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他是游无龙的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药壶?游家男人是不可以持有药壶的,难道他是偷了这药壶?”韩三笑奇怪道。
宋令箭冷哼一声:“谁说他是男人了?”
“他——他是女人?”
“我的回答结束了,现在换我来问你了。”宋令箭没有再细说那人,冷冷打断道。
“啊?你要问我什么?”
宋令箭的声音阴柔透风地传到他的耳边:“夜潮歌有七音八律,你属于那族?”
韩三笑的思绪猛地被拉回来,怔怔瞪着宋令箭不肯回头的背影。
“怎么,很难回答?还是不想回答?”宋令箭冷道。
“——夜潮歌七音八律之分从来没有对外界说过,你怎么会知道?!”韩三笑震惊不小。
“游无龙九柄药壶不传男丁的秘密你都可以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夜潮歌的秘密?”宋令箭淡淡道。
韩三笑犹疑片刻,回答道:“我不从属任何一族。”
“那就好。”宋令箭慢慢站了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韩三笑八杆子打不着边。
宋令箭道:“一个问题换一个答案,我不会再问,你也不用再答。”
韩三笑皱眉。
宋令箭更令莫名奇妙地问了一句:“你想见识一下赵逆一知半解的真正的游木箭么?”
“真正的游木箭?”韩三笑皱起眉,“在山上你射出的,是假的?”
“嘘——”宋令箭回过身,安静地闭着眼睛,她并没有变成一个丑八怪,平淡的脸上没有泪痕,很平静,只是略有些苍白,她将体内所有的内力灌在感官上,似乎眼角都在吹着风,她拿起桌脚的长弓,慢慢地朝着院外高大的桂树拉弦——
韩三笑的耳朵里有股脉膊剧烈地跳动,破音弓——
锋利的弓弦突然散发出一股尖锐的刺破声,好像刀锋划过琉璃,铿锵刺耳地撞击着,那股声音随着渐渐拉满的弦愈发强烈,好像就割在韩三笑的心里,刺痛真实,韩三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宋令箭!快住手!”他捂耳大叫着。
宋令箭还在拉弦,她闭着眼睛,就算看不见韩三笑的神情,她也应该能听见韩三笑痛苦的叫声,但她没有因为韩三笑突来的痛苦而停止——
弓弦拉满了,韩三笑用尽全力大吼一声:“住手!住手!”
梨铃尖锐地大作,颤抖着几乎要敲破铃面!
宋令箭的衣衫猛地抖了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她正松开了弓弦,“锵”的一声,韩三笑嘴里涌上了一股甜腥味,他愣愣地看着一股气流从弓弦射出,瞬间消散,烟雾般向桂树笼去,哧——
树干突然一震,抖出了无数根箭般大小的木杆,阳光透过镂空的树杆打在地上,密密麻麻。那些木箭飞速旋转着,那速度能削掉任何挡在前面的东西,只是那么旋着,好像在等待谁的命令——
游木箭!——破音弓化气为矢,气矢摧木为箭——
突然间,木箭无力地落了下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就像某人消逝的生命力——
韩三笑的巨痛也突然抽离了,他看到宋令箭纸叶一般倒在了地上,长发散落在她身侧,像副悲痛的丹青画。
“你疯了?!”韩三笑扶起她,恨得大叫。
宋令箭咳出一大口血,双眼轻颤,眼角已有泪痕。
“为什么要这样?你找死啊你?!”韩三笑怒道。
宋令箭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韩三笑的心一颤——宋令箭的眼睛——她的瞳孔——竟是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