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我这听雨轩可是个好地方,每天都有些人啦不请自来,今天亏得三妹妹跟环儿回了姨娘那儿,不然更是热闹。呵呵……”黛玉这话一出惜春可就听得不对味了,这还是她们赖这不成?
惜春气嘟嘟地,手中帕子一甩,脚轻轻一跺,“林姐姐欺负人,说得我们好似死乞白赖着一般,就你坏。”然后便上前要抓黛玉。
黛玉躲在众姐妹后头,嘴里还不饶人了,“就你爱赖着我这,每天的也不见你和我们姐妹乐呵乐呵,尽粘着墨儿,我看妹妹你是想嫁进我林家,赖着我家墨儿不走了。”黛玉虽是玩笑话课业不假,惜春和墨玉的感情可好过了她们姐妹了,而姐妹们也是乐见其成也就由着他们自由发展。
惜春不知是羞是怒,脸上红云朵朵,也不追着黛玉了,只拿着帕子掩面,“林姐姐,你别胡说,就你那张嘴坏,看我哪天不撕了它。”然后走到李纨身边便抱住李纨撒娇,嗔道:“大嫂子,你可得帮着我。”
李纨发自内心地笑道,“要嫂子当媒人还是可以的,就不知道人家墨羽答不答应了,总不能逼婚吧!”李纨为黛玉帮腔,更是让惜春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大嫂子,怎么连你也帮这欺负惜春,惜春不要理你们了。”然后说完便要往外跑,可巧就巧在这是替黛玉办事的墨玉回来了,两人便这么撞上,惜春撞进了墨玉的怀里,而墨玉担心惜春摔了便稳稳地抱住了。
众人见此“扑哧”地笑出声来,而惜春却是奇迹般地没推开墨玉,反而红着脸躲在墨玉的怀里不见人,墨玉心中只觉得这么抱着也不错,如果能抱一辈子更好。
“我们可正聊着为你俩牵线呢,这会便抱上了,可见惜儿这辈子可逃不开我们林家了。”黛玉调侃道,惜春听了,方才惊觉自己还在墨玉的怀里,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推开墨玉,很鸵鸟地走到一遍只陪着贾兰玩,当作一切没发生过,而墨玉也只是脸一红觉得姐姐的提议还不错,墨玉将自己的想法联系了一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对惜春的感情不单纯,从来不是自己认为的兄妹之情,而是超脱了兄妹之外的感情,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是自己却不反感。
李纨见二人害羞,也不好再说了,只转移了话题,“三姑娘回姨娘那干嘛?”
恕恕接话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今早彩云来找环儿,说是姨娘找他,要他马上回去,探儿说找这么急怕是有什么事,虽然自己不想管,但到底还是陪环儿回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也好帮一帮。”
突然,只听贾兰稚嫩地声音对惜春问道,“四姑姑,娘笑起来很漂亮,为什么以前都不笑呢?娘从来就没对兰儿笑过,总是很严肃很严肃,让兰儿好怕,不过后来兰儿看到娘一个人在晚上总是流眼泪,兰儿就想是不是兰儿做错了什么,兰儿就去问素云阿姨,但是她说兰儿没做错,说是娘想爹爹了,可是爹爹在哪呢,怎么一直不回来,他回来了娘就不会哭了,就会对兰儿笑了,兰儿好希望爹爹回来,兰儿都没见过他。”
听了贾兰的童言童语,惜春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其他人也是愣住了,一个孩子的单纯的渴望,她们却无力满足,黛玉和英莲更是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们想到了自己,黛玉还好这几年还在家带了两年,英莲离家后回家的时间也就那三天,对父母的想念一直都埋藏在心底,她是最能了解贾兰的。
李纨蹲下身紧紧抱住贾兰,口中说着安慰贾兰的话,“你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其他人都知道这是在骗贾兰但是却都不忍戳穿这谎言,不忍不伤害这个孩子,打破他的梦。
恕恕觉得是该对李纨说实话了,“大嫂我有事跟你说,墨儿你带着兰儿出去玩吧,莺儿你们也都下去。”墨玉带着很懵懂的贾兰出去了,而莺儿她们也知道主子们的用意,把素云给带了出去,守在外面。
“大嫂,你先冷静一下自己,等会儿听了我的话,不要太激动。”恕恕知道这个消息会很震惊,想要让李纨心中有个底。
“妹妹,你说吧!”李纨也不知道这话何意,就等着恕恕的下文。
恕恕见如此便道,“珠大哥哥没死。”
一粒石子打破了李纨平静的心湖,她完全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在说一遍。”
“嫂子,不要怀疑你听到的,珠大哥哥真的没死。”
“不,这不可能啊?”
“我和黛儿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我们还有莲儿是师姐妹她们一岁的时候我们便认识了,我们随着师父住在山上,知道黛儿五周岁生辰快到的时候我们回了林府,见到了来求救的珠大哥哥……”于是把当年的事讲述了一遍,讲了贾珠当年如何听到王夫人与周瑞的阴谋,又如何离城遭到杀手追杀,如何中毒,如何来到林家和贾珠的身世并且改名程子隐,但是关于林府、贾敏的部分都没说。
其实恕恕这时候讲还是有她的用意的,之前恕恕弄不明白李纨对贾珠的感情,怕说出来害了贾珠,知道了李纨对贾珠是有感情的而且用情颇深,而且昨日刚收到了贾珠的信,这是黛玉之前询问贾珠要不要对李纨说出他没死的真相,贾珠不想自己的妻子一直沉浸在自己死的痛苦中,既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答应了。
李纨听完恕恕的讲述是既震惊又欣喜,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丈夫,与他夫妻团聚。
黛玉补充道,“而且我们受到消息,大哥哥已经到京城了,今天刚到的。”
“那我能见见他吗?”李纨紧张地问道。
黛玉嘻嘻笑道,“当然可以,不然我们也不会说出来,不过时间要安排一下。还有嫂子你也不要跟人说,免得隔墙有耳,最好连兰儿也不要说,孩子嘴不紧,什么时候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李纨知道能见到贾珠已经谢天谢地了,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黛玉回头看到英莲默不作声,知道是刚才被贾兰引出的思乡之情,突然一把排向自己脑袋瓜子,大声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