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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林 中 女 鬼

云贵高原,两省交界之地,群山起伏,连绵不绝,原始森林无边无际,其中漳气处处弥漫,干蚂蝗、毒虫猛兽肆虐,凶险万分,更是人烟稀少。然而这时却出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一只吊睛白额巨虎,长约二丈多,咆哮的吼声惊得林中动物四散逃避,虎背上骑坐着三人,两男一女,个个俊美非常,巨虎对背上三人甚为温顺,指东不敢往西,对各种命令不敢有丝毫违抗。空中更是奇特,一老一少各卸法宝在林中穿梭飞行,不时围着巨虎盘旋,与虎背上三人有说有笑。

这些人正是东方剑一行。为了加快行程,每到荒野偏僻之地,东方剑就解除法术,让虎威老妖恢复原形,静缘、陈天柱、方鸿运骑于虎背之上,东方剑和云宵仙人在天上飞行;而每到乡村市镇之处,东方剑又运用“缩身大法”将虎威老妖变小,抱在怀中,五人步行,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静缘、陈大柱、方鸿运三人的功力较弱,为了提高他们的武功,增强自己群体战斗力,闲暇之时,东方剑悉心将“灭魔大法”的精华传授于他们,静缘原先学的是“云霄术”,习练的真气属于阴柔之类,与“灭魔大法”的阳刚之气相克,东方剑自是不敢传授这种练气之法,但其剑法、阵法、变化之法等却对静缘大有助益。陈大柱和方鸿运的蜀山派本就属于阳刚之类的修真派别,自学了东方剑的“灭魔大法”后更是功力大增,一日千里。

为了对敌方更为熟悉了解,东方剑多次从虎威老妖口中询问傲天魔皇的情况。原来,傲天魔皇乃上古神兽狰(注一)所生,出生后,父母为人类所杀。自此,他就对人类存在报仇之念,经过上万年的修炼,他习成魔功,一统了魔界,更是看到人类肆意屠杀动物,砍伐植物,无休无止地向自然界索取,使魔界子孙饱受摧残。因而更是对人类憎恨,产生了消灭修真各派,进而攻占人界的企图。傲天魔皇自号傲天,其意思就是对天命不服,妄图一改“人为万物之灵”的自然规律,将人类踩于脚下。他虽然对人类手段残忍,对魔界子民却宽厚仁爱,魔界子民也万分拥戴于他,他们精诚团结,誓死追随,已经对人界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东方剑了解了这些,日渐深沉。自此,他对万物都存有敬意,每次食前饭后都要祷告,祝愿世间万物繁荣昌盛,顺利繁衍生长。

东方剑一行一进入云贵交界之地的腹心之地,便见杳无人烟,成片的原始森林最适应于野兽的生存,也最适应于妖魔的修炼和隐藏,东方剑一行一路上斩妖除怪,历尽千辛万苦,才走进这腹心之地,离五彩林傲天宫已经不远。但见这里的原始森林更加茂盛。那要十几人才能合抱粗的参天大树随处可见,还有食人花、食人蚁等稀奇古怪的危险动植物。最为可怕的是那四处弥漫的漳气,无声无息,无色无味,夺人性命于顷刻之间。东方剑和云霄仙人功力深厚,可飞身到空中躲避,静缘、陈大柱和方鸿运功力较弱,没有修炼成卸物飞行的法术,只能摸索着小心前进。幸好有那虎威老妖,原本就是森林之王,对原始森林最为熟悉,专带他们走安全道路,多次避开了危险。

一日傍晚,他们正走得人困虎乏,忽见从树木里密集的枝叶中,隐约露出一个残破的屋角。他们正苦于无投宿之地,见了大喜过望,急忙跑了过去,跑了不过百十米,只见一座古色古香的破庙矗立在他们面前。破庙很小,只有一间正殿,庙内蛛网密结,空无一人,但墙瓦俱全,正可遮风挡雨。东方剑一行砍来树枝,将破庙打扫了一番,有人抱来干柴,就地生起了一堆篝火,由东方剑仗剑守夜,其他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卧,相互依偎,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半三更时分,忽听得一阵古琴之声,琴声悠扬清脆,伴着琴声,响起了一阵凄凉婉转动听的女子歌声,歌声虚无缥缈,不知来自什么方向。“家乡遥远兮最思念,故人远离兮痛别离,父母失儿兮肝肠断,女儿无依兮最孤单。”歌声悲痛之极,感人心肺,令人听了不觉就要落泪。

东方剑听得歌声有异,把剑紧握,更是不敢丝毫松懈。此时,云霄仙人也被这歌声惊醒,一跃而起,一摆拂尘,一招“寒梅迎春”起首式,护住了自己和已经入睡的三人,身体不敢佯动,只是把头一摆,叫道:“剑儿,你去看看是何方妖魔作怪,我在这里守护他们三人。”

东方剑闻听,早已飞身出庙。他细细倾听歌声,辨明了歌声的来源,卸剑而起,直向那歌声方向飞去。

但歌声终究是缥缈之极,突然在东,突然在西,突然在南,突然在北,突然无声,突然响起,突然近处,突然远方,扰得东方剑心神俱乱,左寻右觅,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寻找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找不到唱歌人的踪迹,只好无功而返。

待等回到古庙一看,大吃一惊!云宵仙人早已不知去向,方鸿运也没有了踪影。东方剑只好叫醒静缘和陈大柱,他们二人也摸不着头脑,毫不知情。东方剑知道云霄仙人功力深厚,神通广大,自然不会受妖魔所害。只是这方鸿运功力尚浅,本领一般,一人孤身出庙,定是凶多吉少。

东方剑本想再次出庙寻找方鸿运,但又怕静缘和陈大柱二人有失。正在踌躇无计之间,突听得庙门口一声呼唤“剑儿!”云霄仙人已奔跑回来。

“师父,您到哪里去了?害得方鸿运贤弟也不见了!”

云霄真人也是大吃一惊:“不好!我们中计了!”

原来,自东方剑走后,云霄仙人就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懈怠。忽见得庙门前白影一闪,又听得幽幽一声女子长叹,声音凄婉,动人心魄。云宵仙人大喝一声:“谁?”早已跃出庙门,随那白影的方向而去。

然而,云霄仙人追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那个白影,等他回转来到庙中,却料不到生出如此变故。

四人沮丧之极,东方剑更是心急如焚,他吩咐其他三人在庙中等候,不可独自离开后,再次仗剑出庙,去寻找方鸿运。

莽莽丛林,无边无际,又从哪里去寻找?东方剑无法,只有卸起宝剑,飞在空中,俯视查看,尽管此种方法如大海捞针。

东方剑渐飞渐远,忽见林中有一个湖泊,湖面水平如镜,倒映着天上的月亮、满天的繁星,林中的树木,水天一体,很是美丽。东方剑飞近围着湖泊查看,忽见湖边有一个蓝衣剑客,目不斜视,直直向湖心走去,湖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腰际,他仿佛依然不知,在夜色的掩映下,显得很是诡异。东方剑定睛细看,这正是方鸿运!

“方贤弟,你在干什么?何必自寻短见,还不上来!”可是,方鸿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依然一步步向湖心走去,水很快漫过了他的脖颈。

东方剑心知有异,急忙使了个“开天眼”大法,再次定睛细看,只见湖面上有个白衣少女,在方鸿运前方抛起白绫,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天下绝伦。方鸿运魂魄被迷,浑然不知身前的危险,只知涉水前行,哪知即将踏入鬼门,葬身鱼腹!

东方剑暗运真力,一声断喝:“何方鬼怪,竟敢在此兴风作浪!”那声断喝如晴天里的一声霹雳,猛然惊醒了方鸿运,也引得那名白衣少女回头望向东方剑。

少女一回头,东方剑看清了那名少女的面貌,只见这名少女十七、八岁年龄,异常美丽,黑发齐腰,斜插一支金凤宝钗;柳眉如黛,杏眼如水,彰显女儿娇态;肤白胜雪,一身白衣,冷艳不可方物;翩翩舞姿,飘飘裙裾,仿佛仙子一般。

东方剑暗自惊叹,心想:怪不得方鸿运受其迷惑。天下之大,只怕再也没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东方剑虽然功力深厚,但也害怕一个不小心,被她迷了心魄,急忙运起全身功力,把心神护住,拔出摄魂剑,一招“飞鱼穿浪”飞身径直向那少女刺去。

东方剑这一招“飞鱼穿浪”只怕要比平常茅山道人使这招快、准、狠多少倍,只见他身子如电一般激射,剑尖眼见就要插进那名少女的胸膛。就见那名少女身子稍稍一偏,就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随手一甩,一招“仙女散花”那手中的白绫已卷向了东方剑的腰际。东方剑一招“罗汉参佛”剑尖竖起,那白绫正好卷向剑尖,只听“哧”的一声,那白绫早已削去了一节。东方剑又是一招“罗汉问天”剑尖斜指径直向那名少女的咽喉刺去。两人迅即缠斗在一起。只见这翻厮杀好不精彩:白衣少女步伐轻灵,白绫翻飞,身法婀娜,如舞蹈一般,甚是好看;东方剑剑法纯熟,捷若蛟龙,衣袖飘飘,月光下收放自如,好不潇洒。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又都是在天空中飞翔游走,翩若晾鸿,如不是那满天的杀气,就好像一对金童玉女一般。俩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那白衣少女渐渐不支。要知道,东方剑手中所握的是摄魂宝剑,最会摄人魂魄,而那名白衣少女本名谢灵儿,原本就是千年女鬼,又怎么能经受得起那股剑气。再加上东方剑宝剑锋利,谢灵儿的白绫不敢碰上那宝剑剑身,处处躲避,自是渐处下风。东方剑见那白衣少女已露败相,有心将她生擒,细细拷问。因此剑法更是犀利,灭魔剑法、云霄剑法、茅山剑法交替使出,更是鬼神莫测,变化无穷,逼得那名白衣少女手忙脚乱。忽听一声“着”早已将那名白衣少女手中的白绫削落,剑尖勒住了她的咽喉。手中稍稍一紧,一道鲜红的血液从那粉白的脖颈流下,浸红了白色的衣领,红白相间,如雪梅绽放,甚是好看。

“说,你从何方而来,为何要加害我们?”东方剑的问话冷得透骨,令人不寒而栗。

“要杀便杀,何必多问!”只见那名白衣少女把头一拧,眼一闭,冷艳的脸上凛然不可侵犯。但不知何时,两滴清冷的眼泪从她那紧闭的美眸里悄然滑落,令人心中爱怜。

东方剑心中一软,把剑放下,温言喝道:“以后不可害人,,去吧!”一路上,东方剑斩妖除魔无数,从没有心慈手软,今日却不知何故,手下留情,放了这白衣少女一条生路。

只见这白衣少女随着一声“去吧!”早已无影无踪,只留一股幽幽的裙角余香,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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