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在极度的亢奋之中恐惧也日益涌上了心头,杨坚明白自己辅政宗室亲王和朝廷勋贵必然不会甘心屈从,总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搏斗,鹿死谁手,孰胜孰负,尚未得知。
杨坚想起了宇文护在宇文泰死后当政那段你死我活的厮杀,清晰的历历在目的浮现在自己眼前,杨坚想到这不禁不寒而栗。
杨坚越想越感到心神不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返回了府邸。
伽罗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宫中的形势,但是却担心杨坚的安危。自从杨坚走后,伽罗就一直滴水未进,坐在窗前对着皇宫的方向望眼欲穿,眼巴巴的盼望着杨坚归来,可是从傍晚一直到深夜都杳无音讯,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杨坚的踪影,伽罗的脸上早已经愁云密布,“夫君,你千万不要出事啊,这个家还是离不开你啊。”伽罗只能在心底默默无言的为杨坚祈祷
深夜的庭院显得格外的寂静,伽罗越来越着急,伽罗此刻在为杨坚的性命担忧,独自一人烦躁不安的久久的徘徊,突然听得阵阵敲门声,伽罗不待管家开门便急忙箭一般的跑了过去,打开门见是杨坚,激动之余不免泪流满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紧紧地搂抱住杨坚失声痛哭。哭声在这孤寂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悲凉令人肝肠寸断。
杨坚一下子将伽罗抱起搂在怀中,回到了府邸。伽罗仍旧是悲泣不已,杨坚也是倍加安抚。
“夫君,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早点派人把消息告诉我,我真不知道没有你我还能否有勇气生存下去。”伽罗泣诉道。
“娘子,真的出事了,现在我也是冒险才回来的。”杨坚一脸庄重地说道。
“相公,出啥事呢,我现在都不关心,只要你此刻平安就好了,若是京城有危险,相公,您现在就离开京师吧。”
“娘子,你听我说,天元皇帝驾崩了。”
伽罗听后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杨坚。杨坚便将情况如实地告诉了伽罗。
“娘子,他们现在让我暂时坐镇宫内,主持政事,我暂时答应了下来,是福是祸,何去何从,我现在也是没有一点的把握。”杨坚的语气中显得很不是坚定,神色迷茫困惑。
伽罗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听完杨坚的诉说,半晌才沉吟道:“相公,他们也似无可奈何才这么做的,朝廷内外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他们本就没有是非忠贞观念,只知道阿谀奉承,无尺寸之功和勋望,却居庙堂之高,若是他们当政必然会招致内外不服和怨愤。所以他们才把你抬出来镇压群雄。”
杨坚不禁连连点头。
“相公,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在这个风口浪尖处当要全力稳住朝政,全心全意辅佐幼帝,确保大周江山社稷平稳,万不可给奸人以可乘之机。”杨坚道。
“相公您错了,你若这么做,无论成败一定会身败名裂的。”伽罗断然说道。
杨坚不解地望着伽罗,“爱妃的意思是?”
“夫君,即便你当政,宇文皇室中的宗室亲王和勋亲贵族必然不服,一定会招致他们的怨愤。夫君要想稳住朝政必然会有一场杀戮,夫君更要做好他们联合叛变的准备,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夫君,你可要知道你面对的可是皇上的叔父兄弟,若是将来皇上亲政掌权,他们会对您网开一面吗?”
“我只要问心无愧便可。”杨坚道。
“夫君,其实你也明白现在对你来说是个机遇也是个危机,如今皇上年幼,夫君现在可以有两个选择。”
杨坚沉默半晌便道:“夫君,朕岂能不知,我可以保存皇帝,做一个有实权的臣子,也可以再进一步冒险,改朝换代,但是武帝对我也是情深义重,我不能背叛他,只能忠心辅佐皇上。”
“夫君,机会转瞬即逝,现在不是谈论情谊甚重和忘恩负义的时候,古往今来多少功臣勋将都建立了不朽的功勋,可到头来还是身败名裂。远的不说就说宇文护吧,对皇室也是忠心耿耿,他本来可以自己当皇帝,可是终究是心软,没有自己称帝,最后身首异处,遭人唾骂,遗臭万年。夫君,与其这般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改朝换代,只要夫君励精图治,也不失为一世豪杰。”
“爱妃?”杨坚听到伽罗这般近似冷漠而又理智的话语,不禁感到一阵战栗,觉得现在的伽罗和刚才是判若两人,刚才还是悲悲戚戚的,现在却这般的冷静,杨坚觉得伽罗是那么的陌生,完全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般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夫君,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夫君,你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存丝毫的幻想,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杨坚在临走时,伽罗再次嘱托道。
杨坚纵马驰骋来到了武帝的孝陵,久久地跪拜在武帝的灵前,一直没有说话。
“大哥,兄弟或许要对不起你了,但是我在这里向您发誓,我们的梦想不会因此而泯灭,我会重新点燃大周的希望之火,率领军队继续南征北战,完成我们先祖的遗愿和我们立下的誓言,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