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觉得很痛心?很失望?这个叫上官博的男人骗得你好苦,怪也只怪你自己犯贱,不自量力的非要贴上去。你命硬,居然能跑到京城来找他,不过他已经认不出你来了,你站在人群中间,就像个从水里捞起来的浮尸。我才是他心爱的娘子,肚里怀着上官府的种,万千宠爱,直比当今长公主!你想躲过我去找他,混淆视听拆穿我,你想都不要想!”
云淡冷冷看着云清:“九年前,你推我下河的那一天,在河边跟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只想套我的话,想试探爹爹有没有给我留下云针的解毒之法,才编了那么多消我戒心的话来骗我,是不是?”
云清怜悯道:“亦真亦假,你自己有脑子,自己去分啊!不过上官博有两妻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相信。”
云淡突然道:“你说得话都是假的,那爹呢?爹爹这么疼爱你,既然他将云针尽数传给了你,也一样会传你解毒之法……但为什么你向我要解毒之法?爹他——”
云清一下狠狠抠进了她的颚骨:“你还有脸跟我提爹爹?!你不怕天打雷劈,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云淡被掐得太痛,干呕了几声,痛苦道:“我都已经在你手上,焉有活命之想?我只想在死之前,能真正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被关在了山洞之中?为什么你嫁给了公子?爹,爹他怎么样了?为什么我不了这么多年,难道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么?……”云淡痛心道。
云清突然像个受伤的孩子,呜呜哽咽:“爹爹他,爹爹他死了!”
“什么?!”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了爹爹!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跑去勾搭别人的夫婿,就不会引来这场战争,爹爹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云清面容扭曲,满红蔻的五指嵌进了云淡的血肉。
云淡全身无力,竟再也站立不住,虚脱地倒了下去,云清不想扶她,任她倒在了地上。
“爹……爹死了?”
云清眼中有泪,晕染开她狠厉的眼线,一张花脸显得更加凄厉恐怖:“爹爹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了云封,云针的毒法也再无人知晓。云家,要灭绝了啊……”】
云淡不敢置信,她努力回想着,竟再想不起最后一次见父亲是什么时候,是因着什么事,最后一句说了什么话。
“爹爹的在天之灵还没有安息,还缺一个你,再加上个你,这个仇就完整了。上官明珠已经没有了,你死了,爹爹就能安息了。”云清虔诚地看着上天,似乎想从中寻找父亲在天之灵宽慰的笑容。
“上官明珠?”
“上官明珠,就是上官博的发妻啊!就是在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那个备受冷落与妒忌的,真正的上官博的妻子啊!”
云淡顾不得羞愧,惊乱道:“她与爹爹的死有何关系?”
“你想听吗?好,我现在告诉你——”云清语调突然阴冷可怕,云淡大感不祥,胸前突然剧痛无比,微有骨头折裂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飞起,重重摔落,全身震痛无比,血不受控制地从肺腑之处涌出。
云清皱着眉,故作同情地站在一边道:“你诡计多端,若是我要安心地给你讲了故事,你借机蕴力偷袭我怎么办?断你一条琵琶骨,就当是交换喽。”
云淡本来体基便弱,或许在十几年前还年轻,这一创也只是断了条琵琶骨而已,但如今这一创,等于是夺了她半条命。
云清还是不放心,点了她几处穴道,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八月十四,明月当空,皎洁地投射在这对诡异的姐妹身上。她们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娈生姐妹,在对月谈心,诉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