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常,他一定能向她保证,他会活着回来的,可是现在,他竟没有了勇气。
他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味道,试图想让自己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承诺也好。
欧阳被他搂的有些透不过气,更是着急,不知道他到底接了一个怎样的电话,竟能让他变得如此,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说出来好不好……上官时陌,我小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时,莫家辰都回让我说出來,说出来就会好的里,我们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好不好……”
她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抚慰着受惊害怕的孩子一般温柔,想替他分担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让他开心一点。
在上官时陌眼里,她就好像一个可爱,善良的天使,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总会站出来陪伴他。
十二年前,上官孟渊和时湘离婚,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2000年最冷的雪天,有他陪他一起度过。
尽管那时的她,因为与家人走失,缠着他哭了一下午,什么逗没说,可是他还是觉得她好暖,把他冬天霜冻的心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十二年后,他要去执行一个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挑战的任务。他看着她在见到莫家辰后欣喜的模样,差点儿就想放弃了。
可是最后,在他抱着她时,她却没有反抗,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像极了一个疼惜自己孩子的母亲:“说出来吧,上官时陌,说出来就会好了。”
尽管到最后,在她的话里,还是再次出现了“莫家辰”这一个名字,但在现在,也无所谓了。
上官时陌松开紧抱着欧阳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好好照顾自己,听到吗?”
欧阳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口似乎是被用什么塞住了什么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时陌见她不回答,语气稍加重了点:“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吗。”
她依然站着,看着这般严肃的他,心里更加乱了阵脚,连简单的“嗯”,都说不出来了。
“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吗!”他怒了,怎么不回答他,难道她不知道,听不到她应答的他,根本放不下心离开吗?
欧阳君夜,你说话啊,一个点头也好,至少不要让我带着对你的牵挂与担心去作战。
这时,上官时陌口袋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他没有接,任由它响着,只是一秒又一秒地等着欧阳的那一声:“嗯,知道了。”
可就是这么简单地一句话,她却不说了
。欧阳君夜……刚刚安慰人,刚刚再教室跟古正反抗时,不是口才挺好的吗,现在也要说啊。
被他吼呆了的她,突然受惊,眼泪“啪”地一声落在地面上。
“哭什么?说啊,听到了吗!”他最后吼了他一句,给部队设置的特殊铃声不断响着,桂花树下的人们,纷纷朝这边望来。
刹那间,全场安静下来,只剩下从上官时陌的裤袋中传来“Du——”的铃声和泪花在滴落在地上,快要被铃声埋没的“啪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