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赵逆踮起脚尖向后退去,宋令箭身形步代虽奇快无比,却是外强中干,气势弱如针堆气囊,
韩三笑回神大惊,忙向宋令箭追去,可是来不及——
赵逆再退几丈,突然吐出了嘴里的珠子,掌风一送,珠子向高空飞去,
宋令箭不顾一切地拔身而起,伸手摘珠,以一种飞蛾扑火的无畏精神冲上云霄,
韩三笑心生不祥,赵穴伸出手掌,凝聚全身力气往宋令箭脚底涌泉穴拍去——
但宋令箭一心只在珠上,也根本来不及避闪,听着韩三笑一声大吼“住手”,她便如同断线的风筝坠落在地,赵逆喷出大口血,用尽余力接住珠子,却没再敢往嘴里含送。
“宋令箭——宋令箭——”韩三笑冲上去扶住了摇晃欲倒的宋令箭,她无力地咳了几声,血色全无的嘴唇突然姻红一片,那片姻红顺着她削尖的下巴慢慢流出来,在苍白的脸上如同生命般鲜艳,她似乎也感到唇边的那股热血,咬牙冷道:“卑鄙无耻的贱人。”
韩三笑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这对散发出恨意的冰冷的眼睛,恨不得化为利箭将赵逆千刀万剐,他听到赵逆虚弱的心跳,奔腾流出的血液,还有一股温热的能力流动的声音——
那一切不重要了,他盯着宋令箭的眼睛,心里涌上一股欲泪的悲痛。
宋令箭突然闭了闭眼睛,好像韩三笑的那种注视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也知道他贱,干嘛要中他的计?”
宋令箭道:“那是我的珠子。”
韩三笑无语:“我知道是你的珠子,也知道你的东西向来不外借,但是它被夺去,又被炼化得差不多,你费得着用命去拼么?”
宋令箭瞪了一眼韩三笑,好像在嘲笑他的不知实情,但有些实情她永远埋在心里,不与外人知。
她摇摇欲附地推开了他,冷风中瘦弱的身子,冰冷冷地瞪着赵逆:“既然他要引火烧身,我何不迎合做只扑火的飞蛾——我忘了告诉你,这珠子虽然不是真的锦瑟珠,但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与锦瑟一样,有一个鲜少人知道的特点,就是用时不能断,一断就要命。”
赵逆充满戒备地往后退了退,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令箭:“你——你这样都还死不了?!——不可能的,游木箭推散了你大部分的功力,我一掌打在你的涌泉穴上——”他突然惊恐地向后退去,不顾一切地再次将珠子含在了嘴里,“——你是他什么人?!你是谁?!”
你是谁?宋令箭是谁?为什么赵逆显得这么害怕?她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而已,可能出身不凡,但也不致于令赵逆这样长一辈的人畏惧吧?
“你去阴曹地府问鬼差吧!”宋令箭用力鼓起内力,用力一个握拳,赵逆尖声大叫起来,那个慢箭穿透的伤口里的血如同他的叫声,汹涌地流出来,他恐惧地按着自己的肩头,不断地向周边摸去,好像有东西在他的体内游走着,那游走的东西摧动着血脉里的鲜血往外流出!
赵逆大声嘶吼起来,身边的内力圈时强时弱,甚至不断地颤抖起来,像个随时会被狂沙震碎的气泡。
“宋令箭!你不值得与这样一个人两败俱伤,你听我说——”韩三笑拉着宋令箭,但宋令箭似乎也是强弩之末,她猛地向后踉跄几步,软软地瘫了下去,像一匹无力的绸布,他快速封了她的几处穴道,扶着她的手心缓缓传着暖暖的气流。
宋令箭的脸色微见好,长眉一皱,微微睁开双眼,韩三笑松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有事的。”
宋令箭一皱眉,嘴角流出浓浓的鲜血,染着深色的衣襟,只是加深了一点颜色而已。
赵逆笑得神智不清:“游箭者,游箭者居然只是个二十几岁的丫头!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不行,我要杀死她,她是个祸害!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宋令箭眉一皱,附在韩三笑耳边轻道:“帮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