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下葬后杨坚便来到了皇宫拜谒宇文邕,宇文邕自然对杨坚是一番劝慰和安抚。
“二弟啊,如今你父王已然过世,朕也是悲痛万分,武川军团最伟大的将军离开了我们,如今于老将军也已经垂垂老也,当年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武川元老已经荡然无存,天下尚未恢复,他们开创的雄图霸业和未竟的大业就只有靠我们来完成了。”
杨坚道:“皇上,臣誓死追随皇上,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杨坚的语气中含着几丝悲愤和无奈。
宇文邕自然听出来了,望着杨坚道:“二弟啊,朕知道你父王刚刚病逝,你自然是悲痛不已,朕也十分痛心,你失去了父亲,朕也失去了一位战功显赫的将军,更让人痛心的是武川军团从此失去了一位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战神,朕对不起杨将军,他为大周朝建立了不朽的功勋,朕却不能给他更好的保护,给他应有的荣耀和尊荣,朕心生愧疚。”
“皇上,不要说了,臣知道皇上的心意,明白皇上的处境。”杨坚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了。
“那罗廷,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皇上,臣现在是心乱如麻,臣现在有一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宇文邕点头示意杨坚说下去。
“皇上,臣在大内皇宫待了八年,八年来,臣上不能保君主,下不能解救黎民苍生,父王临终前要臣为大周朝保驾护航,所以皇上臣希望能够离开京师前往地方州郡和军队历练,希望将来能够像父王那般驰骋疆场。不负父王所托。”
宇文邕望着杨坚道:“那罗廷,这事朕决定不了,你去拜访大冢宰吧,请求他恩准你外任。”
“皇上?”杨坚的眼神中闪现出了犹豫。
“那罗廷,去吧,朕知道你是想与他们划清界线,不想卷入政治的漩涡和勾心斗角之中,但是朕告诉你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宁折不弯固然好,但是有时候也要卑躬屈膝,将悲愤和仇恨埋藏在心底,小不忍则乱大谋,白白牺牲也毫无益处。”宇文邕劝道。
“皇上,臣明白。”杨坚道。
杨坚走出皇宫来到了宇文护的府邸,杨坚在高高的围墙下久久徘徊着,内心矛盾不已:五年前他听从父亲的劝告与宇文护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没有依附宇文护,没有成为宇文护的爪牙。可如今父王刚刚病逝,自己却要违背了他的誓言,去投靠宇文护,他不知道父王的在天之灵会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他知道失去了父王的佑护,没有人再为他们遮风挡雨了,自己随时都会成为宇文护打击报复的目标,为了保全杨家和独孤家族免于祸难,他必须要违背誓言投靠宇文护。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这么轻易地被宇文护给铲平了,他要继续谱写属于杨家的荣耀和辉煌。
杨坚想到这些便迈起了步伐向宇文护府邸走去。
宇文护听闻杨坚来访,惊喜之下狡黠地笑了,”哼,我说过他早晚会来到我这里投靠我们的。”
“宫廷宿卫将领右小宫伯杨坚拜见大冢宰。”杨坚见到宇文护便跪拜了下去。
“杨将军请起,这是在本王的府邸不必行此大礼。”宇文护端坐在椅子上。
“大冢宰,恕晚辈不敬,迟迟没有拜访大冢宰,晚辈在这里特向大冢宰赔不是,希望大冢宰不要与小人计较。”杨坚道。
“呵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堂堂大冢宰怎会与你一个晚辈斤斤计较,杨将军,你知道人最大的优点和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吗?”
“晚辈愚钝,还望大冢宰教诲。”
“迷途知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啊。”宇文护神色傲慢的说道。
“谢大冢宰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大冢宰,晚辈在此发誓祈愿,晚辈从今天起竭诚为大冢宰效力,至死不渝。”
“好,本王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好多年啊!杨将军,你可是武川军团的后起之秀啊,本王一直对你极为欣赏啊,只要你能效忠本王,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谢大冢宰!”杨坚就地跪拜。
“放心吧,你一定会有似锦的前程和无量的前途的。”宇文护拍着杨坚的肩膀道。
“说吧,杨将军,你还有何要求?”
“大冢宰,如今家父刚刚下葬,晚辈哀痛欲绝不能自已。臣在京师待了八年,蹉跎岁月,虚度光阴。父王在晚辈的这个年龄早已经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大冢宰,臣想延续父王的光辉伟业,为大周朝保驾护航。臣希望大冢宰恩准晚辈能够前往军队和州郡历练。”杨坚道。
宇文护听后用犀利的眼光望着杨坚,杨坚面不改色心不跳,宇文护望着平静的杨坚,点头道:“杨将军,本王能够理解你丧父痛苦的心情,还望你能够节哀顺变。朕已经任命你继承父爵为随国公,既然这样,本王就奏请皇上任你为随州刺史前往随州赴任。”
杨坚听后就地跪拜道:“谢大冢宰栽培,臣定会为大冢宰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杨坚迈着沉重的脚步怀着欢喜而惆怅的心情回到了府邸。杨坚将自己外任的消息告诉了独孤伽罗,伽罗听后也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宇文护终于让杨坚外出赴任,免除了覆灭的灾难,忧的是杨坚前往随州也是前途凶险,充满了变数。
“相公,你现在终于离开了京师,避开了宇文护的监视,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独孤伽罗道。
杨坚勉强地笑了笑,”娘子,我们的危险并没有消除啊。”
“相公说得是,我们并没有脱离险境,相公到了随州还望小心翼翼为好。”
杨坚点头道:“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周这片土地上,如今宇文护权势熏天,炙手可热,只要引起了他的猜忌,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让你无处藏身,乃至命丧黄泉。再说随州隶属襄州总管府,襄州总管乃是卫王宇文护,他可是宇文护的大红人,辖制荆、襄等五十余州,统治了河南河北大部分兵力,无论身在何地我们都要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相公,前途凶险,臣妾不能陪伴你了,为了杨家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杨坚紧紧的搂抱住伽罗,“娘子啊,今后你的日子也许会更加悲苦了,不但要照顾年迈的母后,还要照料未成年的儿女,真是辛苦你了。”
“相公,你不要担心我,你才是我们家中的顶梁柱,母后和咱们的儿女我会尽力照料好的,但是相公,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们母女都不能失去你。”伽罗道。
“放心吧,娘子,我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的,我要延续我们杨家的辉煌,父王所创造的功勋和荣耀不会湮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