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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石桥旧事(1)

刮光胡子,换一身干净衣服,提溜起胀鼓鼓黑色人造革提包,马“大使”满脸笑眯眯,直奔拐把街口席寡妇个体经营的豆腐店来了。

马“大使”当然不是大使。生活中的老实人,往往有一个供人取笑的绰号。马成龙在石桥镇勤劳工作三十年,转遍大大小小的机关单位,永远是一名谨守平凡岗位的事务干部;因此,有一位幽默家根据《参考消息》上捡来的洋典故,给我们的马成龙同志封赠了一个“无任所大使”的头衔,仿佛这样一来,诸凡石桥镇别人都不愿招揽的繁杂琐碎事儿,就理所当然地全该归老马去忙活了。

不过,这次为汪达先生“兑现政策”、重建家园的重要事体,却是上级领导出于对马成龙的信任,才郑重委托他办理的。这是一项并无先例可循的“特别使命”,要完成得顺利,完成得好,可要伤一伤老马的脑筋咧!

半间临时装修起来的小小店面,当门支起的一台木案上,摆着两大砣刚刚出锅的雪白的豆腐,热腾腾兀自冒着蒸气。木案旁边,放一只口径足有二尺的巨型瓦缸;滑溜溜又细又长的新鲜粉条,像活物似的在瓦缸清水里游动。席寡妇年轻漂亮的女儿兰兰,提一杆大盘手秤,手脚麻利地给几个早来的顾客卖粉菜。由于姑娘不断伸手到缸里捞取粉条儿,便把右臂的衣袖高高卷起,露出她那半截鲜嫩的圆鼓碌碌的小胳膊,被水浸得白里透红,水漉漉的,招引得人人都想多看它两眼。

啧啧!石桥镇第二个“豆腐西施”粉墨登场表演了;看来,这小买卖真要兴旺起来哩!

在马成龙童年时代的遥远记忆里,有一对从河南省跑水灾流落到石桥镇来的姓席的老两口儿,就在这拐把街上,开了个小小豆腐店。他们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铁柱子,女儿叫小妞儿。铁柱帮老爹在作坊里磨豆腐,小妞就跟娘在店面上卖豆腐。那时,小姑娘约莫15岁光景,却出落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一条垂腰的大辫子油光水滑,在豆腐店门口那么一坐,就像个粉妆玉琢的模特美人儿。那年,石桥镇唯一的大学生汪达,由重庆回乡度假时看见了她,不觉惊讶地大声赞叹道:

“哦!这不就是鲁迅先生描写过的那个豆腐西施吗?”

石桥镇人读书不多,知识有限,自然对鲁迅先生甚感陌生;但他们却从野台子上演过的“秦腔”老戏中,早已认识了“西施”。“西施”加“豆腐”,恰好是这位河南妞儿绝妙的称号。于是,“豆腐西施”的名字不胫而走,很快就为石桥镇人首肯而家喻户晓了。有多少多情的年轻小伙子,曾做过罗曼蒂克的“西施”梦。席老头的豆腐店,也就不断有巧嘴花舌的媒婆光顾。然而,固执的老两口,说什么也不想把女儿嫁出去。他们说,铁柱是他们亲生儿子,而妞儿却是在逃荒途中捡来的;他们想等两个孩子再长大些,就配成一对现成夫妻,也省了儿婚女嫁少不了的那许多叵烦事。这对于以蝇头小利谋生的小户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实惠的打算。石桥镇所有说媒者的嘴巴,都无话可说了。只是当席家小妞长到一十九岁时,突然从永固县城来了个带枪的媒人,才迫使老两口低头屈服。于是,一辆套着大黑骡子的铁轮轿车,载着哭哭啼啼的“豆腐西施”,在一阵鞭炮声中,驶向县城,与新任中国国民党永固县党部书记长汪达先生拜堂成亲,做了他的姨太太。

有什么法子呢?要是不答应这桩亲事;铁柱子马上就会被带枪的媒人抓去当兵的,虽然他才只有16岁!

席家豆腐店第三代营业员,完全不像当年她可怜的妈妈。她没有带枪或不带枪的媒人逼婚,也用不着为豆腐店生意的兴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广告美人。她有她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和自己独立尊严的人格;谁要想侮辱和损害她,她就会勇敢地进行抗争……不过,这位年轻姑娘正处于幻想破灭、直面现实的生活转折关头,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苦恼,自己的不平之鸣,否则,她就不会用那样一种令人遗憾的方式,和石桥镇老资格的国家干部对话了:

“大使先生!”

“怎么样啊?”

“敝店祖传三代,专门精制豆腐;质地纯净,色泽洁白,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素为本镇人民所喜食。兹根据党中央有关政策,重起炉灶,恢复生产,受到广大顾客热烈欢迎一一马叔!给您也来两斤吧?”

“咳!你呀……”马成龙不觉皱起眉头,“我问你干这营生,到底觉得怎么样?”

姑娘嫣然一笑,用轻轻的但非常动人的声音,唱了两句《渔光曲》算作回答:爷爷留下的破渔网,小心再靠它过一冬!

兰兰梳着小辫,刚背起书包,进石桥镇小学念书,正赶上“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运动,莫名其妙地将她全家也“运动”到陌生的乡下去了。她爹一一就是那个河南老豆腐客的儿子席铁柱,由于乍到农村不会干庄稼活,便经常受到队干部的奚落和斥责,以致精神压抑,得了个中医称之谓“肝郁不抒”的慢性病。之后,又被西医确诊为癌症。可怜他年未及半百,就丢下妻于和一双小儿女,含泪死去了。

真是闺中女儿不知愁,这兰兰却越长越俊秀,性格越来越活泼。她爱好文艺,喜欢唱歌,还会演戏,头脑里充满了种种美妙的向往。但当她从本乡一所教学质量很差的“戴帽中学”勉强念完初中之后,就再也无法到外地正规中学继续去读高中了。于是,她以百折不挠的顽强精神,展开了考取中等专业技术学校的苦斗。

头一年,报考省城艺术学校,没考上。第二年,报考肃州卫生学校,没考上。第三年,报考兰州电讯学校,也没考上……这时候,城镇下放居民“政策落实”,她随母亲回到石桥镇。当妈妈四处奔走想恢复席家豆腐店生意时,女儿一点也不热心。她竭尽全力,进行了第四次拼搏,企图爆冷门考取天水中医学校,结果,又一次名落孙山!

姑娘趴在自己床上,牙齿咬住枕头角,泪如雨下,痛哭一场。当娘的等女儿哭够了,这才坐在床边,慢慢劝解说:“娃呀!俗话说得好,金饭碗,银饭碗,不如咱家里的瓦罐罐!我们席家人老几辈,就是靠卖豆腐糊口,凭手艺养家嘛!你在山旮旯里啃了两天书本子,就想金榜题名,鱼龙变化,一心想端那摔不破、砸不烂的铁饭碗,怎奈没那个命哎!如今,多亏你马成龙叔叔热心帮忙,豆腐店的营业执照总算领到了手;可是,因为你嫂子是农村户口,按规定不能回城镇,你哥也只好在农村长期落户了。妈妈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啦,你不来帮妈妈一把,凭我一个孤老婆子,咱席家豆腐店这块牌子,还能在石桥镇高高挂起来吗?你看不起先人留下的这份儿老手艺,妈还觉着卖豆腐挺光荣哩!”

“妈呀!”姑娘扑哧一声笑了,“人家叫您‘豆腐西施’,可真没有叫错!”

豆腐作坊的气氛,完全不像马成龙原来想象的那样孤寂冷落。这里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头驴于。他们和它,都在为石桥镇生产价廉物美的新鲜粉菜而忙碌着。

那驴子健壮、高大,戴一副黑色大眼罩,像一位气派不凡的绅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容拉起石磨套杠,绕着循环不已的漫漫长路,叩响它得得的小蹄儿。石磨吐出白净的豆浆,就像母牛乳房中流出的奶汁。

那男子只穿件红色针织背心,裸露出肩头和臂膊隆突的肌肉,结实得犹如体操运动员。他脸色黑红黑红,咧嘴一笑时,露出雪白的牙齿,像印第安人那样单纯可爱。他很腼腆,没有说话。但马成龙一眼就认出是本镇待业青年胡虎臣。这小子,削尖脑袋到处钻,竟钻到可怜寡妇的豆腐小店来了。

另一位,自然是老板娘席寡妇一我们久已仰慕的“豆腐西施”本人了。一顶白色无檐卫生帽,囊括了那一头犹未失去光泽的“青丝”,只有几绺曲卷的散发,从斜刺里钻出帽边,但很快就被滚滚汗珠浸湿,紧贴在额头一角了。她漆黑的眉毛,犹然像画过的一般清晰弯曲。一双重眼皮眼睛,顾盼间,仍流溢出动人的光彩。再加上那棱直的鼻梁,微凹的嘴角,以及那轮廓丰腴的脸庞……综合构成一幅生动美丽的图像,显现于梦幻般的缥渺朦胧之中。因为她正在和下手下粉条,那从大铁锅里一阵阵升腾起来的蒸气水雾,遮掩尽了50岁寡妇面部所有衰老的细部,使马成龙仿佛又看到了30年前席家豆腐店那个青春焕发的女当家了。

1950年秋天,年方22岁的汪二姨太听了刚刚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宣传,便决然和汪达先生分手,回到豆腐店二老身边来了。19岁的干兄弟席铁柱,是个憨厚小伙,他并不嫌弃离了婚的干姐姐,两个人双双走进镇公所,从年轻文书马成龙手里,领到一式两份结婚证,庄严宣告了他俩幸福美满的结合。然而,在她离家的这几年中,爹娘顿然衰老不堪;铁柱呢,是个没一点主心骨的老成少年,因此将生意做得半死不活,很不景气。现在,中兴席家豆腐店的历史使命,就无可避免地落到这位新上台的年轻女老板肩上了。她干得很出色。从她手上推出的新产品“雪花豆腐”,已被食客们公认为石桥镇“三大名吃”之一:“冯厨子的卤鸡、马包子的汤,席大姐的豆腐比肉香!”只要是中年以上的石桥镇人,都能记得流行于当时的这首歌谣。

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公社化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豆腐西施”的这条“私有尾巴”,就一点一点被割光了。

“马文书哎!你是个大忙人儿,可今日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席寡妇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高声和来客打招呼。她还用30年前马成龙的老头衔称呼他。

“老嫂子!你的豆腐店开张了,我老想来瞧瞧,总是抽不出一点儿闲工夫。”马成龙抱歉地说,“像你这孤儿寡母的,能撑起这个门面来,可真不容易!”

“马尾子栓豆腐一一提不成呀!”寡妇用快乐的声调诉苦说,“要不是兰兰的这位同学、小胡来帮我们一把,怕早把我老婆子累趴下啦!”

“嗨嗨,我真没有想到,像你这把年纪,还这么能干!”马成龙由衷地赞叹说。

“不干,靠谁去?在你我还没有躺进棺材里以前,总得生活嘛!”

“可不服老不行啊!要知道,你已经不是30年前的‘豆腐西施’了!”

“是啊,30年前的那个‘豆腐西施’早完蛋了!如今嘛,只有‘豆腐老太’了!”

两个人这样说笑着,一锅粉条不觉下完了。女老板娘安顿小胡收拾残汤剩水,自己解下围裙,揩着满头大汗,一面笑着对马成龙说:

“今日早起。我听到一只喜鹊子喳喳喳喳叫得好欢,果然你这位贵客临门请到屋里坐吧!”

马成龙将黑色人造革提包放在席寡妇住宅小屋的老式方桌上,从容不迫,拉开拉链,伸手掏出两瓶用红绸带子将瓶颈系在一起的名酒“陇南春”。接着又掏出两盒精装的兰州天生园出品的提糖月饼。接着又掏出两听隔着玻璃就能看到鲜红杨梅的杭州水果罐头。接着又掏出两塑料袋上海精制的什锦水果糖……要不是女主人忙不迭地进行阻拦,仿佛他这只“魔袋”里,真会变出千百样新奇玩艺儿来。

其实,马成龙手提包里装着的,不过这几样货色,掏出来之后,自然也就空了。可是,这花红柳绿摆了半桌子的礼品,却使女主人无论如何猜不透来客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这位“革”了30年“命”、至今没有捞着一官半职的老干部,常常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按时下“规矩”,他帮席寡妇“跑”上了营业执照,那么,受益者提上大包小包,登门酬谢办事人,这应该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而现在,当席家寡妇还没有来得及向他表达谢意的时候,他却提着礼物到寡妇门上祝贺来了一一这个颠三倒四的人啊,真叫人不明白,他这样做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老嫂子!你坐下,听我说。”马成龙笑眯眯的,语言中流露出平常少有的幽默感,这表示他要讲出一些特别有趣的事情,“你可知道,今早晨在你门上叫过的那只花喜鹊,也飞到我那里叫来着!”

“我说马文书哎!你啥时候也学会讲笑话了?”席寡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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