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你总算说到了正题,你若认为他们跟你没关系,就不要在意他们的死活,那家老大手脚不干净,喜欢偷鸡摸狗,今天下午被人报官抓入了大牢,先前我还担心你会着急,这下好了。”杨广轻描淡写的说道,还吁了一口气,好象真的放了心似的。
骆晨晓却愣住了,清早她才想出如何将那家人迁出扬州,现在竟有一人被抓了,她怔怔地望着杨广,是他捣的鬼么?以示惩戒自己对他的违逆?但脑海的确有罗大春偷东西的记忆,
“绳子已编到了头,是不是这样就算好了?”杨广似乎没看出她的震惊,举着强子在她眼前晃动。
“哦……好了……那个,罗大春会受到什么处罚呢?”骆晨晓接过绳子,努力装出不甚在意的样子。
“这个嘛……不好说,现在衙门里正审着,要等审完了,才能结案定罪。”杨广淡漠的语气似比她更不甚在意。
“现在正审着?会……打么?”骆晨晓心无端揪起了一团,暗叹,血脉相连这话没一点错,这具身子就算死也不愿替罗大春换亲,却还是会为他的生死焦虑。
“当然会打了,衙门问案有哪个少得了严刑拷打?”杨广瞪着眼,回答得理所当然。
骆晨晓这下再也装不出一分的平静,一下揪住杨广的袖子:“哎,那个……你帮帮忙,饶他一次好不好?”
“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干嘛理他的死活?再说,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何况一介平民,这事恕本王难以应允。”杨广站起身,掸着衣服,说得:“义正词严”。
“就别假正经了,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能放过罗大春。”骆晨晓实在没心情跟他磨叽,直奔关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象跟我有意整他似的,他一小平民,值得我整么?本王还有要事,没空听你瞎扯。”杨广突然就变了脸,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仪立即表露无疑。
骆晨晓眼看他当真向门外走去,哪里肯让他就此离开,一跃而起,赶上去,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许走,先跟我进屋再说”
随后,不容分说,连拉带拽地把杨广扯进了她的厢房。
麻利地关上门,合上窗,然后,倚着门压着嗓音跟杨广交涉:“那个……你强我,也算是犯罪吧?你只要叫人把罗大春放了,我以后再不提那件事,不然……我就到大兴城里告御状。”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一个盆架,连把凳子都没有,杨广随意在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晃悠:“你要真想告,我可以送你盘缠,不过……我看当时你也挺受用呢。”
“你放屁……”骆晨晓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淫棍,张嘴就没好话,虽气得头上冒火,但骂到嘴边的话却莫名变了味:“算你狠,我跟你回别苑,行了吧?你给我立即放了罗大春。”
说完,她就恨不能把舌头咬下来,这不是自投落网嘛!可那些不经大话的话明显说明这身子为了救罗大春,是不惜付出一切的。
“这样啊,那罗大春也算跟本王多少有点关系了,既然是本王的人,怎能任人折磨呢?走,我们现在就到大牢去,晚了,说不定会少根胳膊缺条腿,那本王就太没面子了。”杨广说着站起了身。
这种情况下,骆晨晓除了听他摆布,还能有何选择?
两人一前一后在月光中行走,杨广着一袭银白长衫,宽宽的袖摆,和下摆滚着同色银丝绣线,走动中,飘逸而又流动着柔美光线。
柔软的的丝帛勾勒出他匀称的体型,细腰乍背,上身短腿修长,身材比例绝佳,骆晨晓望着有点失神。
不能不承认,这家伙确有不容忽视的魅力,无论是俊美的外貌,还是高贵的气质,无一不勾人心迫。
最重要的是他深沉,不浮躁,比起21世纪那些染着彩发的时髦帅哥,极富男人味,难得他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如果不是他的名声太臭,说不定可以考虑与他浪漫一番呢。
胡乱想着,已到了江都府衙大牢,衙役认得杨广,低着头恨不能连气都不喘一下,骆晨晓不想罗家人还知道自己尚在人世,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看记忆中的人,萎萎缩缩的弯腰跟在杨广身后,心里有些堵,自己怎能跟这样的人是兄妹啊?以后能彻底跟他们断绝来往么?
杨广似乎是她肚里的蛔虫,一跟罗大春分手,就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想要摆脱他们,再简单不过,只要……”说到这儿,他抬起右手凌空一劈做了个杀的动作。
骆晨晓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杀人的事,她再自我再前卫,也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更不要说这四人还是她身体的血缘之亲。
杨广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妇人之仁,……必会受其所累的,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虽语带不屑,骆晨晓却没有反驳,史书上都说了他极其残暴,跟他这种人是说不通的。
来到别苑,骆晨晓惊异地发现竟然在总管府的后面,或许两者是相通的,但她才不会理那些,因为她不会永远呆在这儿。
别苑门口只有两个家丁守候,不象总管府门口侍卫列队排列,这儿很象普通人家的家院,若不是杨广带她来,她不会想到这儿跟堂堂皇子有什么关系。
苑子里面也极为普通,不大的四合院,干净而简朴,正厢房门外垂头侯着两名家佣,走近了,骆晨晓看到竟是两名姿色平平的中年妇女,穿着一样的素色衣衫,俱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杨广怎会用这样无情无趣的女佣?凭他皇子的身份,不该是些姿色各异的美女么?或许史书对他的评论有差错?
走入厢房,却很宽敞,桌椅床柜一应俱全,还有柔软的窗帘在随风轻摆。
杨广在椅子上坐稳,扬声冲外面吩咐:“吴妈,打些温水来,本王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