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坎月客栈,风月径直来到一家茶楼二楼的包厢。
“如何,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玖鸢浅酌着清茶道。
风月取下面纱,又脱去素白的束腰纱衣,这才回道:“大致属实。”
“大致?”玖鸢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是哪里有出入?”
风月不由回想起她离开时阴姬最后说的那句话——“风月,其实那时…我没来得及…换掉书信,因为…在我之前…就有人换过了。”
“没什么。”风月伸手取下搭在屏风上的衣裳,从容换上。
玖鸢点点头,“好吧,现在解决了你的事,是不是该说说我的事了?”
风月换好衣裳,旋身在桌前坐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说。”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没死,又怎么知道判定函是阴姬动了手脚。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而且现在你报了仇,我提一个要求应该也不算过分吧……”玖鸢看向风月的目光带了一丝精明。
风月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是自然,你若没要求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玖鸢轻笑,“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玖鸢是我做杀手后取的名字,其实我本名元九,人们一般唤我‘快九’。”
风月眸光闪了闪,“快九”,罗刹阁里最善打听消息的揭榜使,她合作的杀手是——玄冥。
“看来你听说过我,”玖鸢对上风月了然的目光,接着道:“不过你没死的消息可不是玄冥告诉我的,他对所有人都戒备得很。我是自己推测出来的,而后又用了些手段发现了你的踪迹,便肯定了我的想法。”
风月挑眉,“你不好好做玄冥的揭榜使,反倒费尽心思到梵音身边调查我的事?”
玖鸢摊了摊手,“我何尝不想好好做个揭榜使,可玄冥那家伙实在是……,好吧,其实我就想多了解他一点,关于他的过去,他来罗刹阁的目的。从他身上下手太难,我只好寻了你这道偏门。”
“那很遗憾,”风月浅酌了一口茶,“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玖鸳忙解释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害他,可我若真是存了歹心,在知道你没死的时候我就递了判定函岂不是更简单?”
风月浅笑着摇摇头,“不,我不是担心你害他,而是道义问题。他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不能罔顾他的意愿置他于不利的境地。我相信,你想知道的,总有一天他自会告诉你。”
玖鸳蓦地泄了气,“好吧,其实我本来也是想得到这个答案,用来证明你是值得信赖的。不过,还是小小的失望了。”
之前的玖鸳一直是一副审慎成熟的姿态,此刻倒有些小孩子样了。
“玄冥有你这样的揭榜使,是他的福气。”风月伸手触到玖鸳眉间,玖鸳也并未躲避,任风月撕下她眉眼的易容。
玖鸳抬手揉了揉因长时间眼妆易容而酸疼的眼睑,“果真是高手,我这易容虽只易眉眼,但却精妙无比,为了引起梵音的注意我才想到这一招。太像你会让人生疑,只有眼睛像再戴上面纱,才叫恰到好处。”
“不愧是‘快九’,相信你对于如何处理玖鸳这个身份也想好了法子?”风月瞟了一眼刚刚被她换下的素白纱衣。
“这个自然。”玖鸢俏皮眨眼。
风月释然松了一口气,有关于她的一切,最好都不要再出现在梵音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