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吗?记忆里,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地聊过?”路梓谦走到她面前,他决定要抓住这个时机。
对呀,他们是从来没有单独两个人好好地聊过,要么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要么就是路梓谦身后总跟着百合,蔷薇身边永远会有白杨或是海棠。因为路梓谦靠近了,蔷薇后退了一大步。她已经习惯了,和他隔着些距离,一旦真的靠得太近了,她反而又不习惯了。
路梓谦对她的退离,也早已习惯了。他曾经试过去靠近她,可是每次他靠近一步,蔷薇绝对会后退三步,这让他有些无奈,让他觉得是否蔷薇不喜欢他的靠近?
摇摇头,徐蔷薇突然很想逃避这一刻。她有直觉,路梓谦一定会说出些石破天惊的话来。
“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路梓谦不再绕圈子,他已经没有耐心再顺其自然了,伸手扶住她的头,因为生性木纳寡言,他有很多话从没说出口,有很多事也没对她明说过,他总以为,慢慢地,蔷薇会明白他的心意的。可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因为他发现,如果不把事情挑明,蔷薇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这条手链,和你那条是一对,我亲手串成的。那时候,没有说明什么就把它送给你,只是怕其他姐妹笑话你,造成你的困扰。”路梓谦低头看着蔷薇:“还有那次一起画画时,白杨说长大要和你结婚的那些话,其实我不是想问你真的会嫁给他吗?我想说:蔷薇,长大了谁都不要嫁,因为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珍惜你。可是那时候,你还小,我终究没有说出口。我总想,等你再长大些吧。可是,你慢慢长大了,我却发现你反而离我越来越远了。”
这是蔷薇第一次听路梓谦道出他的心里话,原来,所有的事情真的是她想反了,她以为路梓谦不喜欢她,疏远她,为此她黯然伤心,如果暗恋也算是恋的话,那她的初恋绝对是个雨天。她从没想过,路梓谦一直都是关心她的,他对她也是特别的。看着他,蔷薇找不出任何话语,她只是默然看着他,听他说着这些曾经伤过她的事。
“现在你能明白我的心了吗?”路梓谦摸摸她的头,这是他一直想要的亲近:“所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等待了,也不许你远远地看着我。你可以直直地向我走过来,不要犹豫,因为——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从搬到这里开始,我就一直在等着你,等你有一天,会来这里找我。蔷薇,你发现了吗?我把门漆成了黄色,窗框是绿色,黄色和绿色交织在一起,就是我最爱的蓝色。——我的蓝色。”
蔷薇一直都以为,梓谦把窗框漆成绿色,是因为那是百合的代表色,却不想还有这样一层寓意。蓝色,是她的代表色,路梓谦说蓝色是他的最爱,这不是意思很明显吗?梓谦这样说,蔷薇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真的很奇怪,她却突然想到了许浩瀚。
今天难道是个表白的日子吗?蔷薇想起许浩瀚说爱上她时的样子,他的认真,和路梓谦的专注一模一样。他真的去了余若薇那里吗?他对余若薇,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特殊的关系吗?她不是一直不想与他有牵扯吗?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蔷薇,你会走到我身边的对不对?”路梓谦已经将自己的感觉和盘托出,他现在急切想知道的是蔷薇对他,是否如他对她一样用情已深?
“梓谦哥哥,梓谦哥哥,你在哪?我又写不下去了。”百合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梓谦的等待,也把蔷薇从臆想中唤醒了过来。
徐蔷薇走过去打开门,回头对路梓谦说:“我去喝粥了,再不吃些东西,我连回家的力气都没了。吃完,我就走。还有,谢谢你梓谦。”她浑然不提起梓谦的这场告白,因为太突然,又因为她的心里现在是不平静的,她做不出冒然的决定。
路梓谦没有逼她,他不想给她压力,对她点头微笑,他说:“快去吧,别饿坏了我的蔷薇。”他真希望蔷薇一直都只是他的蔷薇。
徐蔷薇一个人去厨房喝粥,路梓谦则去了百合那里。蔷薇自己是不善厨艺的,可是因为有一个烧得一手好菜的妈妈,尽管不会烧,她却很能吃出菜的好坏来。梓谦的豆腐羹,和妈妈做的有些不同,不过也很好吃。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余若薇不就是用一餐丰盛的午餐把许浩瀚给抓了过去吗。那如果照这样说的话,蔷薇想,自己是没办法抓住男人的胃了,又何谈抓住男人的心呢?
五妹百合,在姐妹中也算是安静一族的,可是在梓谦面前,她却绝对是活泼的,她会耍赖地求助,撒娇地感谢,因为路梓谦对她真的很好。以前,蔷薇总会羡慕这种好。百合写小说,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一开始,她只写言情,因为女生的心思细腻之处,用感情来表述是最为恰当的,百合决定写小说,和蔷薇决定做律师的初衷一样,都是因为路梓谦。不过路梓谦擅长的是写实小说和推理小说,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吧,百合现在也在尝试写一部纪实小说。
厨房是开放式的,蔷薇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梓谦哥哥,这里这样写可以吗?”百合满是依赖地询问,沉浸在小说情节里后,她就把周遭的一切都遗忘了,除了路梓谦。他像是她的兄长,细心地照顾她、呵护她,给她以关爱;又像是她的良师,教导她、勉励她。在她心里,梓谦是个综合体,好多她需要的角色,在他身上都能找到,包括——那种恋人间的甜蜜幸福。
路梓谦把她刚写的一段情节认真看完后,提了两点建议,百合根据他的提点做过修改后,果然觉得好多了,情节更吸引人了。
“幸好有你。”严百合由衷地对梓谦说:“要不然我又要浪费好多脑细胞了。”合上笔记本,今天的写作暂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时间,她想和他好好地聊聊。她一直都很感动于梓谦对她的照顾,有些事大家眼睛里看着、心里也都很清楚,以前年少时,只当梓谦对她的照顾,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可随着慢慢地长大,她早已沉溺进了他的温柔里,她已经习惯了求助他,接受他的帮助和照顾。姐妹们都看好他和她的这段美好,可是,尽管心知肚明,有些事还是要挑明了比较好些。
路梓谦笑笑,坐在百合对面,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蔷薇正在乖乖地吃着他煮的粥,这样一幅画面,让他觉得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梓谦哥哥,一会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请你吃好吃的。”严百合提议。她想与他有一个浪漫的晚餐,如果气氛好的话,有些不好启齿的话也会说得顺当一点。
路梓谦现在,只得找理由推托。如果蔷薇不在这里,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爱护,他也许会去;可是蔷薇在这里,他就觉得自己是脱不了身了。“我一会还要校稿,在这里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百合有些失落,她能感觉到,虽然梓谦处处对她照顾有加,可他们之间的话题,从没升级到爱情这一关。梓谦也从来没有对她有过此类表示,可是,她却明白自己是绝对爱他的,早在对感情还青涩朦胧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被他牢牢地占据了。
“梓谦哥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严百合改以曲线救国的战略:“下周六,我要去参加同学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为什么需要我一起去?你的同学大概都不希望有一个严肃的老人家盯着他们吧?”路梓谦发现了她的失落,故意这样戏谑地说,他只想改换一下现在的气氛。
“我一点都不想去,讨厌有些人虚假的嘴脸,无非就是互相攀比而已,谁的车子名贵啦,谁的礼服是限量版啦,肤浅极了。”严百合是真的不想去,可是,如果梓谦愿意陪她出席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同学会上会有一个讨厌的家伙。”
“哦?让我猜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路梓谦明白了百合不想去同学会的原因:“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定是百合的爱慕者对不对?小丫头长大了,这些‘麻烦‘是难免的,说明我们的百合是个讨人喜欢的女生嘛!”他说“我们的百合”,而不是像对蔷薇那样,说是“我的蔷薇”。
“可我就是讨厌他。不止讨厌他,也讨厌那些对我献殷勤的男人。”严百合对他的调侃有些生气,那些男人再怎么优秀,怎么比得上梓谦在她心中的分量。
“百合,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要知道,你总有一天是要遇到那个对的人,和他牵手一生的。”路梓谦试图开解她,却不知道她的心里早已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严百合没想到梓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攸地站起来,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梓谦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