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数的恶鬼武士在那个大祭司的指挥下冲锋陷阵,对面的骑兵则各各丢盔卸甲,有一些更是被撕的四分五裂。广阔的平地上满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整幅壁画虽无颜色,但却以细腻的线条把战场的惨烈勾画的淋漓尽致。虽过千年,那些骑兵死前的哀嚎与恐惧似乎仍然历历在目,只看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这幅画,福寿十三的心里顿时一颤。他猛的想到了那个洞里那些四肢不全的尸骨,竟与此画中的情形有些相似。
同样的尸骨不全,同样尸骸成山,可却是分列在时空的两端,似乎又毫无关系。这种莫名的巧合,不禁让十三把他们跟恶鬼联系在一起。
当然,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恶鬼的存在。或许这只是以夸张的手法代喻了某种东西,但到底恶鬼和恶鬼武士代表的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不过,抛开细节,单看主线被容,那么接下来另一扇墙壁上的三幅壁画很可能就是这个祭祀荣登国王,扩土封疆,永世绵延的故事。
可当福寿十三转回头看这面墙上的三幅石刻时,不免又吃了一惊。因为上面的内容与自己的想象中的发展竟又完全不一样。
第四幅雕刻中央,那个手拿木杖的祭祀头戴王冠,身着华服。很明显,他已经加冕为王。在他的四周依旧是那些两张脸的恶鬼武士,可这一次却不是在打仗。那些恶鬼武士纷纷都面朝祭祀的前方,看着一个好像肉瘤的怪模怪样的东西。而更奇怪的是,每一个武士身上都延伸出一条细线连接在这个肉瘤上。那线弯弯曲曲,若隐若现,说是线,倒更像是断断续续的烟。
这幅画看的十三着是一头雾水,他马上去看下一幅。不想,这第五福雕刻的内容却更加匪夷所思。
只见,仰面朝上背向画面的祭祀高举双手。他的前方又出现了第一幅画中的大洞,那个肉瘤似的怪东西竟变成了好像一座城堡的摸样,正好压在了那个洞的上面。从洞中飞出的无数长着翅膀的恶魔则统统被关进了城堡中。而城堡四周全是持剑而立的鬼面武士。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人脸朝外,鬼脸朝内。与前几幅截然不同。在外圈还有无数的俯首跪拜的普通人,各各五体投地,看起来极其虔诚。
十三发现,这张雕刻上跪拜的普通人跟第一第二幅上的有明显的区别。这些人的衣着普通,并不是像被单似的长袍,而且明显可以分得出男女老幼。
继续往下看,最后一幅雕刻上,那个祭祀已端坐在城堡正中,四平八稳,身负金光,确是一派庄严神圣的天神气势。
而那些同样在城堡中长着蝙蝠翅膀的恶鬼竟然跟前一幅雕刻上普通人一样,朝着祭祀俯首跪拜。城堡外,鬼面武士依旧把守四周,一派威严肃穆之感。远处茫茫大地上,先前跪拜的那些男女老幼各各面朝城堡尽显笑颜,似乎是表现着对这位已经羽化成仙的祭祀的感激之情……
……
在影影绰绰的手电光束中,幕墙上的六幅巨大雕刻里每个人物的表情都显得生动逼真,活灵活现。
恶魔狰狞,老幼虔诚,武士威严。
特别是几乎在每幅画中都身居焦点的祭祀,更是犹如一幅写实的人像素描。跟以往福寿十三见过的那些略带抽象的石刻壁画截然不同。
从这六幅壁画上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祭祀一定就是此墓的主人。他的真身很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帝王,不过从人物身上的服饰与发型却完全无法辨认,应该是没有出现过在正史的偏帮外国。
而壁画所体现的便是这个神秘国王的凭生功绩。
远古,一位祭祀从一个神秘的洞穴中召唤出了恶鬼,这些恶鬼附在某些人身上化作鬼面武士。祭祀统领鬼面武士横扫天下,建立万世基业。随后加冕为王的祭祀又制造出一个肉瘤似的东西化作巨城,以鬼面武士把门,镇住神秘洞穴。他自己则在此城中修炼成仙,普度世人,连恶鬼都要对他俯首称臣。
从第一幅看下来,按照表面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此。
可那个洞是什么?恶魔指的是什么?那个肉瘤是什么?最后,为什么那些鬼面武士统统人面朝外,这又代表了什么……
……
不过,说起来虽然其中许多细节让十三百思不得其解,但整个故事最后的发展却依然没有逃过古往今来墓中洞刻的定式……
当十三看到最后一幅描述国王羽化升仙的雕刻时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跟自己先前所想无异议。不免心中感叹。
不论国家多么神秘,留下的故事多么诡异,但结局却无非都是什么飞升天际,或者永世为王之类的妄想。试想,如果这些人真的成了神,可以与神鬼对话,能上天庭能下地府,那么他又如何去面对那些战场上无数被撕的四分五裂的人的亡魂呢。
只叹是:
九五至尊享荣华,怎奈青丝转白发。唯恐身随繁花落,朝思暮想做仙家。
……
见福寿十三停住脚一声不吭的对着墙壁猛看,一旁的古城慧也不免对墙上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于是她也凑了上去,借着手电光与福寿十三一同打量那些壁画。谁知,只看了几眼就忽然叫了起来。
“啊!”
“啊!”
聚精会神正研究壁画的福寿十三被古城慧这么一叫,吓得一哆嗦。立马怒气冲冲的转过头。
“鬼叫什么!要吓死老子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被十三一吼,古城慧又吞吞吐吐起来。
“不,不是,我只是,我……我……我见过……”
“你见过什么?”
“我见过这幅壁画……”
“啊?是吗,好好,你厉害,那你就自己在一边玩一会吧。”
本来,福寿十三对古城慧的话很不以为然。心想连自己这种盗墓行家都第一次见过的古墓中的玩意,这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见过。所以只当是“童言无忌”,随便敷衍了她一句便转回了头。
可十三刚转回头却猛的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马上又把头转向古城慧。
“等等,你说你真的见过这些壁画?”
“是……是的……”
“你在哪见过?”
“我的……叔父的家里……”
……
这个姑娘叫做古城慧,那么她叔父的家里当然就是古城家!
福寿十三忽然想起,曾经听那个身在古城镇的亲人提起过。隐约知道古城家的一些事,再联想到这座“地下城”。那么这一切似乎就可以有一个模糊的解释。
难道此地便是古城镇流传已久的“古城”?!想到这,福寿十三赶忙追问到
“你是在古城家的什么地方看到过的这些壁画的?”
“祖宗祠里供奉的一块石板上。”
“祖宗祠……?那……那个祖宗祠里除了这些壁画还有别的东西么?”
“好像还有字……”
“字……?写了什么?”
“我不认识,怪模怪样的,像字又不像字。看不懂……不过,为什么那块石板上的壁画会出现在这啊?”
“啊……我也不知道……”
被古城慧这么一问,福寿十三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随即转眼看向了壁画上的那些守门的恶鬼武士。
明亮的手电光下,那半张恶鬼的面孔凶狠,狰狞,显得恐怖怪诞。
对于古城慧的问题,其实此时福寿十三并不是真的回答不了,如果按照壁画最表面的东西来解释的话,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难回答。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荒诞。