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丞相府,白绢素裹,庄重肃穆,乐声哀恸,宇文丞相的儿子们和家眷披麻戴孝在宇文泰的灵柩前失声痛哭。
武川的将军们陆续来打丞相府祭拜,许多将军们都留下了真诚而感激的泪水,他们知道这三十年来正是宇文泰呕心沥血苦心日夜操劳着,武川军团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们才有了今日的荣耀和地位,对此他们心怀感激。
宇文护携宇文泰的长子宇文毓和嫡子宇文觉满脸愁容跪拜在地,一一谢恩。
待众人祭拜过后都来到了丞相府的议事厅,大殿内静悄悄的,很快宇文护来到了大堂内。于谨见状便沉重地开口道:“诸位,如今丞相刚刚病逝,我和诸位一样心情无比沉重,但是军不可一日武将,国不可一日无相,今日趁着我们所有的武川将军都来祭拜丞相,我们必须要选举出一位新的军主,主持军政大事,以稳定军民之心,丞相已经册立了世子,但是丞相以为嫡子尚幼,临终前遗命让中山公宇文护代理主持大政。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殿内还是鸦雀无声,赵贵突然发难:“于将军,军政大事岂能如此草率形同儿戏?丞相之职乃是朝廷任命的,如今大魏朝廷仍在,丞相乃是皇帝授命,我们是军人现在公然册议丞相,实乃是对朝廷的大不敬,与乱臣贼子何异?”
“于将军,我也说句公道话,有朝廷在,我们决不能越俎代庖,丞相我们不能选择,但是我们今天可以选择出我们武川军团新的军主,按照我们的传统,我们选举出一个新的军主后奏报朝廷以安稳军心。”独孤信附和道。
“那赵将军和独孤将军认为何人当继立?”于谨阴沉着脸问道。
“于将军,你也是一位老将军,诸位也都应该知道我们武川军团选择军主历来便是功勋卓著,德高望重,至少百余年来我们武川军团从来不世袭,这是我们武川军团得以保全乃至发展壮大的根本。”赵贵道。
“赵将军,我们从来没有忘记,但是我们都知道如今我们武川军团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们占据着富饶的关中,三十年前丞相和我们相约光复中原收复天下,从此以后丞相便和我们一起践行着这个诺言,三十年来呕心沥血,苦心经营我们武川军团,才使我们有了今日的强盛,对我们武川军人也是不断的加官进爵我们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我们占据关中,雄视天下,这一切都拜宇文将军所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丞相尸骨未寒,我们便背弃了他的遗言,我们扪心自问一番我们对得起大丞相吗?”大将军李远缓缓道来。
“李将军,选择军主乃是我们武川军人自主的权力,无人可以剥夺,关乎我们武川军团的大局,我们必须要选举出一个德才兼备的军主,宇文将军对我们是有恩,我们自然也会报答,但是这时候我们决不能感情用事,因为这关乎我们武川军团的荣辱成败。”赵贵道。
“赵将军此言差矣,宇文丞相带着我们武川军团历尽艰难走出了困境,我们对丞相感恩戴德那么就应该拥立丞相之子为相,丞相不是生前册立世子了吗,丞相的意思便是告诉我们拥戴世子继立。”大将军侯莫陈崇道。
“侯莫将军,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武川军团的规矩了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居然能说出口!”赵贵斥道。
“赵将军言重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武川军团的长久大计,我们现在就是要有一个强大的领导,我们各自为政,迟早会再生祸变,发生侯莫陈悦叛变之事。”李远接口道。
“诸位将军深明大义,丞相临终前也担心嫡子尚幼,所以诏令中山公宇文护监政,现在本将军就遵丞相的命令请求中山公主持大政,统领相府。”于谨说着当即便跪拜了下去,向宇文护行礼。
众人见于谨这般举动惊诧不已,就在愣怔之际,李远也效仿宇文护趋地跪拜,众人见罢也纷纷地跪拜了下去,请求宇文护监护朝政,只有赵贵和独孤信阴沉着脸站在众人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宇文护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冷眼旁观众人的纷争,始终用敌视的眼光怒视着赵贵和独孤信,宇文护看到众人纷纷跪拜下去,阴霾的脸庞才渐渐舒展开来急忙亲手将诸位将军亲手扶起,感激底拱手道:“中山公不才,承蒙诸位厚爱和推举,那只有勉为其难了,在这里我想诸位保证我们今后还是患难与共,有福同享,荣辱与共。”
宇文护望着怒气冲冲的赵贵上前拱手道:“赵将军,我也知道你也是为了武川大局着想,绝无私心,我也绝不会是那小肚鸡肠之人,赵将军功勋极大,德高望重,那就请赵将军担任朝廷的大冢宰职位,这也是叔父生前的职位,赵将军承继理所当然,统领朝廷百官以安稳天下,稳定军民之心,还望将军万勿推辞。至于独孤将军,就请担任右仆射,以显将军劳功苦高。”
赵贵和独孤信见众人这般知道木已成舟,深深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拂袖而去,宇文护望着二人离去,心里万分恼火,青筋直爆,不由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