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一离开,韩三笑马上质问宋令箭:“刚才那药方怎么瞧着就眼熟,我差点以为你神机妙算,算准有人中毒受害早就拟了药方在身上——原来你拿了寡妇家的药方给曹南抓药喝,你不怕喝死人么?”
“那方子上写得都是利身怯毒的药材,正适合。”宋令箭看着灰蒙的花原道。
“你是说,当年的云博书长年喝药,不是因为有病,而是因为中了什么毒?”
“我没有这样说。”宋令箭冷冷地看着韩三笑。
“我觉得一整件事情最奇怪的,其实是你。”韩三笑退后一步,冷冷看着宋令箭。
“我?”宋令箭挑眉。
“你住着燕冲正当年改修的房子,用着他亲手设计的隐秀梳桌,还为着黑俊的事情出出进进,展现出这六年以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耐心。我一想啊再一想,越来就越觉得你不对劲。一个对事那么事不关已的人,突然就那么乐此不疲,别人可以说你宋令箭义气为友,为燕飞分忧解扰,我却不相信。”
宋令箭抱着胳臂冷看着他笑:“难不成你还要怀疑我这宋令箭是否有假?”
韩三笑哈哈笑:“那绝不可能,那个爱装神弄鬼的傻子就算假扮曹南那黑老头,也绝不会假扮你这个不好惹又不好扮的主。”
宋令箭倚在厅中窗台边上,悠然自若:“你接着说。”
“其实你早就知道燕冲正失踪并不只是别人口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你可能早就调查过,期间还来过这间西原小屋,更发现了这屋子与你的屋子极为相像——那也就是说,你可能在很早以前,就知道燕冲正跟寡妇云兰的关系不正常,那么燕冲正失踪的原因可能也不会像传说中的那么简单。但你什么也不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还装模作样地,从头开始与我们调查这件事情。”
宋令箭冷笑:“你也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也只是查到那一层关系而已,所以我也能明白镇上的人为何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那幅画是你亲手所做,你深谙医理,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花原异象的根源?”
“发现了又怎样?这是一片巨毒之地,既然大家为了燕冲正的旧事连带对它避讳如邪,为何我要重新挖出毒源,做这么些吃力不讨好的傻事?”宋令箭两手一摊,与其说是事不关已,倒不如说是无赖推诿。
但细一样,她说得的确没错,十六年了,所有的伤疤都在愈合,所有的人都早已重新开始,只留一个传说,好坏各人心中有称,谁又何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地要强挖这个伤口,令人再重味当年失亲之痛?
“你闭口不提这西原毒地与屋舍的事,果真只是为了想要息事宁人?”韩三笑上下打量着宋令箭。
“要不然你为我想想,我还有什么原因不提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这件事,拖出来就像个巨大的线球,总会缠死些人的。”
韩三笑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