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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雪芸有些不知所措,带着小杰克躲在一辆SUV后面,但却不知该往哪里走。她知道要往西走,走出这座看似繁华的死城,然而让他们不敢轻易前进的是大街上时不时传来的声响。由于大街空旷,声音会在这里回荡,然而你又听不出声音的来源。

在这里,白雪芸是可以辨别出方向的。太阳斜射着这座城市,阳光在高楼之间穿梭着,大概现在已是下午三点钟了。

小杰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他很疲惫。是啊一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身心一定很累。白雪芸也很累,她感觉自己要是一不注意就会睡过去。她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她也补充了些能量,但是她依然感觉有些眩晕。她也知道应该消个毒,然而在这繁华的商业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医疗诊所的影子。但是好的是就在这个街对面,有一家耐克服装店。白雪芸并不是要去换一套好看的衣服,当然好不好看现在根本就不重要。白雪芸这身跟布一样的衣服满是血,也简陋,但穿得舒服,衣服也不容易碰到伤口。她想的是去里面拿双鞋穿,自从出了医院一路走来,她的脚上就没少被各种各样的碎片刺伤。虽然之前也有经过磨炼的她可以忍受,但有一双鞋不是更好吗?

白雪芸牵着小杰克小心翼翼地过了马路。在宽广的地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让白雪芸很不安,但至少他们还是安全地过去了。

白雪芸拉开了店门。现在白雪芸特别讨厌玻璃门,因为站在外面看不清里面,而里面总能看见外面。

白雪芸走了进去。店里面比较昏暗,但是相比其它地方,这里算比较和谐的了,只是散落了几件衣服。鞋架上摆了很多让人羡慕的比较贵的运动鞋,现在这些似乎都不要钱。白雪芸挑了一双合脚的鞋,也拿了一双干净的袜子。穿上鞋后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感觉高了一点,更重要的是走路舒服多了。但她一身的着装看起来很不搭调,但现在也无所谓了。

如果说这个服装店是个好的避难所,白雪芸他们可以一直安全地带下去。这里确实是个安全地地方,至少看起来是的。可这里没吃没喝的,她也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得想一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这个服装店里除了白雪芸需要的鞋子外,似乎没有什么其它有用的东西了。可白雪芸扫视了一周之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收银台处,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她来到了收银台的旁边,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地图。

“天呐,这个可以帮上大忙。”白雪芸自语道。可谁会把一张地图放在收银台上?还是在一家服装店里?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也是运气。说不定是之前店主为了逃跑而找出来的。

是时候规划一下逃生路线了。白雪芸拿起了地图。像白雪芸他们这样的人,看地图找位置太容易了。白雪芸一下就找到了他们在地图上的位置。从地图上看,这里依然处在城市的繁华地段,交通线都是宽大的马路,视野比较开阔,也容易被温迪戈发现,而且这里地处城市的繁华地区,原先人口较多,那么这里的怪物肯定也比较多。怎么样走才是安全的?白雪芸正仔细地研究着地图。

“对呀,可以走地铁啊。”

地图上显示这里往东一百米左右有个地铁站,可是经过这个地铁站的线路是南北走向,不过还好,沿着这条线路往北的下一个站是两天线路交汇的,有一条东西走向的线路经过它,而且这条线路几乎贯整个城市,一直到城市西边的尽头。

可能地铁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至少那里原本没有太多的人,而且相比地面上,那里比较暗,温迪戈比较不容易发现他们。

那么就这么办吧。

白雪芸将地图折起来拿上,然后牵起小杰克的手,说,“我们走吧。”

白雪芸来到门处,先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推开了大门。

这一百米看似不远的路却让白雪芸走得很艰辛,尤其是就在离地铁口不到二十米远的时候,一个温迪戈从一家商店破窗而出,要不是刚才他们边上有一辆小轿车便于躲藏,不然他们很可能就……

但这种事对她也司空见惯了,而小杰克虽然没有经历什么皮肉之痛,但其弱小的心灵依然对此充满了恐惧。

最后,那温迪戈也不知道去哪了,白雪芸他们也来到了地铁口。这里走楼梯,但一旁的扶手电梯还在安静地运转着。他们就乘着电梯下去了。白雪芸现在也想着力气能省点是一点,她现在很不舒服,很想吐,可是她还带着孩子,得在小杰克面前表现得坚强,让他感到安全和依靠。

底下的环境并不乐观。在下完楼梯以后,便是一条长而宽的过道,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看这样子,这些血迹已经是干了很久的。

过道很空旷,一点声音在这过道里也会被放得很大。好在这里很安静,说明目前为止这里没有温迪戈的存在。

白雪芸带着小杰克沿着墙壁走过这个过道,他们已经刻意把脚步都放得很轻,可是回荡在这里的脚步声还是让他们很不安。但他们还是平安地通过了。

紧接着他们过了检票口,来到了安检处。这里有那个用来扫描行李的大装置——安检X光机,只不过它的传送带是停止的,这个装置已经关闭了。前面还有那个安检门,它还在工作,安检门两侧都是塑料墙,看来他们只能从安检门过去了。

白雪芸心里念道,自己应该没带什么违禁的物品吧,希望它不要响,虽然白雪芸浑身几乎啥都没有,连衣服也是破烂的随便穿的。小杰克应该也没有什么违禁物品。

白雪芸小心地穿过安检门。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她有点被吓懵了。小杰克则是被吓得尖叫了出来。

但马上,白雪芸就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安检门的警报声,也不是温迪戈或是什么怪物的叫声,而是人的声音,一个正常人的呼唤。这个声音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白雪芸回过头看去,她看到一个脑袋挂在那个安检X光机边上,乍一眼看还挺惊悚的,但是很快就可以看出是有人躲在安检X光机里,而探出了一个头来。那是一个正常人,一个黑人。

白雪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以确认刚才的动静没有引来怪物。看来目前为止都还是安全的。

那个黑人的脸显得有些消瘦,看他的表情感觉他的情况不大好。

“你受伤了?”白雪芸问道。

那个黑人从X光机里面爬了从来,捂着肚子,但是身上没有伤口。

“不,我只是好饿。”

看那个黑人的情况好像他要饿得昏过去了。

他是个保安,身材挺好大的。

“不好意思,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吃的……”白雪芸刚把话说完,黑人就立马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还好,谢谢。”

那个黑人缓了缓,然后说道,“你们要去哪?不觉得在外面游荡很危险吗?”

“呃……我们要逃出去……”白雪芸说道。

“就你们两个?”黑人说,“我觉得不大可能。”

白雪芸这时注意到黑人在微微发抖。感觉他有意识去克制,但还是会情不自禁。可能他非常害怕。

“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这样等下去。”

“可是这似乎是最安全的选择了。”

“但是能活下来的概率不大。”白雪芸解释道,“在没弄清楚生化武器到底是什么、如何防制、这些怪物要如何对付的情况下……美国政府不会展开地摊式搜救和城市重建……这还太早,美国政府会派一些搜救小组,这是试验性的,看看能不能展开施救……作为分散在城市里的幸存者,要等到救援起码要还要等十几天,运气不好的话要等到最后的全面搜救。”

黑人没有说话。

白雪芸说话都有些没力气了,“他们会投放物资,就看你能不能拿到了……”

“别说了,别说了……”黑人说道,“……那你们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们……打算从地铁走,一直往西,离开城市。”

“地铁安全吗?”

“至少比地面上安全些。”

“那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吧。”黑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好啊。”在这样的地方,多一个人陪再好不过了。

话不多说,他们就出发了。他们再一次穿过安检门。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安检门发出的警报声。

“呕,该死。”黑人叫道,“我身上有枪。”

白雪芸一时没有说话,但她的心很累啊。

警报声不长,但是声音很大。

“我们得赶紧走,这里现在很不安全。”白雪芸说道。

他们三个跑向地铁站站台。洛斯比尔的地铁站站台是没有围栏或玻璃墙、玻璃门的,所以他们直接从站台上跳了下去,来到了地铁轨道里。就在他们刚跳下站台没几秒钟,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声响。

白雪芸和黑人探出了头,看到刚才的安检门处,一头温迪戈用手一挥,毁掉了那个安检门,然后向出站口的方向跑走了。

“呕!天呐,该死,该死……”黑人不安地弯下身子低声说道,他浑身在发抖。看来之前他躲得很安全,没怎么见到怪物。

白雪芸拍了拍他的身子,“你……你没事吧。”

黑人点了点头,“就是有点饿……有点饿。”

过了一会,黑人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朱莉……他叫杰克。”

“威廉。”黑人说道,然后看了看小杰克,“他看起来不像混血儿……呕,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确实不是他的母亲,我们也是遇见的,他叫我姐姐……我们和他父母走散了,他父亲让我照顾好他。”然而白雪芸想到杰米,心里就有些害怕。

“那我们走吧。”威廉说道。

他们沿着地铁轨道向北走去。地铁轨道里一片漆黑,几乎看不到眼前的路,只有通过背后地铁站传来的灯光依稀看清前进的路。但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光线就越来越弱。

突然,强烈的光线袭来,吓了白雪芸一跳。原来是威廉打开了他的手电筒。

“别开灯!”朱莉压着声音说道。“这样很危险!”

“哦,对呀。”威廉关了手电筒,威廉晃了晃脑袋,“我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

威廉感觉自己饿得神志不清,但相比白雪芸的经历,则也是小巫见大巫了,但白雪芸依然努力保持着清晰的判断力。

“那么这么黑,我们怎么走?”

“摸着墙走吧。”白雪芸回答道。

话音刚落,白雪芸似乎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声音,声音很小,但白雪芸很确定自己听到了些动静,动静的来源可能在前方三百米到四百米地方。

白雪芸转向威廉,但太暗了,看不到他的脸。

“你听到了吗?”白雪芸小声问道。

“听……听到什么?”威廉的语气听起来很疑惑。

白雪芸虽然经历这么多痛苦,也受过这么多伤,但她觉得现在自己的头脑比威廉清楚,她肯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即使前面真有什么,现在也只有往前走了。

下一个地铁站,也就是那个有南北线与东西线交汇的站,按白雪芸刚才在地图上所见,下一个地铁站大概还有六七百米,不是很远的一站。可是由于这地铁轨道也不是绝对直的,所以看不到尽头,只有眼前的一片漆黑。

三个人就这样静悄悄地往前走。就这样平平稳稳地走了四五分钟。突然间,白雪芸觉得不大对劲,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亮光,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才发现,前面停着一辆地铁。

这是一辆完完全全停止运行的地铁,列车里也没有一丝灯光。透过地铁的玻璃窗看到的更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们三人来到了地铁跟前。虽然这个地铁道只容得下一辆地铁的宽度,但是并不意味着地铁就完完全全地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了。列车与这地铁隧道墙壁之间还留有一定的间隔,正常走过去显得有点窄,可侧着身子过去又错错有余。

白雪芸先侧身挤进了这个间隙中,小杰克跟在她后面,威廉逛着逛着也挤了进去。你要是在这黑暗的环境中能看清威廉的样子,你会觉得他现在就像微微喝醉的样子,身子微微的晃动。他有这么饿吗?

白雪芸两手摸着地铁列车、背碰着地铁隧道墙壁,缓缓前进,眼前的黑暗让她显得很不安。令她更不安的是,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这次声音更明亮,白雪芸百分百确定自己听到了声音,并且也相信威廉肯定也能听到。

“等下……等下……”白雪芸几乎用最小的声音向后说道。他们停了下来。现在隧道里一片死寂,前方没有动静。

根据刚才声音判断,动静的来源不超过二十米。白雪芸看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在前面?

突然什么东西抓住了白雪芸的脖子,白雪芸感到自己被好大的一个劲按在了地铁列车的外壁上。白雪芸本能反应地用手抓住眼前按住她的东西,想试图挣脱开。然而她发现这是一个人类的手,由于很黑,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自己也被掐得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突然一个吼声响彻了这一段地铁隧道。吓得小杰克叫了一声。

“威……威……威廉?”白雪芸艰难地发出声音,她听出了这是那个黑人威廉的声音,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不给我吃东西!?而给了那帮蠢货!”威廉又吼了一声,他的手掐得更紧了,并且他竟然一只手把白雪芸举了起来,白雪芸感觉自己已经被举到了列车车窗高度了,因为她感受到了窗户玻璃的冰冷。她被掐得几乎没办法呼吸,说不出话来。

小杰克这时好像再也忍不住了,他很害怕,也许他知道应该要保持安静,但他现在不知所措,他拉着威廉和白雪芸的衣服,哭喊着,“求求你们……不要这样……”

威廉并没有理会小杰克,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白雪芸努力摆脱着威廉的那双手,可他的力气很大,用力地掐着白雪芸,但白雪芸还是尽力让自己能说出话来,“杰……克……克…………保持……安……静。”

小杰克虽然心里苦,但还是挺听白雪芸的话的,他立马就安静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廉这次声音小了很多。但白雪芸听出了他语气中依然带着愤怒。

这时,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突然,白雪芸又听到了她身后玻璃窗里列车车厢内有动静!

难道他们都会死在这吗?白雪芸一直没弄懂威廉的所做所说,他不会是饿到神经失常了吧?不会,不会那么夸张。难道是因为害怕?

“威……廉……你没……事吧。”白雪芸奋力让自己说出话,她要窒息了,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威廉能恢复理智了。“我是……朱莉……。”

白雪芸突然感到脖子上的力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失重,然后她落到了地上,由于黑并且突然,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可是很快,她就感觉但有人来扶她,她感觉到了那双小手,是小杰克。同时她也感受威廉的手也在扶她。白雪芸对威廉的反差心里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朱莉,我……。”

“嘘……。”白雪芸打断了威廉的解释,看来威廉已经恢复理智了。虽然白雪芸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最重要是保持安静。解释还是留到以后吧,要是还有以后的话,刚才他们发出的动静太大了。白雪芸感觉到了周围已经有一阵杀气了。

从他们来的方向再次响起一阵尖叫,这次近了很多,并且还传来了有东西在爬行的声音,看来是在地铁的顶部。

这时,就在他们前进方向几米远处的地铁列车的窗户突然碎了,有东西从列车里面爬了出来。

“天呐……”白雪芸心里念道,她在绝望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小杰克紧紧地抱着她,她也用双手也抱着小杰克。

看来他们正被两只温迪戈前后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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