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泰山脚下,晨雾霭霭,山脚下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冉冉升起的旭日被几缕惨淡的云雾遮盖着,散发出微弱而和煦的光芒,山上河涧的流水缓缓地流淌着,不时地传来鸟儿欢快的叫声,周围又散发出阵阵花香,置身其中如坠天境一般,不免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这时一位魁梧英俊的少年突然闯进了这里,显得极为疲倦,满脸的忧伤,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是那么的黯然消沉,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泰山山巅上走去,不大一会,那少年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停了下来。抬头仰望着泰山这如梦如幻的风景,在他忧郁的眼神中这些美景似乎是那么的苍凉,毫无生机。他又俯视着脚下深不可测的悬崖,那少年似乎没有丝毫的恐惧,痴痴地向下望了好久,终于握紧了拳头,闭上双眼,不由得流出了两行泪水,正准备纵身一跃跳入悬崖。
“公子!且慢!”身后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声。
那少年不由得转过身去才发现时一位少女,和自己年纪相仿,一身农家打扮,那少年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涟漪和莫名的心动。
“公子,你是不是想自寻短见跳入悬崖来了结自己的性命呢?”那少女问道。
那少年望着那女子,显得有些呆滞,没有说话。
“公子,你既然都准备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苦大仇深不妨在临死前向小女子道诉一番吧。”那少女不免有些生气。
那少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缓缓地诉说起来,“不瞒姑娘说,我叫杨忠,是西北边塞重镇武川镇的一名军人,也是弘农杨氏东汉太尉杨震的第十二代孙。”
那少年说到这那女子听后不由得肃然起敬,羡慕地打量着杨忠。
杨忠又道:“姑娘,今年边关六镇大军发生了暴乱,沃野镇君主破六韩拔陵率六镇大军起事反叛朝廷,攻克了武川镇,威逼武川军人反叛朝廷,我父亲是武川镇的宁远将军,不愿助纣为虐没有参加叛乱,而是举家避乱来到了中原,但不堪目睹叛军凶暴肆虐的残杀,便愤然召集流民组织武装讨伐进入河北的鲜于修礼统帅的六镇义军,可惜兵败被杀,我惊慌失措死里逃生来到了泰山。”杨忠的眼角中溢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那你为什么要自杀呢?”那少女不禁悲悯地望着杨忠。
杨忠早已经泪流满面,“父王被杀,全家被俘,叛军又对我紧追不舍,前途渺茫,后无退路,天地之大竟无我杨忠容身之地,实在是万念俱灰,心生死念。”
那女子听着杨忠悲痛欲绝的诉说也不免暗自深深的同情杨忠的遭遇,望着生不如死的杨忠突然咬牙切齿说道:“将军长得也算是相貌魁伟,堂堂七尺男儿,在小女子看来不过是个懦弱的小人,枉为杨氏子孙。”
杨忠听罢不啻是大吃一惊,愤怒地望着那女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同情也就罢了,居然如此狠心咒骂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好一个毫无心肝之人。”
那女子倒不以为然,继续走到杨忠面前伸展开双臂,调皮地问道:“杨公子,人的双臂展开便是一个字,你知道是个什么字吗?”
杨忠一脸困惑地望着那女子。
“公子,说啊,这是什么字?”
杨忠紧锁眉头半晌才道:“应该是个大字。”
那女子不由得笑逐颜开,“公子还真聪明啊,不愧是名门望族出身,就是个大字。你知道这蕴含着什么吗?”那女子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杨公子,人活在世上脚踏着大地,就是说做人就要脚踏实地,头上顶着一片天,就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公子,在这个乱世,人活着不容易,万万不可轻贱了自己的性命。特别是将军,出身于将门世家,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乱世,公子的身上更应该肩负起更多的责任,保家卫国和保护黎民百姓的责任,也应该担负起结束战乱实现天下太平的重担,公子又怎么能如此自寻短见,不要说愧对列祖列宗,公子到了九泉之下又怎能面对为国殉节的令尊大人呢?公子,小女子浅薄,话说重了还望公子见谅,但我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人,是最宝贵的,它不像这山中的花草树木一样冬天凋谢了,春天还会再开,还会复苏。人一生下来便要承担改造世界的责任和使命,公子,小女子再送公子一句话,天地之间,人为大。”
杨忠痴痴地望着那女子。
“公子情怀恍惚,百虑攒心,现在真的应该为自己的前程和归途好好思虑一番。莫辜负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女子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