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鸡刚鸣叫,街上窸窸窣窣的小贩,就担着担子出来摆摊了,而三个女孩渐渐地在街上走着,显得很突然,她们缓慢的步伐又有丝急迫,看似缓慢,却很快的消失在了街道上。
到了甄府大门口,看到熟悉的家,英莲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嘴里轻轻呢喃着:回来了,我回来了。而黛玉和恕恕也是默默地陪着流泪,哭了一会,恕恕拿起帕子,轻轻地为黛玉和英莲擦拭。
“回家是高兴的事,不要哭,我们去敲门吧!”恕恕牵着她们上了阶梯后抬手,拍了两下。立刻就出来了一个小厮,问找谁,“我们来找甄老爷,你快去禀报,你家小姐回来了。”那小厮,听了怔愣了一下,立刻清醒,后在她们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看到英莲额头上那颗朱砂痣后飞也似地往里跑,嘴里大喊“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太太,英莲小姐回来了!”府中马上喧闹起来,人仰马翻,但是貌似都没人理她们,把她们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自己走进去了。
英莲回来了,在府中可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府里快炸开锅了,甄老爷,甄夫人都立刻干了出来,跑到门口没看到人,就到处找,又听见有人说看到人走去了大厅,马上就往客厅走,心里着急得都想张对翅膀即刻飞过去看久违的女儿。不知道有没有变了,长多高了,是不是吃苦了,还认不认识自己,有没有瘦了……一路上一直都在想这想那,终于要到了大厅,却不知不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自己太着急吓到女儿,心中很慌张,也很害怕,很不是滋味。
她们在大厅等着,英莲显然很忐忑,坐立不安,一直牢牢地牵着恕恕和黛玉的手。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都快忘了呼吸了,才见到人,英莲就知道这两个是自己的父母,立刻扑了上去,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嘴角含笑,眼泪却无声地流着,很温馨的一幅画面,以至于很多年后再想起的时候依然令人感受深刻。
一家子哭罢,甄家老爷太太就坐上了主位,而恕恕和黛玉就携手上去拜见。英莲也站了出来做了个介绍,“爹爹,娘亲,这是恕儿姐姐,这是黛儿姐姐,她们都是莲儿的师姐,她们都很照顾莲儿呢,这次是师父让我们一起下山闯荡的。”
“哦,原来是莲儿的师姐啊,那就不要客气了,叫我一声伯伯就好了,喊老爷太外道了,伯伯还要感谢你们照顾莲儿呢。”甄老爷开口两人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伯父客气了,莲儿是我们的妹妹,照顾她是我们应该做的!”恕恕和黛玉齐声道。
之后,三人就陪着二老就开始闲聊,其实只是甄老爷一直问英莲在外的一些情况,问一些外面生活如何,苦不苦?之类,黛玉和恕恕只是默默听着,偶尔擦上一两句话。
就在这二老的唠叨中,就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显然甄府上下都被她们吓到了,一大清早,她们开始她们的早课,练武切磋,因为昨天她们只聊到她们跟着师父学医,还没说道练武的事,今天突然看到三个小女孩在后院舞剑,不吓到才怪。
吃完早饭之后,甄老爷就带着她们出门玩一整天,玩得很开心。第三天,她们想她们就要离开了,所以决定为他们二老亲手做顿饭,在厨房里忙活着,一道道菜就诞生了,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食指大动。因为她们之前一直没说我们只住三天,今天只能趁这个机会说了。
在她们说要走的时候,伯父伯母脸暗了下来,不过还是一番关心之后,就不舍的看她们三人离开了。原本看天色暗下来,她们可以等明天一早再走的,可是在收到贾敏病重的消息后,黛玉就呆不住了,恕恕和英莲也能理解她,就决定连夜赶路出了苏州城,赶往扬州。
“怎么样,敏儿和墨玉他们到底怎么了。”在死寂的书房里这个声音显得特别突兀。
说话的男人,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个小人儿,眉头紧锁,脸上强装冷静,但是眼底的紧张,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姐妹三人相视一眼之后,恕恕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中毒。”
离开苏州后着急的她们马不停蹄地赶路将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了半个月,终于赶到了扬州,来到了林府,父女相聚痛哭之后,三人又说明了来意并要求让林如海让她们去看看贾敏的病,此时她们才知道,在黛玉离家两年后林家又诞下一子,名唤墨玉,给了他们在思念黛玉的痛苦中带来了一丝欢乐,而此次是墨玉先身染嗜睡症,后贾敏照顾墨玉病倒,医治后才发现贾敏也染上了嗜睡症。三人给贾敏和墨玉看病,却发觉到有异样,才和林如海到了书房。
“中……中毒……”那男人正是林如海,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听到了还是会觉得震惊,而震惊之外还包含了深深的自责。也是,作为一个男人,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儿子,而自己连他们中毒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女儿及时赶回来,妻儿可能就会就此遇害了。
“嗯,是江湖上的至毒,‘百日睡’这种毒无色无味,是种慢性毒药,但却不同于普通的慢性毒药,普通的慢性毒药要长久服用才会因为在人体内毒性堆积而加强了毒性使人致死,而‘百日睡’本身就是含有剧毒,服用后毒性是慢慢地在人体内侵蚀,服药后第一百天,人就会容易嗜睡,症状与嗜睡症差不多,普通大夫看不出来,就会以为是嗜睡症,对其开方用药,而这恰恰是加剧了体内毒素的蔓延,只会更嗜睡,睡的时间越多,醒的时间越少,最终一睡不醒,直到毒素蔓延到全身之时就会在睡梦中死去。”恕恕解释道,这是在山上时一本“万毒册”上看到的,当时看完后还把研制此毒的人骂了一顿,差点没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
“有解药吗?”听了她的话后,大家都沉默了,看着林如海,林如海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捏住桌子的边缘,眼中满是恨意,浑身充满了杀气。
“江湖上流传,制毒者在研制成功后就以身试药死了,因此毒罕有,知道的人更是少。而且‘百日睡’是由铃兰为药引,辅以夹竹桃、曼陀罗、南天竹。这几种本身都是有毒的,而且都有令人嗜睡,昏迷的效果,一般情况下制毒者是不会将这四种放在一起。因为相同的毒性药物放到一起也会有一物克一物的效果。也因为通常情况下不会放在一起的毒物一一种不为人知的形式被放到了一起,已经就是一种奇迹了,要制出解药就更是难上加难,所以百年来也就无人能研制出此毒的解药。”她顿了一下,看了林如海一眼,看到他眼中闪现痛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