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夏夏奇怪道。
“因为凶手利用了人的一种感观错觉。首先院门是紧锁的。然后听到屋里有摔碎东西的响声到马上进入,时间短到不可能令一个人突然消失。屋里只有顽皮的猫,还有摔碎的油瓶,正常人直观中就会认为,一定是这只猫打破了油灯。”
夏夏频频点头。
“但方才我已说了,油渗地多时,主人进巷时已闻到巷中油味,可见油并不是在碎声的当时洒下的。猫身上没有油垢,亦没有乱溅的油迹,桌离瓶碎的地方很远,可见也不是这猫碰翻了油瓶。”
“那是怎样呢?”
“凶手可能有院子的钥匙,他进了门,不知什么原因打翻了油瓶。他看到屋中有猫,便想起用猫来做自己的替罪羔羊。”
“那要怎么做呢?猫又不是人,听不懂人话呀?!”
“他将猫弄晕,将猫扔在油迹之上,假造是猫打翻油瓶的假像。然后他走出院子,重新锁上门,等在院墙外面,一看到主人进巷,便马上打破预先准备好带在身边的瓶子。这主人听到瓶碎,又闻到油味,自然会想起家中油瓶,马上开门进院,根本不会去查看巷中有没有基他的人,凶手趁屋主进了屋,就可以神鬼不知地溜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夏恍然大悟,转又气愤道,“只是打翻了一个油瓶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的大事,但这个人为了躲避这个责任,弄这么多麻烦的事,还伤害了无辜的猫猫,真是太过份了——还好只是个故事,这个人也只是故事里的人,要不然,我一定要去骂这个坏蛋。”
海漂还是平淡地看着院外。
“那后来呢?那猫的主人有没有找到这个胆小鬼?”
“后来,那打翻油瓶的人自知心中有愧,自己向猫主人承认了过错。”
“那猫的主人有让他赔么?”
“其实猫的主人早已猜到是这个人打翻油瓶,他对他的本性尚有期望,一直在等待他主动认错。还好,那个顽皮的孩子并没有让猫主人失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夏夏点了点头,却发现海漂一直盯着门外在看,随他目光看去,发现不知何时那站了燕错,他面无表情地与海漂对视着,手里的一堆画纸在风中猎猎作响。
“外面可冷了,你要不要进来?”夏夏知道海漂与燕错交情不错,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假装关心道。
燕错转开了脸,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他的脸很苍白,眼眶与鼻尖却泛了红。
“哼,不领情算了,谁稀罕。”夏夏小声道。
海漂道:“多余的早点快给飞姐送去吧,她也起了个大早,刚才还说要找件衣服,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夏夏求之不得,她实在不愿意在海漂面前给燕错面子,马上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油条一根够了。”海漂递去桌上油条。
夏夏也没接,白了一眼门口的燕错道:“爱吃吃去,吃不了扔掉,多了给二蛋也行。”说罢跑了出去。
海漂笑了,将油条拿在手里递给燕错:“这是夏夏为你留的。”
“你落了画。”燕错捏紧手里的画纸,却止不住颤抖,那里描出的,暗语的,是他不与人知的心血布署。
“不必还了。看完即毁,随便画的。我想,你也不愿别人看到的。”海漂失神地盯着桌上未画完的画,轻风吹起,画上有院,有人,有瓶,却没有他故事里提起的猫。
燕错感觉从来没有糟糕过,复仇一直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所有的计划他都问心无愧,因为这些都是他们欠他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他要顾忌别人的感受,为什么这么羞于被人发现?
他泪雾朦胧,他本可以泯灭良心道义,不顾一切完成计划,毁掉一切,然后离开这里。但,但为什么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全都面目全非?
为什么这里的人尽管恨他怨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可以原谅他,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收容他?
如果他们能狠心点,能计较点,那么他的心会不会更狠一点?更果断一点?……
海漂道:”猫的故事,你也听到了吧?如果你是这打破油瓶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燕错扯着嘴角笑着:“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你做什么我都没权评价,把画毁了吧。”
燕错咬着牙,直到牙床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