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散会之后。马库拉专门找到了专务律师布兰克。
“告诉我，你刚在我说话的时候，你想说什么？”马库拉用老鹰一样的眼睛狠狠把布兰克盯着。
布兰克的冷汗就掉下来了。马库拉板着面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突然间，马库拉的严肃面孔瞬间就消失了。马库拉重新变成了布兰克之前认识的那个马库拉。布兰克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仅凭气势，就可以压到他喘不过气。但更可怕的是，马库拉这笑吟吟的面孔对着他，甚至让他产生了刚才的时间是他记忆出错的可能性——他感觉马库拉完全是一个魔鬼！
想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布兰克的嘴巴动了动，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我谅你小子也不敢说话。”马库拉冷笑，“你还是听我的来解释吧。”
布兰克死命点头称是。
马库拉轻蔑的看着他带来的这个小弟，看到这人大气不敢喘一下，他才开始了对布兰克的上课：“
你当时想插嘴说，IBM可以对我们合法禁售对不对？”
布兰克死命点头。
“哼。还好你没说。要是你把这句话说出来，让最后的表决失败了，我今天不把你揍死才怪！”马库拉再次用一个可怕的脸色对着布兰克。而布兰克却根本恐惧到不敢看马库拉一眼。
“算了。既然这次最后没犯错，我也就放过你了。但是，请记住，下次给我聪明点。否则，可能你就没下次了，明白吗？”马库拉换成了悠然自得的语气，但这结果只让布兰克更加恐惧。
马库拉自顾开始了他自己的解说：
“
首先，视频游戏公司这么长时间，发展这么慢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CEO野心太大，想要用磁卡绑定的积分系统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行业的抄袭问题。虽然这个解决方案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但是机会大么？就是因为CEO一直靠着这个不靠谱的妄念。让公司快速发展遇到了一个瓶颈，我们公司只能自建游戏厅。虽然游戏厅利润丰厚，但是发展太慢的话，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其他州的猎人嗅到了新的猎物，然后杀了过来。
之前我们是没法劝得了雷艾伦。好不容易，沃兹尼亚克的提议，给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曙光。那这个时候还等什么，赶紧先让公司确定下来销售机器的战略啊。你要这时候插话说IBM软盘可能对我们禁售，你不是在我这里找死么？”
布兰克不敢应声。
“不过呢，我还是说服了他们。
我的判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IBM的掌门人小沃森是个商人，在我们给他足够的利润的情况下，一手交钱，他又有什么不敢卖给我们软盘的？
IBM是世界第一流的公司，他们的公司商业精髓是卖标准。我们使用他们的标准，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再有IBM今年已经遭到《反托拉斯法》的起诉了，IBM犯得着为了这个全新的领域，出手就把竞争对手往死里摁么？他不考虑一下现在部分****美国人已经在整天喷IBM垄断了么？
最后一点。IBM靠着几年前，40亿美元的疯狂投资，彻底用360计算机转身击败DEC并赚取年利润10亿美元以上之后，他们看得起我们现在暂时每年预估不到200万美元的市场份额么？
IBM绝对不是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的。他们父子都是偏执狂，全世界也只有他们父子能做成IBM这个奇迹公司了。”
马库拉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不多了，他打算离开了。
但是，马库拉前脚还没走出去，他完全没想到的是，一直就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布兰克，居然说话了。
他印象中，布兰克从未敢这样跟他回话过。
“马库拉先生。恕我冒犯。
我现在有两个问题非常困惑。
第一个问题就是，IBM外号‘蓝色巨人’是现在计算机领域的霸王，掌门人小沃森是当之无愧的人杰。但是，他们要参与视频游戏这个领域的话，他们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马库拉先生。你不是一直在教导我要在这家公司里偷偷使坏吗？但是为什么你现在从头到尾都在站在视频游戏公司的立场上是帮视频游戏公司思考并解决问题？”
布兰克问出这两个问题，是努力用着他的最大的勇气来问的。
马库拉本来，他想直接说，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你应该自己思考，别跟其他蠢人一样。
但是，这话还没出口，他就愣住了。
“第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还是回答第二个问题吧。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就是视频游戏公司已经是我们三年之后的囊中之物了。这已经可以算成我们自己的财产了，所以我对我自己未来的财富，多用点心经营一下是正确的。就这样吧。”马库拉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等等。如果你回答不了第一个问题，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不知道‘小沃森’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小沃森’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无法知道IBM想做什么事情？
如果你不知道IBM想做事情，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对IBM未来的行为预测，都是不靠谱的？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IBM依然可能会秘密制定出消灭我们的计划，就像他们用40亿美元，这个超越曼哈顿计划的天文数字的投资额，就像消灭DEC一样来消灭我们？”布兰克说这话，几乎是带上了哭腔。
马库拉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布兰克看到他这个表情，几乎就绝望了。
“啊，我就说。你跟洛克先生都是疯子，都一样的冒进。冒险只要有个7成胜率就开始去做了，根本不管冒险失败的结果是什么。要是你们的预测失败了怎么办？你们现在没事，但是我……”
“别哭鼻子。你又没股份，你又不会像我们有股份的人损失这么大，慌张什么？”马库拉打断了布兰克的话。
“可是，你懂什么。如果IBM真的对视频游戏公司禁售的话。我作为一个专务律师没提醒出这件事，那我到时候就只能自己辞职了。而且，这事一旦传到律师协会那里，我就失去律师资格了好么！我这辈子学的律师法务知识到时候什么用都不会有了，我将成为一个废人！你们的弃子！而高高在上的你们根本不会关心我这样的底层失败者员工的！”
马库拉愣了半秒之后，抬脚就离开了这间屋子。留下一个呆住了的布兰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