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九皇子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待老臣为他开几个药方子,照着连喝五天便可痊愈。”太医替秦川诊断以后,跪下来道。“轻伤?”灸月诧异地看着他,说,“老太医,你确信你不会误诊?秦……九皇子的身体不好,刚才那一脚又大力无比,怎么会只是轻伤呢?你再看仔细一点,要是九皇子有个什么事情,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灸月回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皇上。
老太医吓得连连磕头道:“回皇上,老臣确实没有误诊,九皇子的脉象平和,绝非重伤之人。”
皇上感叹着说:“吉人自有天相,川儿为人善良,定是老天爷也在庇佑他,既然川儿没事了,朕便不打扰他了。灸月,你代朕陪在这里,好好地照顾川儿。”“是。”灸月礼道。
于是皇上转身走了出去,小花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出去了,不一会儿这房间里除了几个锦然宫的宫人和灸月,再无他人。
灸月坐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呵欠的声音,转过头去,轻声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会看着,有什么事情我就大声喊你们。”“谢谢灸月姑姑。”那几个宫人福了福身,退下了。
灸月撑着头,靠在床沿,看着秦川的脸蛋发呆,那张脸庞白皙光洁,有一些很小很小的黑痣散落在脸颊周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剑眉浓密,双目紧闭,眉宇间隐约可见淡淡的愁绪,呼吸平稳。秦川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更耐看。下一秒,灸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划过秦川的脸,猛然又惊醒,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站了起来,背过身不敢看秦川,神情惊慌,眼神惊恐,心中念道:灸月,你该不会撞傻了吧?怎么会对他产生任何的感觉呢?你喜欢的不是二皇子吗?虽然秦川是个好人,救过你两次,你会感动也是自然的,可是恩情不是爱情,你不能混淆了呀。
“唔……”身后的秦川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把额头,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灸月没有听到,秦川睁开眼睛,歪过头,便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上窜下跳,一会儿拿拳头砸自己的脑袋,一会儿重重地唉声叹气,他试探着叫了一声,“灸月?”“啊!”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的灸月夸张地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钻心的痛让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忍着痛回头,看着惊讶的秦川,勉强笑笑,“秦川,你醒了啊?”
“你这是……”秦川慢慢坐起来,靠在床柱上。灸月一骨碌爬起来,坐到床边的矮凳上,说:“没事,我正好在想事情,所以受到一点惊吓,你怎么样了?背上还疼吗?”灸月关心地望着秦川。秦川笑笑,说:“对不起啊灸月,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被踢了一脚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灸月扁扁嘴,说:“只是被踢了一脚而已?说的轻松,你知不知道他是拼尽全力的?你自己也看到了,他武功那么好,踢的那一脚不知道是寻常人几倍的力道呢。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秦川握住灸月的手,态度又变得严肃起来:“灸月,我们是朋友,就算我真的出了事情,你也不可以内疚,为了灸月,秦川什么都愿意做。”
灸月满心感动,却嘟着嘴,说:“谁让你愿意了?总之啊,以后不准你再那么做了,否则我就不理你,还要把你当成陌生人,有好玩的不让你玩,好笑的不说给你听,就好像两个完完全全不认识的人一样。”“不可以的!”秦川大声反驳,“娘说做人要守信,你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就一辈子都不准不理我,更不准把我当陌生人。”灸月忍不住笑了:“傻瓜。”秦川的脸颊想当然尔又鼓了起来:“你又说我是傻瓜。”
灸月再也忍不住了,将手从他温暖的掌间抽出来,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哈哈哈……秦川,你好可爱……哈哈哈……你都几岁了?还学小孩子,这样,这样……”灸月鼓起脸颊,学秦川的样子。
秦川伸出手臂一捏,捏住灸月的脸,往旁边拉扯,说:“我不是小孩子,灸月才是小孩子……哈哈哈……”
灸月出手将秦川推倒在床上,压着他,顾不上脸正遭受摧残,挠着秦川的胳肢窝,一边大笑道:“小孩子小孩子,我就要叫,你能奈我何?哈哈……傻瓜秦川,小孩子秦川,笨蛋秦川……哈哈哈哈……”她的脸被拉得有些畸形,嘴巴都快咧到脸上了,因此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两个人完全沉浸在玩闹的气氛中,竟然没有注意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腰间别着精致的竹笛,手抱古琴,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黑夜般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灸月摇着手,气喘吁吁地说:“不玩了不玩了,就当你赢了行不行?”“以后不准说我是小孩子。”秦川说。灸月又忍不住想笑,可是她实在没力气跟秦川闹了,只好拼命忍住,说:“好好好,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件事了,放开我吧,我的脸好酸。”她指指脸上八爪鱼似的那双手。秦川这才肯放开她。灸月从床上爬下来,整整衣衫,说:“想不到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玩的时候一点也不……”
“二哥?”她话音还没落下,秦川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眼睛望向门口,出声叫道。灸月一怔。
门口的秦木漩低声笑着走进去,白衣随着他的步伐练练作响,待到桌边,他将亲摆放在桌上,走过去,说:“看来九弟已经无碍了,适才回宫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父皇,细问才知道九弟不顾个人安危替灸月挡下了一腿,难为九弟了,现在看到九弟生龙活虎,皇兄的心也就放下了。”
秦川双目闪烁如星,笑着说:“谢谢二哥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忽然他想到什么,疑惑地看着秦木漩,道,“二哥,你也认识灸月吗?”灸月的心一颤,突然有些紧张。他们何止认识,都有同床共枕的革命情缘了。
秦木漩低低地说:“嗯,与灸月有过几面之缘。”似乎他也想起了那一晚的场景,温柔的眼神中含着浓浓的笑意,看向灸月。灸月感觉到来自秦木漩的视线,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滚烫的,唯唯诺诺地说:“是啊,几面之缘,几面之缘……”秦川盯着她的脸瞧,疑惑地问:“灸月,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烫?糟了,你该不是着凉了吧?”灸月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