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一脸的苦恼之意,对着小七大吐苦水。小七的笑容倒是一窒,忙时着急着将小白给放在一旁的木椅上,拉起蝶儿的手,仔细瞧着。完全不顾一旁的,小白眼眸出愈发明显的哀怨之色。
“瞧瞧,刚说它没有灵性,它就开始撒娇了。”蝶儿望着小白那温润如水的眸子,一脸的笑意着说道。
小七这才转移了注意力,将小白抱到了怀里,满面的笑容说着:“小白自然是聪慧的。”说完,便抱着小白,打趣着慢慢的向里屋走去。
日子过得倒也快,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小七每日与小白打趣,倒也过得有些趣味。
只是好景不长,这样平淡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翌日,小七正怀抱着小白,平静的躺在院内晒太阳。
“郡主,听说韩丞相谋反了。整个宫中陷入了一片混乱。”蝶儿从远处慌张着飞奔而来,神色里竟是害怕与担忧。
小七神情并未有任何的异动,只是轻轻的抚了抚怀里的小白:“哦!和我预料所差无几。”
小七的神情淡定而悠然,蝶儿素知自家的郡主一向沉稳淡定,自是对此事早已有所预料,而今,才会如此。便也暗暗放下心来。“郡主,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这个我到没想,安心在呆着这里吧!我想,这正是他所想的。”小七淡淡的望向远方,神情里愈发的平静。似是猛然间,想通了何事般。
蝶儿虽是心里还满怀着疑惑,但是却也不再多问。只道是郡主的心中,自是早已有数。便,不用她再去担心。这般想着,便暗自的退下,去跟月璟殿内的宫人给交代一番。免得乱了阵脚。
“小白,你懂他的意思了吗?”小七望着蝶儿离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面容上染上一层哀伤。“你说,他这是对我太自信,还是对他自己太自信。为何,他总是能觉得我一直都会停留在他的身后,毫无转移……”
小七后面的话语,仿似喃喃自语般,微风轻轻的吹过,已经有些让人听不清了。蹲在小七怀里的小白,努力的张着自己的两队长长的兔耳朵,费力的听着。
其实,它也不明白,为何小七会那么的喜欢萧帝?不过,就没人能听清它的话了。
三日后,朝廷一片震荡,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又好想发生过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萧帝正式的掌握了朝中的所有大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韩丞相密谋造反,证据确凿,特赐已满门抄斩。”
西凉萧帝自此,便再也没了后顾之忧了。小七的心,说不出是何滋味,只知道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令她心里难受。
她知道,这样的时刻,她该为之而高兴的。沧都和亲三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来临吗?他是那样有抱负的一个人,今日得偿所愿,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是,今日站在他身后的人,却不再是她。
所以,心里那如针尖刺在心头的感觉,就是遗憾吧!不能陪在她的身边,陪他走过那样的时刻。是她终身的遗憾。
西凉朝中震荡,虽是一切安稳,但终是元气大伤。
而此次谋反的主谋,又下落不明。着实使得宫内人心惶惶。萧帝下令封锁宫门四处,闲杂人等皆要经过重重的盘查,方可入内。虽是如此,却还是心里涌现重重不安。
夜愈发的深了,萧帝双手闲置的放在身后,眼神平静的望着前方的夜色。眼前已是黑漆漆一片,瞧不出任何的事物。仿若他的心,此刻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是西凉最年轻的帝王,幼年继位。一步一步从那个血腥的地方爬起,经历多少的生死边缘,双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的血腥,才能走到今日的地步。为此,他甚至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给他人。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个皇位。他应该满足的不是吗?可,那心里涌现的孤寂,又是如何?
“皇上,徵后如何处理?”徐公公从暗处走来,弯着腰恭敬的询问。虽是此时,他心里知晓不是问话的时候。可,这话却也只得他来问。
“你觉得,当如何?”萧帝停顿了半响,终是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轻轻的吐出几字。
徐公公静静的望着自己年轻的主子,心里一阵的心疼。他是一路看着自己的主子,走到了时今的一步。所以,他也是最了解自己主子的人。明明就是最重情义的人,却硬生的被先帝逼得此地步。
“回皇上,老奴目光短浅,心里只觉得当是按照律法行事,才最为稳妥。”徐公公收敛眼里的情绪,仿佛一个奴才该说的本份话,将自己心中的所想,表达而出。
“此次事件里,因为徵后的犹豫,朕才得以有机会这么轻易的扭转乾坤。你说,朕当如何?”萧帝显然不容徐公公如此的打哈哈,硬逼着徐公公说出自己想听的话语。
徐公公自然也是御前老人,知晓萧帝的心中所想。虽是极其不愿,萧帝此时的心软,但是却还得将话语说出:“按照律法来论,徵后却是当斩,但是徵后在危难时刻,救了皇上一命。功过该是相抵才是。”
“嗯,此事,你安排吧!”萧帝知道徐公公知晓他的意思了,便也不再此事上过多的劳神。依旧是微阖着双眼,养神。
徐公公见他这番神情,犹豫了片刻:“皇上,不若去找郡主,如何?”
萧帝的嘴角勾出一抹淡笑:“那小妮子该是正与朕生气,此时过去,还得跟朕不依不饶的闹腾,朕先不过去了。”萧帝的神情里,带着些许的安然。仿似回忆起什么好的事情,素来冷峻的神情里,此时布上了一层柔和之意。令人乍然一见,不免吃惊。
徐公公是御前老人,自然知晓萧帝此番神情的根源来自于何处。便也随着松了面色,跟着笑了起来。脑海中也不自觉地回忆起,郡主小的时候,粉雕玉琢的娃娃,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长大了。
“大家都在变,皇上变了,郡主变了,连老奴自己都变了……”徐公公仿佛带着些许的感叹,又仿佛是在叹息。那苍老的声音,悠悠的传入萧帝的耳朵里。令他的心,不觉感到一阵凉气慢慢的上升。
月璟,朕的月璟,朕会用自己余生来弥补,曾经朕带给你的苦楚。希望你还站在原地,等待朕……
夜愈发的深了。自古皇宫之地,便是阴气十足的地方。到了夜晚,天气中便凝固着一股冷清之气,令人瞧着便觉得寒冷极了。
在那皇宫最偏僻的一角,是皇宫中最寒冷之处。那是现在的冷宫,韩玉殿。是徵后现今的暂住之所。
“主子,您可还好?”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在风里飘飘荡荡着盘旋而出。
“兰儿,本宫还好。咳!无需担忧。只是担心爹爹如何?”
远方又传出一阵清亮的声音相合。间断间带着些许的咳嗽之意。仿似有些身染寒疾之兆。兰嬷嬷在那窗外,听见,心中顿时一惊。忙是问道:“主子,您可是染了风寒?”
“无碍,无碍。且本宫这副身子,死活早已无谓了。只是都是本宫害了爹爹。”里面的声音,渐渐的染上一丝的哭腔,听着便令人觉得心生怜惜之意。只可惜,此时并无会怜惜之人。
兰嬷嬷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恨意,主子一向聪慧机敏,只是容色上略差了一筹,便得如此对待,皇上着实不公。心中一边如此的想着,一边安慰着徵后,好一会儿,听见里面的声音,渐渐地消弱,心道定是主子睡着了。便转身离去了。
翌日,小七初醒,便听得蝶儿说道,徵后被关冷宫的消息,心中不免一阵唏嘘之意。以往的经过,不论谁错,谁对。仿似也随之而散了。她的心中,仿似早已无了怨恨般,只剩下平静。
“郡主,您怎么好像并不高兴啊!”蝶儿有些疑惑的望着小七,神情里竟是疑惑之意,以往徵后暗地里经常对着她们使绊子,而今终是得出了一股恶气,于她们而言,倒是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小七淡笑着望了望蝶儿:“蝶儿,得饶人处且饶人。需及时行乐。”小七的话语里带着淡然之气,令蝶儿有些困惑,郡主仿似愈发的不食人间烟火般了。就彷如,彷如国师。白衣袅袅,漫步而来。多美的画面啊!
这般想着,眼前竟然真的出现国师的身影。
“国,国师。”蝶儿惊呼道。
小七听罢,带着怨怪的打趣了一句:“蝶儿,见到哥哥,便是连话语都结巴了。”
蝶儿虽是在其他的事情上,很是看的开。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格外的害羞起来。常常皆是话语刚落,便得了个满面通红。
此番,亦然。
“蝶儿,可是你家郡主又欺负你了。”承璟淡笑着看了看小七,方才一派温柔的询问着,
“国师,奴婢,奴婢为你泡茶去。”蝶儿的脸色愈发的红了,掩了面庞,说完便跑了出去。
小七望着蝶儿跑出去的慌乱身影,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只是心上却染上一层愁思,莫不是蝶儿对哥哥,情根深种。这般,倒是不好了。
“莫担忧,此事不会发生。”承璟仿佛知道了小七的心中所想般,轻轻的抚了抚小七怀里的小白,方才淡笑着安抚道。
小七听完,顿时心下安定下来。望着刚被哥哥摸过就瞪着眼睛的小白,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欢了:“瞧瞧,小白还不乐意被哥哥抚呢!”
小七的话语纯挚,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模样,再加上一副淡笑的模样,仿似那天下间最美丽的仙子般。令人一眼望去,便在难以移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