可恶的,比那个柳芳还可恨!”
看着薛玮愈加愤恨,柳恩惜就担忧了,不希望他做错事,就立马劝慰他:“薛玮,既然痛苦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想以前不愉快的事了。我们该往前看不是吗?”
薛玮则凝视着柳恩惜说:“我也想放下,但她连累了你,我就不饶她!”
“可又能怎样呢?你能把她怎样?”
柳恩惜的质问,让薛玮怔住了。
薛玮顿了顿,仰头看着顶棚说:“我是不能做什么,但也不能让她胡作非为下去!”
“你打算怎么办?”
薛玮摇摇头:“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可柳恩惜说:“要不就给她钱,省得她总找麻烦。”
“说实在的,我就是把钱捐慈善去,也不想给她一分!”薛玮愤恨地说。
“不,钱我来出。”
柳恩惜的回答让薛玮很惊讶:“什么?你出钱?”
“是呀。应该我出的。麻烦因我而起,我该负担的。我不会叫你填补这个空缺的。”
薛玮难过得摇头:“怎么能让你出呢?其实跟你无关的。是段玉兰故意找我的茬。你该懂的。”
“不,如果没有我的介入,你本来很安定的。我自觉有愧,你还是让我安心吧。我认这笔账。”
“不行!说什么都不可以!”薛玮紧张得摇头说,“何况,那女人胃口极大,不是小数目的一笔钱。你怎么给的起?”
柳恩惜想了想,说:“我手上有几万的存款,还有姐姐留给我的一笔遗产,我可以要回来,凑在一起,应该够了。就给她吧,图个安宁不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