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对这前倨后恭的老头是毫不客气。
老头胆怯地看看我说道:“看来你们是从外面刚来的吧?这柳莲子啊,可出了大事了!”
“啊?”杜鹃不由花容失色,惊异地问道:“莲子姐姐到底出啥事情了?”
“唉!你们还是去她家看看吧!她自从男人摔死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也不认识人了,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甚至啊,连自己是男是女;到底是不是个人,都不明白了!”
“哦!那是说她可能受了刺激,患上精神病了!”我揣测着说。
“哦!人没事就好!”杜鹃松了口气,拉上我就转身出门;边跑边回头对那老头说道:“谢谢你了,大哥!”其实杜鹃有时候也非常幽默。
“慢点,慢点;大小姐!现在可是晚上,又是山路!”我坐在风驰电掣般的摩托车后座上,吓得不断提醒杜鹃。
“你说莲子姐姐会发疯吗?”杜鹃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到。
“这!”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知道杜鹃和莲子之间的感情。
“或许会吧?可能一下子死了三个自己最熟悉的人,精神上有点受不了!”我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想莲子姐姐绝不是那么看不开的女人,她性格很开朗的!”
摩托车的速度之快,让我只看见路两旁的山峰和树木飞一般的后退;却感觉不到一点风。我知道,那是因为杜鹃身上的宝珠在起作用。
“嗯!或许是吧!”
“什么叫或许是啊?”杜鹃显然不满意我的含糊其辞。
“可是!你说她要不是精神病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被鬼迷啊?”
“咦!是啊,你说莲子姐姐会不会是像兰花婶一样是鬼上身啊?”杜鹃恍然说道。
“不是吧?你是说莲子也被猛鬼夺舍了?”我对这样的故事甚至比对活见鬼还要感觉不可思议。“莲子姐姐可是身强体健啊!再说了,她可不是兰花婶子,莲子那么凶一个;都说人怕凶的,鬼怕恶的,就算是鬼恐怕恐怕也不敢轻易就招惹她吧!”
“又胡说八道了!你知道什么?莲子姐姐可善良了,对付那些个死皮赖脸的臭男人不凶点行吗?再说了,她父母为了招个女婿传宗接代;硬是让她嫁给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要不是莲子姐姐孝顺;换上你!你肯吗?”杜鹃显然有点恼怒了。
“呵呵!要是我,肯定不肯!”我想,要是我肯,你还不一定答应呢!
“就是啦!莲子姐姐可好了。”杜鹃心酸地讲起一段往事。
原来为了成全父母,莲子狠狠心将追求了自己三年的心上人给拒绝了;那男孩也是个痴情种子。家里弟兄三个就数他有出息,在县城里上了个中专学校;毕业后为了莲子姐姐,就跑到烟墩山当了个乡村农技员。可是男孩的父母也是榆树疙瘩脑袋,说啥也不同意他入赘到山沟里当什么上门女婿。结果两人分手后,这男孩整天神魂颠倒,整个人就像是痴了一般。终于有一次,在猴山坳那边给一户人家治疗果树病虫害时;一不留神被一条发情的公牛给顶下山坳了,等人们把他抬上山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怜,男孩死时,嘴里还不停低声呼叫着“莲子、莲子”!
莲子姐姐在知道男孩的噩耗后,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只是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睡。她的父母跪在房门前哀求,莲子姐姐打开房门后,仰天大笑三声;扶起父母,从此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件往事。
原来莲子姐姐的背后还有着如此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看来我是误会她了。
其实往往那些外表看似游戏红尘,放荡不羁的人;才是真正最懂得爱的人!或者是曾经为爱伤透了心的人!
拐进村口的小路时,摩托车的大灯一晃;我突然看见一个恍惚的白影子在路边的田野里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我惊叫一声。
“啊?你说啥!”心里牵挂着莲子和爷爷的杜鹃心事重重,她显然没有看见那个鬼魂般迅速飘移的东西。
“停车!看看刚才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从路边飘到田里面去了!”我指着影子说道。对于自己看见的似是而非的东西,我向来是喜欢要弄清楚的;否则会有好久心里不痛快。
杜鹃已经停下车,她转过摩托车的龙头;雪亮的灯光下,冬日荒芜的田地里历历在目的只有一些枯草和野树。
“什么也没有啊?”杜鹃不解地望望我,“你眼花了吧?”
“怎么会呢?我明明看见一个似人似兽的东西在路边一下子就窜进野地里去了。”我对自己的眼睛一向自负,要知道当年我可是参加过“招考飞行员”的体检的哦。
“真的?”
“嗯,我下去看看,不然晚上会睡不踏实的!”
我下车,捡起一根树枝抽打着那些枯草,并向那个东西消逝的方向走去。
“吱”的一声,忽然一个东西从我脚下飞奔而过。
“妈呀!”杜鹃不由惊呼一声,“是老鼠!”
那只足有小猫般大小的老鼠已经飞快地穿过小路,消失在对面的旷野里了;我猛然想起我们的杜大小姐是最怕耗子的。
“原来你说的就是这家伙啊?真无聊!快走吧,我还要去莲子姐姐的家中去看看。”
杜鹃的话声刚落,“牟……”野地里忽然响起一声响亮凄厉的叫声;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山野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循声一看;只见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动物,正站在黑暗的树荫下,四蹄而立仰天长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