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艾伦上楼之后。他还没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另一个人跟着他上楼了。
“文奇，你上来做什么？”雷艾伦脑子里全是问号。
“这几天你一直在外面，我找不到你。刚看起你下来，我才知道你在2楼。然后等你说完，我就急急忙忙的跟上来了。我这有事要说。”弗洛文奇说得很快，听起来就像怕雷艾伦进门不出来似的。
雷艾伦看了自己的木门，脑补了自己的门关上之后严丝合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景。难怪自己平常很少有人进来骚扰自己，除非是无视规矩存在的温蒂或者大大咧咧的阿尔科恩会到办公室找他。
这可不行，他得找人把他自己办公室的门换成半透明的玻璃门才行。
这心思转了一圈以后，雷艾伦又盯着文奇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看得文奇整个人心里发毛。
“我们就不在走廊聊问题了，进来说话吧。”雷艾伦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文奇跟着雷艾伦前脚后脚走进雷艾伦的简陋办公室。文奇跟着走进来，顺手就把门带上了。
“我还刚想说不用关门，免得其他人看不到呢，结果你就关上门了。不过这样也好，看起来是有比较重要的好消息要跟我说，你说吧。”雷艾伦头一回觉得，自己的一个办公室的门的遮掩，居然有这么多学问。之前的他完全没意识到。
“用户数据库可以正常运行了。”
“坏消息呢？”
文奇话刚说一半，就被雷艾伦一句话呛得不行。
“服务器搭建成本过高，如果我们要免费保存的话，磁芯存储器是用不了了。只能用磁带。磁带储存便宜，代价是读取速度和写入速度慢得想死。”文奇打好的腹稿全部不用了，只能如实说到。
“用磁芯存储器当快速缓存，然后下班了之后，磁芯存储器上的数据再慢慢转移到磁带上保存。你想说的意思是这个意思么？”雷艾伦一脸淡定。
“咦，你怎么知道这个？这是我花了整整有一个月才想出来的优化技术！哦不对，肯定是我告诉阿尔科恩之后，他告诉你了。我就说么，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聪明。”文奇先是震惊，然后话说到一半，又恢复了正常。
雷艾伦笑而不答。虽然他不是计算机专业出生的，但是他前世记忆里的那会儿，啥专业都要学计算机。他兴致浓厚研究游戏AI想提升自己游戏实力的时候，不可避免就对计算机的基本架构有了进一步的理解。计算机的存储原理，还有硬盘CPU内存的缓存原理都一样。用价格昂贵的，反应速度快的部分当缓存，单价便宜，反应速度慢的部分当外存。其他部分再通过缓存慢慢存。就像1级缓存和2级缓存，再有就是后面出现的3级缓存。就像CPU缓存跟内存。就像内存跟硬盘。就像硬盘缓存跟硬盘自身的储存一样。缓存负责高速交换，重要的需要快速擦写读取的东西都放缓存加速，其他可以稍微慢点来。
“然后，我认为，现在他们游戏机给我单次提交的数据太多了。如果他们单次提交的数据量减少，我的数据库服务器不知道可以节约多少钱。”
雷艾伦心中一个咯噔，这个意思是……
“所以，我想请你拜托下他们。把游戏机传导给磁卡的数据优化一下。按照我这里写给他们的方案。这样我这里接受的数据可以少一半，等于预算直接少一半，效率提高一倍。恩，我这里已经写在了这张纸上的，数据输出的规范接口，他们能看得懂的。
至于这个优化方案么，就是他们在输出成就时候，用积分系统的前两位输出就行了。留给他们四位数表示游戏积分变化我想够了。积分系统前两位，可以表示至多2的6次方，最多表示6个成就的开关与否。等于用这两位数就可以给他们一个游戏至多6个成就格子。我想够用了。”
“等下，你的意思是，现在马上要发布视频游戏之前，先让他们把积分系统与你的磁卡的对接部分修改一下？”
“是磁卡输出结果与我的数据库对接。节约我的储存空间。现在保存数据的成本真的太贵了。虽然你说用户购买磁卡的时候，存储空间的成本已经提前支付给我们了。我还是觉得贵。”
“别急，现在这样贵点无所谓。你知道摩尔定律吧？INTEL公司大神预言的。12个月集成度翻一倍还是24个月集成度翻一倍来着。”
“他是这么说的，12个月翻一倍。而我的数学知识告诉我这件事太离谱，我不信半导体产业能一直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如果这件事为真的话，世界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我根本不敢想象。所以，我只能选择不信，这简直违背世界发展速度的经验了。比如那国际象棋，国王的麦子的故事。最开始能提供1，2，4，8，16这样的麦子完全无压力。但是如果到后面30格40格的时候还能放上去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今天摩尔定律生效是因为我们的器件还不够小而已，宏观定律还在起作用。但是如果一旦到纳米，微观定律占主导地位的时候，怕是这个集成度翻番就根本没可能了。”
雷艾伦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说，他从几十年后穿越回来，然后他那个位面，晶体管从微米尺寸到纳米尺寸，最高到已经快到7纳米制程了还在继续。而且他听说某些实验室制程了0.1纳米尺寸的DNA计算器。
文奇的质疑和预感都是正确的。晶体管进入纳米尺度之后，摩尔定律的维持确实是越来越困难了。只是后面越来越多越来越牛逼的工程师不停的使用世界上最先进的工程学技术和最新的材料，摩尔定律才勉强被拖下去。而强力拖着走的摩尔定律，确实让整个世界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文奇无疑是真正的天才，一种能接近于超越时代的天才。可惜文奇不是穿越者。
文奇今天与雷艾伦谈话的意思，初衷还是想帮公司省钱。起码他的心目中，修改设计是一劳永逸的事情，而他这里购买服务器的话，那是说晶体管一元钱一个，就只能乖乖掏钱买。
而雷艾伦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也很清楚了，就是去劝阿尔科恩接受文奇的建议，把已有的几台游戏机的设计临时再最后修一次。
本来，之前雷艾伦与阿尔科恩没什么过节，找阿尔科恩帮这个忙，一顿牛排就解决的事情。但是刚才他牛逼轰轰的不鸟阿尔科恩，接下来他要去劝阿尔科恩听他的意见的话，雷艾伦就有点自讨苦吃了。
“唉，我明白了，文奇你的意思。我这就去拜托阿尔科恩。”雷艾伦也只能应下了。他不去阿尔科恩，谁去找阿尔科恩？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