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走出石塔的一瞬间,就听到前院传来急速的跑步声,刘信冷笑两声。停下了脚步,他不需要寻找,只需静静地等待。
一队警察一路小跑涌入小院,每个人左手匕首,右手手枪配置。
进来的警察二话不说,团团把刘信围住,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四周院墙上,房顶上,大树上布满了狙击手。
这就是警察局长的杀手锏,动用了局里所有的最精锐的刑警队员,外有狙击手十个,远距离狙杀刘信,近有所有前来的公安干警组成的钢铁洪流,就算淹也要淹死刘信。
这是逃出来的警察局长精心为刘信设计的一个死局,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又设计了后手,就算成功不了,只要坚持半个小时,援军将会赶到,面对如此局面,他应该放心了。
可他还是没敢走出他的专车,随时准备着逃跑!
他很聪明,深得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
这位局长坐在车里柔软的座椅上,尽管看起来很舒服,可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他时刻准备着,
而后院里此时却是血雨腥风,刘信被众多的警察围困,近有匕首围攻,远有手枪窥伺,还有狙击步枪的夺命一击。
一开始,刘信还有活动的空间,在众多警察的细微的间隙,穿梭不止。手中菜刀上下翻飞,左右逢源。像是采茶女在茶田采茶,又如游鱼在水草间四处嬉戏。
凡他经过之地,都会绽放出鲜红迷人的花朵,在其身后一朵朵的绽放、枯萎。
没有人说活,有的只是呐喊!
整齐划一的呐喊声,是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的宣泄,是他们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誓言的兑现,同时也是他们生命的一次升华。
他们在此时此地此刻向世人展现出了他们的强悍,他们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毫无畏惧的面对一切强敌的勇气。
这勇气,一个人是勇气,两个人更为强大的勇气,数十个强大勇气凝聚,就是他们心中永不改变的军魂。
人有灵魂,族有族魂,同样警察作为军队的特殊组成部分,也有他的魂,那就是军魂。
哪怕付出自己的最宝贵的生命,哪怕只是靠近刘信一步,哪怕只是为了给队友创造一个刺中刘信的机会而被刘信斩落头脑,
这飞起到半空的头脑依然在呐喊,依然在为自己骄傲,即使最后的表情也不是知道自己死亡的恐惧,而是为自己对刘信造成的创伤的欣慰,充满欣慰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似是红牡丹中心的花蕊。
这就是军魂,人民警察的军魂!
可这次他们不知道,他们做了警察局长的帮凶而不自知,以为自己还在做着除暴安良,舍生为民的高尚之举。
他们的不知道他们高尚的外衣包裹着的是他们愚昧不堪的的愚忠之心,是对真正罪恶的最大保护,跟是对无辜平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心是好的,行为是恶的,那也是恶!这种恶提升到一定高度,就是罪恶。
罪恶是不可饶恕的,是需要洗礼的,否则他们的灵魂就会堕落,就会沉沦,就会永无生机!
刘信想到此,道心前所未有的坚定,心的坚定带来的是身体的泰然自若,身体的自若,带给刘信的是和大自然的渐渐相溶,这就使得刘信的身心达到了极致的协调。身形变得愈发的诡异、飘渺!
“你们们是入侵者,犯我家园!杀我亲人,毁我先人葬古之地,我刘信问你们一句,你们是罪人么?”
攻人不如攻心,一道道清晰的声波,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得他们出现了片刻的停顿。
此刻围刘信的只剩不多的不到十人,其中就包括当初枪杀尼姑的一个警察。
“白衣庵的师太,就是这小子用菜刀砍死的,大家别被他蒙蔽,一起上,干死这个杀人狂魔!”
地面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后院涌入了更多的警察,增援部队终于到了。
不明真相的增援的警察家中就有白衣庵附近的,受过尼姑和尼姑恩惠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一人正是这众多人中的一个,
“什么?他杀死了师太?”
“弟兄们,为师太报仇,杀死杀人狂魔!”
愤怒的人群源源不断的加入,场面变得更加的混乱!
白衣庵外,局长正滔滔不绝的给县长做着报告,
“此人绝非正常人,我们的弟兄几乎全部死在此人手中,尤其可怕的是,他不惧刀枪,狙击步枪也射杀不了此人,我怀疑他是厉鬼……”
县长听得直皱眉头。他甚至一度怀疑这局长是不是被驴踢坏了脑袋,可仔细看看又不像,
“我去看看情况,”县长要亲自进去看看。
“我命令你们,千万不能让县长进去冒险!”
县长怒了,“你什么意思,要软禁我,反了你了!”
警察局长不敢做的太过分,连连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要考虑你的安全而已”
“那这样,我们只去前院,后院实在太危险,再说你执意要去,也只能是让弟兄们分心不是。”
县长摆摆手,“听说,白衣庵内的师太,德高望重,我只是去看看师太而已,顺便也了解了解情况!”
警察局长有点儿慌乱,他事后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枪杀师太,此时一旦暴露,可不是件小事儿。但自己不能阻止,越阻止越会显得此事与自己有关系。
还是看情况吧,警察局长眼光闪烁,有了主意,显得很是阴森。
县长在公安局长的亲自陪同下,进入了尼姑居住的偏殿,几声呼唤,没人应答。
二人于是就进入了尼姑的寝室,寝室里充满一股血腥味儿。
“不好!师太肯定出事儿了!”警察局长大惊失色。
几步来到师太床前,掀起帷帐,
血泊中的尼姑,面色安详,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县长大人,此处危险,师太肯定是被后院那个魔鬼用菜刀砍死的,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咱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警察局长阻止了走上前来的县长,
县长对警察局长的举动有了些许的怀疑,即使是后院那个所谓的歹徒行凶杀人,此刻也别我公安干警围困,此地也没他说的那么凶险。
县长一把推开警察局长,
“我先看看师太的伤势,看还有没有救!”警察局长不知道,县长亲自前来的目的就是白雪儿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到这白衣庵,找到师太,拿走那件东西!”
此刻师太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即使师太已死,也要弄清楚师太的死因,这对任务的后续完成,至关重要!
那位县长也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很容易就发觉到了警察局长在说谎,这哪儿是被菜刀砍死,显然是身中数枪,失血过多而亡。
县长的脸色变了几变,很是难看!
警察局长注意到了县长的脸色,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掏出早已上了膛的配枪,冲着县长的后背就是两枪。
“你,果然是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警察局长冷笑两声,“怪就怪你不该走入这个房间,你不死,我就无法洗清我滥杀无辜的罪名,我的前途很光明,我还不想后半生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砰,又是一枪,正中县长的额头!
三声枪响,淹没在尼姑庵阵阵的枪声中,没有引起外界丝毫的警觉。
警察局长大摇大摆的走出白衣庵。
“县长在跟师太商议重要的事情,不让我们任何人去打扰。”一句话就安抚住了县长的那个带着厚厚眼镜儿的秘书。
“县长交代,不惜一切代价,击毙后院歹徒!”警察目露凶光微微开口,对一名戴着衔儿的大队长咬牙命令道。
“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毙后院歹徒!”
后院的战斗,随着有生力量的加入,更加的惨烈起来。
他们大多数虽不是警察中的精锐,可也都是怀揣着小时候的梦想,经过不断地努力才进入警察这个行业的,他们的体能、技能可能比不上那些刑警,大多来自于基层,清溪各个派出所的都有参加,有一个甚至于就是曾经到过大石村道观的那个魁梧警员。
他跟其他的小警察一样,尽管默默无为,可在国家需要到他们的时候,也可爆发出属于自己的军人荣誉,属于自己的生命火花。因为他们知道,一句话
人民警察为人民!
这是他们的信念,这种信念来自于他们的血脉,来自于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来自于最最普通的农民的子女,他们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
他们悍不畏死的向刘信发出一波近似一波的自杀式的进攻。
鲜血染红了大地,战友的尸体铺满了一层又一层,他们一次又一次踏着战友的尸体,发出最后的怒吼!
随着倒下的警察越来愈多,围攻的警察脚步受脚下的同伴儿的尸体拖累,不能自如移动,只能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般的前赴后继。密密麻麻犹如铁桶般把刘信包裹在内,使得刘信很难再移动自己的脚步。刘信只能依靠身体的柔韧性躲过一把把匕首刺中要害。
此刻手枪的作用倒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了,因为要想击中刘信,就必须先让子弹穿过面前面数个战友的身躯,这得不偿失,不但得不偿失,也是他们不能万万不能做的,因此匕首就成了他们制胜的最锋利武器。
被围困的刘信,身体的柔韧被发挥到了极致,前俯后仰,左右闪躲,犹如舞动的精灵,在躲过一把把匕首的同时,也取走了更多警察的生命。
这时,狙击步枪的威力被发挥到了极致,不能移动的刘信成了狙击手的活靶子,只有挨揍的份儿,刘信尽管最大限度的调用体内道气来增强防御,可还是有不少的子弹嵌入刘信的头颅、身体、四肢。
尽管如此,刘信的防御还是极为可怕的,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进入刘信的体内,可表层的皮肤毕竟也是肉长的,这种剧痛刺激了刘信原始的兽性。刘信咆哮着,怒吼着。更多的警察似雨后春笋般的倒在刘信脚下。
远处的狙击手跟围困刘信的警察不一样。被刺激的早已呆若木鸡,尽管还是持之不恒的机械的射击再射击,可早已经被刘信的忍耐力,和变态的防御惊得失去了知觉。
刘信周围攻击的警察尽管伤亡很大,但他们的精神是幸福的。至少他们已经疯魔。除了冲上去,刺刘信一匕首,其他都不再想了。仿佛他们活着的使命就是在此刻,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用自己手中的匕首刺中刘信,然后让刘信削掉自己的头颅作为这一击的代价。
这每一击都是发出生命光辉的最后一击。
队伍还在不断地涌入,已经远远超出了六十人这个数字刘信的想象。
并且已经加入了进来众多警察,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是匕首那么单一了,军刺、短刀、木棒、铁棍儿,要什么有什么。
外围的狙击手也换了新带来的穿甲弹等厉害的特殊弹药。
随着有一名狙击手用一颗穿甲弹击中刘信的肩膀,刘信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的剧痛激怒,一声凄厉的嘶吼从人群中心传出。
刘信身体内的巨大湖泊在这嘶吼中出现异变,湖泊中心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在逐渐加速,越来越快,漩涡随着速度的递增,也越来越大,最后整个湖泊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急速转动,这内部的转动引起了刘信身体的变化,刘信的身体受这漩涡同化,似跟漩涡溶为一体,也跟着旋转起来,刘信挥舞的菜刀,不用发力就瞬间带走了一个个警察的生命,激起了一片片血云。
刘信像是一轮小型炸弹在爆炸,人群内部,瞬间被清空。
刘信也第一次清晰的暴露在中间,身条急速旋转着,最外边是那把菜刀,像收割机似得收割者接近他的每一个人的生命。
局势瞬间出现的逆转,也使得部分人从狂热中惊醒,刘信已经不再是刘信,而是化作了一个血红色的圆球,这圆球专门收割他们的性命。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我不干了,我要回家!”不知谁第一个首先崩溃,叫喊着,冲出后院,
一颗穿甲弹击中此人的头颅,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这是外围狙击手的功劳,局长交给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射杀刘信,第二就是射杀临阵脱逃者。
前进中的队伍见到这一幕,就是一阵骚乱。恐惧感越来愈浓,无数的人跨入这小小的后院,在没有出来,他们听到的都是热血沸腾的嘶吼,突然见到这一幕,有人猜测到了进去后院的结果。
那就是有死无生!
人都是惜命的,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不怕,因为他们有信仰之类的精神支撑。可一旦这个信仰破灭,就如蝼蚁无异。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类!
顿时,进入后院的队伍出现了断层。
同时,后院内的局势随着第一个逃跑者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认清了现实,
那就是,刘信——不可战胜!
留在这儿只有一个下场,那即使是,
死!
他们好多人不怕死,可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也有牵绊的东西,为了杀一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为杀而杀,他们麻木了,麻木过后是越来愈多的人清醒。
一个有一个的叛逃者出现,被击毙。
再出现,再被击毙!
人群终于愤怒了,越来越多的人向四周的狙击手发动了攻击,一个个狙击手陨落。
刘信化作的专门收割生命的血色红球并没有因为人越来越少而有减慢的迹象,相反,这血色圆球像是专门有爱好收割生命的癖好。专门挑人多的地方去。见人就收,见头就割,从不失手,无人能逃!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警察,逃到了尼姑的寝室,他来自于县政府的门卫室,见到了死去的尼姑,见到了额头有个血洞的县长,
这是一个阴谋!
他被这场面刺激的精神崩溃,疯狂的冲出偏殿,狂呼着
“县长死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声‘县长死了“导致了整个尼姑庵的大崩溃。
四周的狙击手被愤怒的人群很快消灭一空,没了狙击手的威胁,场面全面失控。
极少数坚持攻击刘信的,在刘信的不可抵挡的血球面前崩溃。大多数人开始了四处溃逃。
刘信很快把后院的警察就消灭一空了。
血球好像不能满足于击败对手,急速向溃逃的警察追去。一个个的溃逃者,在绝望中倒下。
不足百人的溃军,狼狈不堪的逃出白衣庵,沿着大道向山下赵家峪方向流窜。
那位警察局长第一时间开车向着山下冲去,狼狈逃命。根本不顾身后那些警察的死活。不到一半儿路程,逃窜的人群,被屠杀殆尽。
剩下的,都躲在警车逃的,
这血色红球似乎并没有放过这些人的打算,红球速度很快,远远超过了飞奔的汽车的的速度,擦着地面贴着奔跑中的汽车,呼啸而过,荡起一缕浓浓的尘烟。
一辆辆的警车轮胎爆炸,失去控制,七弯八拐的四处乱撞,有的甚至被后面的撞的仰翻在地,打着转儿,抛锚在路上。
即使这些抛锚,也见不到一个人,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因为他们很清楚,车外的人,有,都是死人,没有一个人活着。他们想活下下去。
当最前面的那辆警车在打了几个转儿,被迫停下来后,呼啸而过的红球在前方村口,渐渐缓慢下来,刘信也渐渐出现在车上那个警察局长的眼帘。
赵家峪村,昨晚就被呼啸而过的警车骚扰,去了白衣庵方向,清晨又有一大群警察组成的庞大队伍汹涌而过,他们不明白白衣庵到底怎么了,引来如此多的警察,也引起了村民们的诸多猜测。尽管猜测,他们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生活法则,没有跟大城市的市民般的想去看热闹,即使有几个,也被全服武装的那些警察赶了回来。
此刻,村里十来个要去干活儿的人,惊奇看到一个散发着浓浓血腥的血红色的圆球拖着长长的的巨龙冲向村子,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锄头。
待看道刘信奇迹般的现身。看到散发出压迫得他们喘不过气的血色身影,还以为是修罗出世,怔怔地远远的瞧着远处的刘信。充满恐惧!
局长终于看清了,那不是血球,那是割掉他耳朵,砍中他大腿的令他深深恐惧的那个少年。
刘信身上没有别的颜色,就连眼睛也是如此。就跟刚从血池中浸泡过的似得,刚刚爬出,的一个血人!
只是这个血人,手里依然拿着那把菜刀!
一把血红色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