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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杠上糟老头

今天破天荒的和田明一起上学,这是我们考上了同一个所高中的第一次同行。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物,依然故我。要是时间能够往后退一点,大家会看见许许多多的学生结伴而行……然而已经过了上课时间,空荡荡的街道除了我们就只有出门买菜的欧巴桑。

我们施施然来到学校门口。

“站住!”一道粗哑的嗓子叫着。

一大早的,噪音开始污染良好的听觉,叫那个苦啊,倏地想到杀千刀,他说话虽然冷冰冰的,但声音很悦耳。

“呵呵,门卫大叔,你早啊!”我僵笑着脸。随着田明漫不经心的步伐,托他的福,上课铃声早就过了,趁他不注意,我恨恨瞪了他一眼。

“咦?你不是昨天说肚子疼的小姑娘吗?怎么,肚疼又犯了?”门卫大叔一面关心慰问道。

我机警地捂住腹部,蹙眉,“是啊,今天早上又犯了,还……”

“还好有她哥哥——我送她上医院,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大叔的关心。”田明打断我的话,一个箭步挡在身前,没有经过任何的排演,仗着天生那么一点小聪明开始他的临场表演。帅气的脸上堆满难过,漆黑的双眸镶着水钻,闪扑闪扑。“虽然医生批准她可以回学校了,可是,上课的时间已经……”

谁会相信演技一流的帅哥在说谎?答案是:NO,没有。瞧大叔一脸“你真是个好哥哥啊”就知道对田明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该死的田明,居然敢拿我来开刀,给偶记住!啧啧,瞧他那精湛的演技,不去演戏实在太浪费了!超凡脱俗的俊脸在朝阳的装点下,连天使也要黯然失色。

“你们是兄妹?看起来不太像?”门卫大叔狐疑打量着我们看。

是啊,不太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但我们绝对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只见田明幽幽叹息,很有一言难尽的怅然,哀伤的俊脸惹人悲恸。“唉,是啊,这一切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她,你也看到了,我是那么的高大伟岸、气宇轩昂、儒雅脱俗……”他不忙赞美自己一翻,继而回首,用那双过度夸张充满怜惜的漂亮星星眼凝视着我,“当时妈妈怀她的时候,身体十分虚弱,你知道孕妇是不能胡乱打针吃药,那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因为妈妈体质差,肚里的小孩在胎盘一直吸收不到充分的营养,自出生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要是我一不注意她随时可能晕给我看,啊,我可怜的妹妹……”

啧啧,连我都不禁为他炉火纯青的演技鼓掌!瞧,说的我那个娇弱啊,如果姐妹们听见不知道有何种反应,满头黑线还是仰天大笑?

门卫大叔感动道:“呜呜……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

田明继续发挥精湛的演技,“为了送她去医院,我们迟到了,我不上课不要紧,可是,我可怜的妹妹啊……对不起,哥哥应该更快一点的,对不起,耽误了你的课程,你的成绩本来就不是很好……哥哥对不起你啊……”

够了吧,成绩不好可以考上“文辰高中”?你当名牌学校那么好混啊?

门卫大叔终于忍不住垂泪,同时拉开校门,“你们快进去吧,真令人感动,好可怜的小女生……”

“……”

再次无语,单纯的大叔,又一只迷途羔羊被大野狼骗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迷途羔羊呢?虽然我承认田明的相貌一绝,智商一绝,但同时脾气也是一绝——烂到掉渣!为什么学校的女生还是蜂拥而至?

哎,真弄不懂田明到底哪里好了,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还是好好想想迟到的理由吧。嗯……要想个保证万无一失的借口才行。

比较庆幸的是,今天第一节课是早自习。嘿嘿,那就意味着没有老师在教室。

我瞄了瞄第三排空空的座位,心底松了口气,杀千刀那家伙还没来啊,太好了。

“让开,白痴。”

条件反射下,我“嗖”地把身体退到一边,只见杀千刀一身帅气走进教室,那撮宝蓝色的发丝随着主人的步伐轻轻荡起迷人的弧度。

一想曹操曹操就到。

该死的,居然敢喊我“白痴”,看你才一脸弱智!暗骂自己干嘛顺应他的话说让开就让开,满肚怒气的走到座位坐下,狠狠瞪了同桌的杀千刀一眼。

“小晰,你昨天去哪里了?”刚坐下,前面的肖肖转头问我。

想到昨天,我在学校里迷路,可恶的鼠辈还给我指了一条错路,什么前面左转,根本就不是通向后门,而是一条死胡同!

“哪里也没去,在家里呆着。”那么丢脸的事情才不会说出来。

“我听婉婉说,你交男朋友了咧,是真的么?”

“咳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男朋友?我倒,“婉婉从谁里听来的谣言?我一定告他诽谤!”

这时——

“诚,你还没跟她说么?”一旁的紫脑袋直接越过我问杀千刀,一脸清爽帅气,脸上的黑眼圈已经消失殆尽,不知道擦了什么特效药。

“谢帅哥,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肖肖用她闪亮亮的眼睛看着紫脑袋,一脸花痴表情。

我十分鄙夷白了她一眼。

杀千刀貌似没有理会紫脑袋的意思,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难道他上辈子属猪的么?大白天的睡什么觉,白白浪费父母的辛苦钱。

“我当然知道,这个也不算是秘密吧,昨天……”紫脑袋和肖肖一阵交头接耳,肖肖还不时发出“哗”的惊叹。

“紫脑袋,再说下去就对你不客气!”我搓着拳头,一副暴力模样。

在我的威胁下,二人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然后将目光移向我,耸耸肩,各忙各的事情去。

看的我一阵好气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郁闷啊!

“铃铃铃……”

终于挨到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起,刚刚听肖肖说是地理课,啧,就不知道有什么好学的,地图上的每个地方几乎长着一个样,令人看着眼花缭乱,根本就不管用嘛!

我晃着脑袋,无聊地翻着地理书,直到听见老师喊上课。

傻眼……

在地球生存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糟糕的……生物。尤其是他的头部部分,说是地中海,又不完全是,光秃秃的头顶上三根粗细不一的黑丝顽强竖立,不多不少只有三根,围绕在边缘的卷发稠密而凌乱,与几乎是寸草不生的头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圆圆的像涂上了一层厚厚油脂的肉包脸,细如丝线的眼睛和勉强称得上是唇的两条香肠,胖嘟嘟的矮小身形顶着七个月大的啤酒肚,手短脚也短,宛如一个没毛的不倒翁。

为什么我是这个糟老头的学生?比起鼠辈身边的恐龙那根本不算什么,他才是世界上最接近原始的人类!

“今天是第一堂地理课,大家不要太拘谨,我先提一个问题:哪位同学知道四大洋七大洲?”糟老头在上面自以为亲和地说着。

讲台下,同学们窸窸窣窣交头接耳,我敢打包票他们绝对不是在讨论问题,而是讨论糟老头的邋遢外表。

“四大洋?七大洲?真无聊的问题。”我在下面低声嘀咕着,“还不如说说四大帅哥七大美女好了!”

“不切实际。”轻淡的磁嗓满是不苟同,杀千刀瞥我一眼,目光再度回到前方。

哼,上课了,他倒是不睡觉了,一副好好学生装的有模有样。我斜斜睐他一眼,“生活在潮流低层的异族是不会知道现下最TOP的讨论热潮。”

他不肖地撇撇嘴,“那些无聊不写实的网站,我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了解。”

我惋惜地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它不写实嘛,也有同感,像我这样的大女居然进不了排行榜,啧啧,太不写实了!”

我当然不是自恋狂,只是故意激他的。

杀千刀一脸黑线,“如果你也算是美女,世界上就没有丑女了!”

我死死瞪着他。

他摆出一脸欠揍的表情,气焰颇嚣。“我说错什么了吗?男人婆。”

火焰狂飙!死穴,那三个字绝对是我的死穴!

啪!

“有种再说一遍试试看!”好痛,早知道就不要呈强拍桌子了,连它也要跟我作对。

死寂……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气急败坏的我居然忘记了现在是上课时间,糟老头的脸色顿然变成了藏青色。

呃……淑女形象越飘越远了……

一切源头都是那该死的杀千刀,居然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气定神闲的认真模样,可恨啊!

糟老头用他粗肥的手指指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田晰。”我讷讷地回答。就知道这所学校跟自己八字不合,又一次我不由想到了田明,二者有关系吗?

糟老头脸色丕变,“你姓田?”

“对啊,我姓田。”姓田又怎么啦,虽然这里姓田的人不多,但我就是姓田。

他眯起细如丝线的眼睛打量着我,“你该不会有个哥哥叫田明?”

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我承认跟田明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居然看出来了,太不可思议啦,这一刹那间打从心里佩服他。

班上倏地一阵哗然。

田明在学校里是第一风云人物,老师对他又爱又恨,男同学对他又敬又妒,女同学更是拿他当白马王子看。看糟老头一脸愤恨,是极少数部分的“恨”。

两条香肠嘲讽地扯了扯,“怪不得气焰嚣张、目中无人,有其哥必有其妹,都是一副死样子,都一个样在课堂上撒野……”

真意外,没想到田明的仇家会是自己的地理老师,冤孽啊!他分明是把我当作出气筒了,在田明那里受来的气都往我身上吐,就说田明是瘟神黑星,有他在的地方就跟我八字不合!

“给我到后面倒立!”三毛一副神气模样睨着我。

叫一个淑女倒立?

“如果我说不呢?”他还真以为女生好欺负啊?

“你不怕这一科当掉么?”三毛卑鄙说道。

说威胁,who怕who啊!

旁边,传来一道只有我听见的讥笑。

我忍不住瞪了杀千刀一眼,只会幸灾乐祸的家伙,让我当你的女朋友下辈子吧!然后才把视线回到三毛身上,前后两者的相貌是天差地别,一个是来自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安东尼斯,但内心是丑陋的;一个是无论外表和内在都是公元前最原始的丑陋动物。

“如果真的当掉了,那算我倒霉,当作意外一场,人生中,总有出乎意外的事情发生。我想,老师未来的日子里也会有‘意外’惊喜等着你?”例如好好的走在路上被布袋套住毒打一顿。安啦安啦,我不会真的那么小心眼啦,那是犯罪耶,才不会去实行。再说,我们练家子都有成文规定,不可以随便使用武力。

不过幻想一下不犯罪。

话说回来,如果这科真的当掉,我妈绝对会……

看三毛肩膀明显的瑟缩,我露齿一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厉害了,再次明确的告诉你,别小看女生,我比田明还厉害万倍,不相信的话尽管试一试!”

看三毛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爽快,哇哈哈……这才是高一三班的老大嘛,我一扫之前的倒霉,展露胜利者的笑容。

不过很快就笑不出了,上高中的目的彻底毁了——淑女形象啊形象啊形象……就像跌入了无底黑洞,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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