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浓的黑雾包围了整个森林,整个森林在黑雾中若隐若现。这时,是所有生命最微弱之时,身体酥软,武功尽失,修炼全无。但就在这么个早晨,黑魇在森林里晨练,没有一点不适。
两盏茶下来,黑魇已经负重长跑五千米了,但黑魇不觉得任何吃力,反而越来越轻松,她还不知道自己在黑雾中跑步,只是根据感觉,绕着自己的路线跑。其中有的跑道上还有陷阱障碍,黑魇只有感觉自己的记忆和感觉随着自己的心在森林里锻炼。
血和摄魂嗜魄还在睡眠中。虚空里没有白天黑夜,他们在虚空里待惯了,都不怎么像以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昨夜又睡得比较晚,丝毫不知道黑魇已经闯进黑雾中了。
“谁?”在黑魇跑步时,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森林外围响起。那声音很干净,充满青春的味道,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跟师父在下周界走散了,他是路痴又不熟悉下周界,稀里糊涂就走到了黑雾森林,他在黑雾森林里绕了半天也没走出去,那时天色已晚,他不得已在森林外围休息。因为不熟悉所以他靠在石头上没睡得很死,但就在半夜森林里突然黑雾滚滚,他发现自己用不上劲,而且修为尽失。幸好昨夜没有人趁火打劫。等一个半小时后黑雾消散,他的武功和修为才用得上劲。他发现这个森林非比寻常,所以天刚亮他就在找出去的路,谁知一会儿黑雾又来,他使不上劲只有慢悠悠地走,谁知他居然看见二十几米外有一个人影在森林里狂奔。他(她)居然不受黑雾的控制!他(她)是敌是友?
黑魇发现她没听过这个声音,这个人不认识。黑魇不理会,继续晨练。
“站住。”少年见黑影并不理会他,开口叫道。他想那个人影可能知道怎么出去,或许可以让他(她)带他出去。就算他(她)不知道,看他(她)那样子应该也是找出口的,这森林里野兽肆虐,连植物也不甘落后,这森林里危机四伏,多一个人同路多一份胜算。看那一米六的瘦小身材,应该是同龄人。
黑魇的脚步甚至停都没有停一下,直接一跃跃上树枝,踩着树枝跑远了。
“好……好厉害的轻功……”少年看着那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黑雾中,不由地感叹。
“昨天的歌声,会是他(她)唱的吗……”少年喃喃。
黑魇完成了她的任务,转身向洞穴跑去。她之所以绕道而行,是因为她怕那个人跟着她找到了她的“居住地”,虽然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但以防万一,世界上比她修为好的人多得是,不能掉以轻心。
黑魇轻车熟路地回到了洞穴,但少年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虽然黑雾森林里好药材星罗密布,但森林里的野兽和植物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黑雾会封印生物的攻击力,但这些生命毕竟在这黑雾森林里生活了一代又一代,多多少少都有防御黑雾的能力,它们在黑雾里依旧有攻击力,只不过没有平常那么强就是。但已经够对付没有攻击力的人类了……
黑魇提着一头身受重伤却没有死的野猪回到洞穴。洞穴里,血和摄魂嗜魄都快急疯了。早晨起床就没看见黑的身影,外面的黑雾会封印人类的攻击力,黑去哪了?该不会出去了吧?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要不是看外面黑雾滚滚,他们都要出去了。但他们知道他们不比在黑雾森林生活了世世代代的野兽,他们出去只不过是添乱。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时,他们只能等,等黑雾散去。幸好,幸好黑回来了。
“黑!”嗜魄一个箭步上前拥抱黑魇,“你去哪了?外面起雾呢,你怎么能出去?”
外面起雾了?为什么她还能晨练?不是说黑雾会封锁攻击力吗?难怪那个少年迷路。不过,与她何干?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也感觉到了血和摄魂嗜魄的担忧。有他们,她黑魇也不是一个人,只不过……
如果摄魂和嗜魄能成为她手上的利剑,她自然不会亏待他们;但如果他们要成为她的绊脚石,她会毫不犹豫地踢掉他们。毫不留情。
“嗜魄,你真的要学会控制自己,你这样喜怒于色,很容易让人拿捏的。”黑魇苦口婆心地劝道。在她身边当她的左膀右臂,一定要有本事,连隐瞒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和她一起走下去?
“是。”嗜魄讪讪地低下头。
“血,摄魂,嗜魄,请你们把这个分了吧,给我留一点就好,不用加热。”黑魇把手中的野猪递给摄魂,就往洞穴深处走去。黑魇决定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将来,她要干大事。血知道黑魇应该是去炼药了,他去帮她看着,以防万一。
“血,请问,你跟过来干什么?”黑魇问道。失去了视觉,她的别的感官更加灵敏。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血,而且她闻到了血的气味。
“我帮你看药材。”我来当你的眼睛。血在心中加了一句。
“好。谢谢。”黑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无情。但血已经习惯了,黑肯让他帮忙,已经很难得了。
黑魇根据自己的感觉挑出药材,血在一旁看对不对得上号。挑好后,血在一旁看着黑魇炼药。炼好药后,黑魇一如既往地泡药浴,血去帮黑魇拿衣服。一个空间很小的戒指,里面全是黑魇的衣服。春装两套,夏装两套,冬装一套,这是黑魇全部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而且全素,没什么花纹。鞋就只有一双运动鞋,一双棉鞋。其实黑魇在那两年里开了几家店,生意也还不错,黑魇的醉江南已经有几万家分店了,但黑魇却对自己很吝啬。真搞不懂为什么黑赚到了钱还对自己那么差,这身装备比普通人家还差。
有了上回的经验教训,黑魇这次炼的药汁浓稠,深绿色的药汁盖在黑魇身上,黑魇全身都是药汁,远远看上去就只有一个深绿色的人影,在大清早格外瘆人。至少,被野兽追捕到此地的少年被吓到了。
“啊!鬼!”一声尖叫,成功吸引了血和摄魂嗜魄的注意。
在洞穴不远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惊恐地叫道。他身边还有根木棍,八成是扶着木棍走来的。深紫色的长发,淡蓝色的眼睛,少年的脸很白静,一双桃花眼此时流露出惊恐的神情,那如刀削般的挺鼻,仿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嘴唇微微带红,是个难得的帅哥。少年大约一米七五,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只可惜面孔还是太过青涩,还带着点稚嫩。少年身上血迹斑斑,衣服和裤子也上染上了血,许多地方都被抓破了,显得狼狈不堪。
听这声音,黑魇知道他是在森林里叫她的少年。他怎么到这来了?空气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血和摄魂嗜魄不可能受伤,那受伤的人就只有这个少年了。应该是在黑雾里被野兽袭击了,她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野兽出没,所以她才用轻功回来。整个思考的过程,黑魇连一秒都没用到。
“请把他押起来。”黑魇没有直接点名,但摄魂和嗜魄知道黑魇是叫他们。摄魂和嗜魄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受伤的少年的双手押到身后。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很是舒服,前提是不要扯伤少年的伤口。
“痛痛痛痛痛痛!”少年叫道。但摄魂和嗜魄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一白一黑两只狐狸押着一个十几岁的人类,怎么看怎么诡异。
黑魇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任由血拿着她的浴巾裹着她,然后拿过血手里的衣服,独自走进洞口。整个过程没有丝毫表情。血则洞口守着,冷冷地看着面前被押的少年。
少年看着黑魇的动作,明明最普通不过了,他却觉得这动作说不出的高雅,就像西方的贵族般,高贵,优雅,自由。那人影究竟是男是女?是不是他在黑雾里看到的人?他(她)难道住在这?
不一会,那人影走了出来。这时少年才知道,她是女孩。女孩长得很标志,淡淡的柳眉就像最杰出的艺术家画上去的,柳眉下是一双丹凤眼,透露出精明的光芒,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般,一直吸引着他的目光。女孩的睫毛很密很长,在早晨的晨曦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高高的琼鼻,粉红的薄唇,如果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可惜一直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光洁的额头被斜刘海遮住,还遮住了女孩的左眼,看上去冷酷又无情。黑色的中发自然地垂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那藕白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只可惜女孩眼下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女孩身高大约一米六,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大棉袄,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毛衣的领子包着女孩的脖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女孩身下穿着一件臃肿的黑色棉裤,一双土得不能再土的黑色棉鞋穿在女孩脚下,露出白色的袜子。整身衣服上没有任何花纹,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女孩就这么静静地站他面前,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虽然一身简朴的服饰却遮不住女孩的成熟。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压迫着他低头,压迫着他臣服。
看这女孩,好像是这些兽的头。
等等!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