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朝野上下都不禁扼腕叹息,大周各边境的驻防军队闻讯后也是阵阵恸哭,在众人的悲痛欲绝之际宇文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老家伙终于死了,我的心病也终于了结啦。”宇文护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现在无人能够撼动本王的地位了。”
天气阴沉,杨府内显得格外的肃穆、凄凉。长安城内的官员陆续来到杨府吊唁,不少杨忠的旧部也都纷纷从边境各地来到长安和杨忠告别,杨府内一片失声痛哭。杨坚在悲痛之中感动不已,涕泪涟涟。
宇文护也来到了杨府,宇文护望着杨忠的灵柩内心也不禁百感交集:是啊,自己最早从军就是跟随着杨忠征伐疆场的,两人曾经一起并肩作战,攻克了江陵,对于大周王朝的建立杨忠功不可没。那时候两人心无芥蒂,肝胆相照,也曾在军帐外风餐露宿纵论天下大事,开怀畅饮,在觥筹交错中畅谈自己光复中原收复天下的梦想。那时自己是多么的惬意啊。可是自从叔父病逝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自己为了掌控武川军团,保住宇文皇室的霸主地位,他不得不和武川军团的元老勋将翻脸,乃至兵戎相见自相残杀。自己踏着武川先辈和兄弟的尸体和鲜血建立了大周王朝。自从王朝建立后自己却时刻感到不安,提心吊胆,现在想来自己虽然洗劫了赵贵、独孤信等众多武川威望卓著的将军,自己始终怀疑的便是杨忠,是杨忠让自己日夜寝食难安,如今杨忠走了,自己也终于彻底放心了。或许寿终正寝也算是杨忠最好的归宿了。
宇文护望着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武川军人,内心不禁恼火起来,脸色渐渐不悦,从这些人悲痛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失去杨忠的痛苦,宇文护明白在武川军人的眼中杨忠不仅仅是一名武川将军,更是一名武川的战神,前来追悼杨忠的人宇文护很多并不认识,或许他们都是默默无名的武川士卒吧,一个人的功绩和伟大是不能抹杀的。
杨坚的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父王,您安息吧,今天有这么多人来为您送行,公道自在人心,‘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父王,您是个伟大的人。”
杨坚向宇文护行礼时用仇恨的目光盯视着宇文护,宇文护已经愁眉苦脸并没有注意杨坚的表情。
宇文护很快走出了杨府,闷闷不乐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大王,如今杨忠已经病逝,您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何这般忧伤?”宇文直问道。
“本王并不是为杨忠的死感到悲伤,杨忠走了,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但是本王万万没有想到杨忠居然会有这般影响力,叔父死后也没有这么多人祭拜,他虽然死了,但是却永远地活在军人的心中,他也会成为一个传奇,被人们口耳相传,盖棺定论,他的功绩已经远远超过了武川军团的任何一位将军,我们这些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大王,杨忠的确是威名远扬,若是他生前反叛的话必然会一呼百应,那对于我们来说将是一场浩劫之灾啊。”宇文述道。
“他这样走了也好,保住了名声,可谓是功德圆满。”宇文护突然想起了杨坚,若有所思地说道:“虎父无犬子,杨忠虽然走了,但是他的儿子杨坚在众多的元勋将军的富贵子弟忠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大王,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将杨坚除掉,以绝后患。”宇文直道。
宇文述道:“大王,杨坚既然如此出类拔萃,要么成为大周朝的忠臣,要么成为大周的心腹之患,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以我们对他父王的压制定然会引起他的反感和不满,趁他还没有发展壮大将其除掉。”
宇文护沉思不语,二人用同声道:“大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望大王三思。”
“大王,万万不可啊。”尉迟迥劝道,“大王,恕臣弟直言,大哥诛杀了赵贵将军,独孤将军和侯莫陈崇将军,已经在武川军队中引起了强烈的不满和愤怒,他们认为大哥已经完全背弃了武川军团的忠勇和仁义的传统,大逆不道。现在军队中的怨愤就犹如一堆干柴只要有人去碰触便会如火山般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臣弟统兵二十余年,深谙治军之要诀。大哥,如今众人正在为杨将军的死悲痛欲绝,这个时候要杀杨坚,臣弟认为是极不理智的,众怒难犯,还望大哥三思。”
宇文护郑重地点点头:“尉迟将军说的通彻,杀戮使我们震慑了一些对我们心怀不满的人,使我们掌控了权势,但是也使我们失去了军心,武川军团是我们大周王朝立国的基石,是我们强盛的根本,我们决不能失去他们,否则大周王朝的命运便会岌岌可危。我们现在就是要趁机笼络军心,而不是火上浇油。现在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杨坚而让我们丧失了整个武川军团。我们还没有老,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杨坚的举动,现在我们主要是借机笼络军心,明日我便奏请皇上袭父爵加封随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